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找茬（1/1）

“这是谁呀，好大的官腔！”李守锜走入训练场。

他本在一边看笑话，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但看到杨金被林晨轩扇了耳光，于是骂骂捏捏地跑了过来，“吆，来的还是文人！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明朝武将地位低于文官，一般武将不敢跟文官叫板。但李守琦自恃是勋贵身份，加上英国公张维贤是他的靠山，不把文官放在眼里。

训练场上顿时叽叽喳喳起来，士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卢象升忍不住了，大步向前：“你再说一遍！”

李守锜哈哈大笑：“不能拉弓射箭，不能扛刀打仗，你能做什么？”

卢象升大怒：“谁说我不能？”

李守锜轻蔑地把自己的三石强弓和箭盒解下扔给卢象升，指着60步外的靶子：“看到没，本将能在此射中红心，有种你试试！”

卢象升道：“太近了！”

李守锜一愣，吩咐后移二十步。

卢象升道：“再后移四十步！”

李守锜愣住了，随后让士兵后移四十步。

卢象升也不言语，直接取箭、拉弓；取箭，拉弓；取箭，拉弓。随后扔下弓箭，一言不发地站到林晨轩身旁。

李守锜看得惊心，自己的弓是三石弓，普通将领都不能拉开，自己也只是用此弓锻炼，真到了战场上，自己也得换用一石弓。

这文官居然拉放起来轻松自如，真见鬼了。

“大帅，三箭全中红心！”看靶的士兵大声喊叫道。

全场沸腾了。

卢象升轻声道：“李将军，请！”。

李守锜看了看一百六十步远的箭靶，射吧，没把握；不射吧，明显在示弱。

他咬着嘴唇，脸铁青着：丢人丢大了。

“杨金，你来跟这位练练！”李守锜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又转脸对卢象升道，“有胆量的，自去挑一件兵器，跟杨参将切磋切磋！若是认怂，就算了！”

卢象升也不言语，去一游击将军处取了大刀，与杨金相对而立。

林晨轩心里有些忐忑，看向卢象升，卢象升沉着地点点头。

杨金使用的是长枪，他拈枪抖出一连串的枪花，突然朝着卢象升狠狠地刺过来。

卢象升举起大刀，迎向刺过来的长枪。

伴随着大刀和长枪的一声撞击，杨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两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咬咬牙，拼尽全力，又刺了过来。

卢象升微微一侧，躲过了杨金的长枪，伸出手轻轻一拉，杨金便栽倒在地上。

卢象升扶起杨金，拱手道：“承让！”

杨金恨恨地一甩手，站到了李守锜身边，脸上火辣辣的。

李守锜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杨金的枪法在三千营里几无对手，眼前这个文官，居然如此轻松地就战胜了杨金。

“英国公、都督张大人到！”

李守锜面色大变。这么些年，英国公张惟贤年过古稀，平时并不过问营务。可每次营内有大事，英国公总能立即赶到，这可怪得很呢！

林晨轩、卢象升及众将随李守锜出迎。李守锜是张惟贤一手提拔，见到老上司这是过来，李守锜心里也有些紧张。

李守锜道：“国公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您老身体不错吧！”

张惟贤笑道：“守锜呀，你今天这阵势搞得大了，想不来都不行啊！说说，这怎么回事？”

林晨轩上前道：“晚生见过英国公！晚生奉旨来营中挑选士兵，李总督正在整队供晚生挑选！”

张惟贤是个人精，经四朝而不倒，三代皇帝的册立他都起到了关键作用。他清楚李守锜是怎样的人，再看到杨金的狼狈相，便全明白了。

听林晨轩如此说，不由得有了看了看林晨轩，随口问道：“林大人年轻有为呀，今年多大年纪了？”

林晨轩道：“晚生今年十九岁！”

张惟贤点点头，道：“林大人既是奉旨而来，杨金，让五军营、三千营将士都到此集合！”

杨金抬头看向李守锜，李守锜朝杨金一努嘴，杨金大步离开。不一会儿，训练场上便聚集起三万多军姿不整的军士。

林晨轩有些失望，叹息一声。

张惟贤眼尖，看出了林晨轩的失望，便拉住林晨轩往东走，边走边说：“林大人失望了吧，现在的京营早已经不是鼎盛时期那支南征北战、屡立奇功的京营了！

林晨轩微微一笑：“国公爷，下官奉旨选兵，不敢议论京营优劣。”

张惟贤道：“老夫虽然久不上朝，但林大人的所为已有耳闻。老夫不知林大人从何而来，又有何企图？”

林晨轩笑道：“国公爷眼光犀利，自然看得出乱世将至。晚辈的目的是扶将倾之大厦，拯受苦之万民！”

张惟贤停下脚步，怒道：“本公以为林大人是个人才，不想亦是妄人！”

林晨轩道：“国公爷不必动怒，且听晚辈细说。天将大旱，朝廷百官尚自争斗，全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百姓无以饱腹之时，便是动乱之始。乱民裹挟百姓，百姓投身乱民，大明之乱将遍及多省。东北方面，东虏危害更甚，若干年后，将与我大明争夺江山！如此，乱民、东虏遥相呼应，大明危矣！”

张惟贤冷冷地瞧着林晨轩，良久，方才发声：“林大人既有此论，想必已有对策。不妨说说，老夫也能学个一二。”

林晨轩道：“筹银，安内，攘外。”

张惟贤面无表情，久久不语。

这时，李守锜找了过来，拱手表示兵士已列队完成。

林晨轩不再计较，让三十岁以下的出列，其余人等每百人为一组，绕着训练场跑步三圈，每组只挑跑在最前面的十人。

林晨轩与卢象升折腾了一个下午，一共只挑出三百名士兵。对于这种挑兵方式，不仅张惟贤、李守锜不解，就是卢象升也不理解。

林晨轩也不解释，带着选中的士兵与张惟贤等告别。

张惟贤微笑地说了一句：“林大人年轻有为，当谨小慎微，万不可锋芒毕露。来日本督宴请林大人，还请莫要推辞。”

李守锜、林晨轩等均是一惊，林晨轩赶紧道：“国公爷但有所差，晚辈一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