第24章 大岛（1/1）

李岩担心林晨轩自己支付飞虎卫士兵的饷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晨轩笑道：“李公子多虑了！辽东诸将的家丁不也是私兵吗？”

林晨轩所提到的家丁制度说起来是一种不正常的军队结构，明朝初年建立卫所制度，主要以屯田收入来供养卫所军队，这样国家就能以最低成本供养庞大的军队。后来那些边境卫所的将领们将军屯官田占为己有，隶属国家的屯田便成了将官私有。

卫所军士们失去了生活来源和就业条件，很多人不得不投充于那些实力强大的边将门下，久而久之则成为边将的私属家丁，而边将的田产接近于北方边塞，常常面临北方蒙古势力的威胁，势必要用固定的武装组织来保卫自己庞大的产业，于是那些勇猛强悍的卫所军士被将官们选中，随其杀敌征战，成了军事家丁的最基本来源。

除此之外，边将们还大量的招收降夷为家丁，就如李成梁帐下家丁李宁、李平胡就是降夷出身。而辽东军将领祖大寿家丁之中就有很多“夷人”。

家丁是将领的私属部队，开始时由将领个人承担相应费用，万历时期家丁由国家公养成为定制。家丁们往往弓马娴熟、技艺过人、勇猛敢战，成为边将们克敌制胜的法宝，身边有悍勇家丁已经成为明朝中后期将领的基本配置。

所以，在林晨轩看来，将领拥有私兵是很正常的事。

李岩正色道：“边将们久居塞外，朝廷要靠他们镇守边疆，且边将与朝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朝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人则不同，大人在朝廷毫无根基，只要被朝臣抓住把柄，众口铄金，将死无葬身之地！”

林晨轩眼露杀机：“在去江南前，少不得让他们看看我的手段！”

李岩皱眉道：“不知林大人打算如何展示手段？针对文官集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

林晨轩笑道：“我有秘密法宝！”

林晨轩所说的秘密法宝，正是府邸地窖里的那本册子，上面记载了众多官员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热议间，周元来报，称孙传庭来访。

孙传庭字伯雅，积功升至吏部稽勋司郎中。后因不满魏忠贤专政，告假回乡。

回山西老家后，在家侍奉母亲，教授学生，同时大治第宅、辟园圃，穿溪叠石，种松、栽荷，生活恬淡安逸。眼看着内有农民起义，外有后金入侵，国事日益糜烂，开始留心兵事。

此次得到圣旨相召，满心欢喜，希望能一展平生所学。来到京城，先是听说魏忠贤得林晨轩之助逃得一死，官复原职；后又听闻自己将跟随林晨轩巡抚江南，大失所望。只是圣命不可违，只得来见林府拜见林晨轩。

林晨轩将孙传庭迎进客厅，刚刚坐定，孙传庭便托辞告别。

林晨轩了解他的心理，于是道：“伯雅兄，请留步。小弟虽愚，亦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正欲与兄共计大事，兄为何急匆匆离去？”

孙传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林大人说得好，却不知什么样的事称得上大事？”

林晨轩道：“平天下，拯万民于苦海；理诸事，解圣君于迷茫！”

孙传庭定定地看着林晨轩，一时无语。

林晨轩继续说：“要平天下，抚万民，先得有足够的钱粮，此为万事之本也。本官巡抚江南，并非游山玩水，实欲为圣君筹粮饷，练兵将，整出一个能源源不断供给战事的大后方！我无尺寸之长，练兵得靠孙大人、卢大人；革新兵器得靠毕大人、茅大人、张大人，谋划当靠两位李兄，冲锋陷阵得靠小曹将军；本官居中调度协调，必能扭转乾坤，壮我大明声威！”

孙传庭躬身致歉。

林晨轩令人将茅元仪、卢象升、曹变蛟、张继孟、李岩兄弟及红娘子请来，一起吃饭。席间，林晨轩将原版及抄录的《纪效新书》分别交与李岩兄弟、孙传庭和卢象升，又将将赵士桢的《神器谱》交给茅元仪、张继孟，让他们多加钻研，诸人皆大喜。

林晨轩又道：“茅兄张兄若有闲暇，可思火器制作之布置。我意在江南先建铁器局、火器局，专管钢铁、火器制作。稍后再建船务局，建水师，以图中兴大明，辅助我皇成一代圣皇！”

张继孟皱眉道：“林大人所思，确为中兴大明之举。只是恩师毕大人曾言，大明境内铁矿皆为贫矿，含铁量太低，所制之铁韧性不够，用于火器则易炸膛，即是恩师所制燧发枪，燧发部分也常因易脆而断。”

林晨轩心中一惊，原以为有了燧发枪、鲁密铳的融合，就可以迅速武装起一支精锐部队，看来还是想得简单了。

上次周铁倒是提过老家陕西有个小铁矿，铁含量高，周铁回去也有段时间了，也该回来了吧。

想起穿越前查找资料时，貌似国内有三大富铁矿，两个在青藏高原，一个在海南岛。

青藏高原那边可以招募商人前往，商人逐利，至于如何穿过蒙古控制范围那就看商人自己的本事了。

海南岛那边明朝时称琼州，嘉靖朝平定黎族之乱后，一直被大明牢牢控制。

至于外部，澳大利亚就算了，在林晨轩看来，没有蒸汽动力，去不了那么远。郑和下西洋，也是靠洋流推动，中途还有补给地。

张继孟又道：“不过，恩师也说过，前朝有人发现我大明之外，有一大岛，岛上锗铁矿石颇多。”

“大岛？”林晨轩心头一动，“大岛多大？毕大人如何知晓？”

张继孟道：“恩师也不知岛有多大，前朝汪大渊写的《岛夷志略》，恩师和徐阁老都曾看过，恩师还送了我一本抄本。”

“徐阁老本想前去考察一番，后见书中记述‘男女异形，不织不衣，以鸟羽掩身，食无烟火，惟有茹毛饮血，巢居穴处而已’。阁老据此认为，当地人野蛮未开化，恐不易相处，且路途遥远，大海变幻莫测，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