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京都命案（1/1）

贞佑七年十一月初八，品春楼内，和姑娘忙活了一夜，才睡着没多久的孙休岳在一阵杂乱的搜捕声中被吵醒。孙休岳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听着外面传来的搜捕声，心中疑惑不已。

回过神来的孙休岳迅速穿上衣服，悄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试图弄清楚外面的情况。此刻天还没有完全亮起，但透过微弱的月光，他还是清楚的看到外面全是禁军和巡防营的人马，此刻他们正在城内四处搜寻着什么。

瞧着眼前的禁军和巡防营的架势，孙休岳心中顿时一紧，他意识到昨夜一定出了大事，要不然禁军和巡防营不可能同时出动。就在孙休岳心中还在疑惑之时，一名禁军校尉已经带着两名兵丁破门闯了进来。

“禁军奉命搜捕刺客，尔等是何身份，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校尉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孙休岳本就对那校尉不加通告直接闯入之事有所不满，在听到校尉的询问之后他立刻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问道：“我乃礼部主事孙休岳，这是出什么事了？”

待到孙休岳亮明身份之后，那校尉立刻夹起了尾巴，躬身行礼道：“下官鲁莽，惊扰了大人，大人有所不知，昨夜金陵突发命案，镇西大将军府内满门被灭，南淮王在京都的女眷也皆被刺客所杀。陛下得知之后，龙颜大怒，让我们禁军和巡防营在城内戒严搜查。”

闻听至此，孙休岳震惊不已，他急忙追问道：“何人如此嚣张，胆敢在京都重地犯下如此大案，可曾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校尉摇了摇头：“大理寺和京兆衙门已经派人在查了，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孙休岳眉头紧锁，思索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也罢，那你们先去忙吧！”

校尉在听到孙休岳让自己离开之后，立即行礼退下，离开之前还不忘贴心的嘱咐道：“如今京都之内有了命案，且刺客尚未捕到，大人还是应该早点回府去。”

孙休岳是个听劝的人，听完校尉的嘱咐之后，他便立刻离开了品春楼，打算先回孙府去。

虽说自己一个九品高手，京都之内几乎没什么对手，但昨夜的刺客能将镇西大将军府内满门被灭，还能潜入护卫周全的南淮王内，想必也绝非等闲之辈。

要知道这两座府邸的主人可不是普通官员，而是大周朝镇守边境的军侯。镇西大将军侯铮驻守西境，手里一支卫西铁骑名震天下，听说上个月才刚刚回京，没想到满门被灭。而南淮王穆正平驻守南境，统御南境所有兵马，此刻应该和他的两个儿子还在南境驻守，所以才能逃过此劫，只是却让留在京都的家眷遭了殃。

这二人再加上驻守在东境的东海侯李深，以及驻守在北境的北靖王祁天淮，共同拱卫着大周的四方边境。同时这四人手中也掌握着大周全部的边军，可谓权势滔天。

在回家的路上，孙休岳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些，同时嘴上也自言自语道：“西境，镇西大将军侯铮。南境，南淮王穆正平。东境，东海侯李深。北境……”

想到此处，孙休岳心中顿感不妙，很明显昨晚的刺客是冲着四大军侯来的，现如今镇西大将军府和南淮王府皆已经遇害，下一个就该是东海侯府或者是北靖王府了。那日皇帝祁思圻让他照顾好北靖王祁天淮，如果祁天淮出事，自己必然会被牵连。

理清思路之后，孙休岳连忙折返回去，直奔北靖王府而去。

“小子，这么早就在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北靖王府的书房之内，祁天淮正端坐在主位上喝着粥汤，手中还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

见到祁天淮安然无恙之后，孙休岳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得以放下，但由于方才跑的太急了，这会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完全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他才把气喘匀说道：“听闻昨夜金陵有刺客行凶，下官担心王爷安危，这才急忙过来向王爷问安。”

“你小子，倒也是个有心之人，我没事，你进来时也应该看到了，禁军大统领孟修然一大早就来王府门口守着了，吃过早饭了吗？”祁天淮嘴上这般问着，但始终没有抬头看过孙休岳一眼，眼睛一直盯着手中那本书，一刻也不曾离开。

而听到祁天淮发问，孙休岳自然不敢有所欺瞒：“回王爷，还未来得及用过早饭。”

“史辰，去给这小子弄一碗粥来，再吩咐厨房给他弄些糕点，年轻人饭量大，不像我这个老头子，一碗可吃不饱。”

等祁天淮说完，昨日一直在祁天淮身边的那个老者便离开了，不一会就将一碗白粥和一盘糕点端了上来。饭桌上孙休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吃着不太习惯的咸粥，生怕弄出的动静过大，而祁天淮则是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一本书看着，时不时舀一勺碗里的粥送到口中。

“小子，看过这本书吗？”祁天淮说完就将书本合上，露出封面上的四个大字《神机兵略》。孙休岳这才反应过来祁天淮所看的兵书，他虽然出身将门，但自幼跟随陈言之学习儒学法文，哪里学过什么兵法。

于是开口答道：回王爷，下官未曾读过。”

听闻此言，祁天淮很是诧异，继续追问道：“那你读过那些兵书啊？”

孙休岳满脸羞愧的答道：“臣下师从陈言之老大人，未曾学过任何兵法，儿时曾翻过几本祖父的兵书，但如今也记不得什么了。”

祁天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随后二人便再没有过多交谈，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吃过早饭后祁天淮并没有放孙休岳离开，而是将孙休岳拉到书房之内，然后向其展示其自己多年珍藏的兵书，待到介绍完毕以后开口问道：“小子，想学吗？”

孙休岳对着突如其来的提问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对他而言这兵法学不学的都无所谓，他的志向是如老师陈言之一般在朝堂上大展宏图，而不是如爷爷一样在沙场拼杀。但他到底是不敢驳了老王爷的面子，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得到孙休岳的回答以后，祁天淮竟然面露喜色，然后对孙休岳嘱咐道：“那从今日开始你我便是师徒了，你每日闲暇之时就到府中找我，我必将终生所学教于你。”

说完就拉着孙休岳讲了起来，而孙休岳自然是全神贯注的听着，起初倒也觉得没什么，但渐渐的他发觉这兵法还挺有意思的。

因为他发现兵法之最，不在于兵，而在于人心，为将者除了调度军队之外，更重要的是读心之术。读敌将之心，则可攻其羸弱之处，一击必中。读御下军士之心，则可消除其心中恐惧，激发其斗志，从而大振军威。

而就孙休岳完全沉浸其中之时，一个熟悉而高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和祁天淮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