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刀法（1/1）

七月的天气，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一样，前一秒笑嘻嘻的天气晴朗，后一秒直接哭唧唧狂风大作。

露天的演武场之上，独孤集顶着毒辣的太阳，认真地练习着刀法，但也只是些“劈、撩、刺”之类的基础招式。

不远处，躺在树下藤椅中的黄六笑着看场中汗流浃背的少年，赞赏地点了点头。

每天几千遍的练习，少年从不懈怠，一招一式总会尽全力完成。甚至有时候，在身体未到极限之时，还给自己增加任务量。

这样天分高、吃得了苦、长得还不赖的少年哪个当师傅的能不喜欢呢！

看着少年的招式已然有所精进，基础已经打牢，是时候教刀法了！

突然间，刚才还烈阳万里的天空，瞬间被乌压压的黑云笼罩，呜呜叫喊的黑风也来助力，差一点将藤椅掀翻！

短时强降雨即将到来！黄六见怪不怪地看着这一幕，他缓缓起身，下了躺椅。又过了一两分钟，他穿着雨衣回来了…

弹珠一般大小地雨滴落在雨衣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滴没有直接打到皮肤上，黄六毫不在意。只见他将树下的藤椅搬起，冒着大雨，哼哼唧唧地放到一片空旷区域，然后，无所顾忌的躺下。

雷电暴怒的呵斥声、阴风在山林间游荡的时凄厉的喊叫声，以及雨水打在树叶上时的击打声，响彻不绝。

躺在藤椅上的黄六，透过蒙蒙的雨雾看向场中练刀的独孤集。

磅礴大雨自高空落下，犹如一个碎裂的蓄满水的大缸，止不住的灌在少年的正上方。

大风还在助兴，将远处的巨树吹的东倒西歪。

少年却毫不在意，好似飓风未曾自他身上吹过，倾盆暴雨也未曾落在他的身上。

若不是浑身上下的头发、衣裳已然湿透，并且在大风之下咻咻作响，恐远处观看的人真当以为他有什么遮蔽雨水的能力了。

手中弯刀寻常，但在雨水的洗刷之下，竟然生出一道道寒光来，显的锋利异常。

不远处的黄六失神的双目依然盯着大雨中练刀的少年，被打湿的身形遮掩不住非凡的身姿。

就和年轻时的自己一样。

……

终究只是夏天的暴雨，一点也不持久。短短十几分钟后，便雨过天晴。

炎热沉闷的山林被暴雨洗涤过后，绿叶变得青翠，空气变得清新，土地之上也带有泥土的香味。

不知什么时候，黄六已经将身上的雨衣脱了去，穿着和寻常一样的黑色练功服，不过，他手里拿着一把熟悉的刀和六七本小册子。

“徒儿，等会再练，师父教你新玩意啊！”

黄六笑着说道，朝着独孤集招了招手。

“师父要教我刀法了？”

独孤集一路小跑过来，看着地上的一把刀与几本蓝色的古朴书籍，欣喜若狂。

“基础刀法你已经练的马马虎虎了，经过为师的深思熟虑，决定先教你刀法。基础刀法也要接着练！”

黄六站起身，右手背后，左手抚摸着下巴上一厘米不到的胡子…嗯，配上黑色的练功服，俨然一副刀道大宗师的模样。

见独孤集脸上的笑意不停的连连点头，黄六也是摇头，这小子，刚来时装深沉，现在熟悉了，反而才有真正的少年模样。

这样是好的，老成可不是好事。

什么年龄干什么事，才是最好的。

“我曾经说过，刀者，霸道也。这不适合我，但适合你。我之刀法，名为太极刀法，是我根据这七十年用刀经验所创，可攻可守，但与刀法大宗相驳。”

黄六说着，顺手拿起一旁的刀，几个大步间入场地，开始演示刀法。

独孤集认真的观看着，如师父所言，这刀法与众不同。它和寻常刀法的霸道、大开大合不一样，慢、稳，似有一股四两拨千斤之势。

攻守兼备，一套刀法下来，攻与守各占一半。

演示完一遍太极刀法，黄六胶原蛋白丰富的脸上又多了一抹红晕，身体状态好像更好了些。

“师父，这太极刀法是不是可以延年益寿？”独孤集打趣的问道，他也知道刚才师父说自己刀法时的那种失落，不被接纳的失落。

“额…好像是有的，练完其它的刀法会感觉特别累，但是太极刀法不一样，越练越有精神。”

黄六讪讪地说道，这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好意思往外说，人家的刀法都是杀敌，自己的刀法成延年益寿了？

这要是说出去，老脸都丢尽了！

“师父啊，你思想狭隘了！世上武学，万变不离其宗，主要就是一个“变”字，谁规定刀法一定要杀人？一定要霸道？不是你，也不可能是我，更不可能是其它先行者。”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可笑，师父，我冒昧的问个问题。”

“嗯。”

“现如今比你年龄高的刀法宗师有几人？”

“…没有。”黄六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怎么说？”

“他们的刀法，太霸道了。每一次练刀法，都是在消耗生命。世界之大，山与川、云与雨、男人与女人，讲究的都是一阴一阳。阴阳调和，方成大道。

在比如师父您的太极刀法，攻守合一，亦是一种调和。

说不定，师父您的刀法，才是刀法正宗呢！”

独孤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唬的黄六一愣一愣的，好像真的如此哎！自己所知的刀法宗师中，大部分都是人到中年，身体突发暗疾，一病不起…

而自己，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身体还是倍儿棒，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黄六臆想着，要不要将自己这太极刀法的功效说出去？嗯，像那些有学问的一样，先做个ppt演示下自己刀法的妙用？

“咳咳。”黄六强行中断内心的想法，那些玩意和与世无争的自己没关系了。

“所以，你要选择太极刀法么？”

黄六问的很认真，独孤集回的也很认真。

“嗯，不过，这些，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