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宝塔镇魂 吕府问诊(1/1)
傍晚时分,吕府大厅聚集了光明村的几个老者和十几个成年男子。
吕良坐在主位朗声道:“我们光明村一直都有殉葬的传统,生死相随本就是女人的福分,是忠贞光荣的事。”
一个驼背男人说:“唉,我就不太相信我那个死了的弟媳妇这么邪门。”
另一人附和道:“这个李小蝶怎么说也是风风光光下葬的,有什么理由要作怪呢?”
“可是最近······真的很邪门啊,前几天陈二狗家养的几只鸡无缘无故就病死了,我昨天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就上吐下泻,而且啊,晚上有时候还会听到一些小孩唱那首鬼歌谣啊······”
“是啊是啊,我有天半夜还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好像······好像就是从李小蝶下葬的方向传过来的。”
吕良:“行了行了,她活着的时候都跑不了,难道死了还能做出什么事不成?依我看,应该是当初的棺材钉得不够严,不如这样,我们找个黄道吉日把李小蝶的尸体挖出来烧成灰,然后请大师用宝塔镇住她,看她以后还怎么出来作恶!”
“不行!爹,不能这样做啊,小蝶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不能······”
吕孝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吕良怒声打断:“孝文!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没大没小!”
“正因为我是你儿子,是光明村的一份子,所以才不想你们一错再错啊······”
“出去!你给我出去!”
他叹了口气,眼底一片苦涩:“······爹,我先退下了。”
坐在吕良旁边的老者安慰道:“孩子还小,以后他就懂了。”
“吕老爷,那······谁去挖啊?”
吕良冷哼一声:“当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了,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几个长辈去吗?”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不敢反嘴。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这个办法吧。”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让人去安排。”
吕良娶了一个妻子,纳了两个妾室。
吕孝文是由吕良妻子翁惠所生,是吕家备受宠爱的大少爷,他有个年约十六的亲妹妹吕秀丽,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吕娇娇以及一个刚出生没多久尚不足岁的弟弟吕顺文。
吕孝文回房的途中,吕娇娇拿着一把团扇拦在他面前:“原来就算是大少爷,爹也不是什么都纵容的啊。”
“你偷听 ?”
吕娇娇勾着唇:“不过大少爷始终是与众不同的,要换做别人敢当众反驳他,恐怕就不只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了。”
“如果你是来嘲讽我的,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走了。”
吕娇娇侧过身:“什么嘲讽不嘲讽的,妹妹只是想和哥哥说几句话而已,对了,你似乎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对吧?不知道他们会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不过还好,哥哥的身体还算健朗,想必不管到时新娘是谁,嫁进来后都可以活得久一点,对吧?”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呵呵,我只是可怜这个还未见到面的未来嫂子,毕竟,吕府有哪个女子的日子是好过的呢?对吧哥哥?”
吕孝文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回到了房间。
吕娇娇身边的贴身丫鬟花好走上前:“小姐,你干嘛和大少爷说这些呢?你不怕他告诉老爷吗?”
“他不会的,他和吕秀丽有翁惠那个老狐狸替他们筹谋,梁玉又生了个吕顺文傍身,只有我······娘已经不在了,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说着,她看到周管家领着张紫苏进了吕良的房间。
翁惠蹙眉:“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去请张老大夫吗?”
周管家:“张老大夫腿脚不便,只能在济世堂内问诊,这是他向我推荐的,他说张紫苏的医术不在他之下,能为老爷解忧。”
吕良狐疑地看着她:“就她?那么年轻一个小姑娘,整天在药铺里给人抓药。”
周管家:“这······”
张紫苏:“如果吕老爷和吕夫人信不过我,我也可以现在离开。”
翁惠:“罢了罢了,老爷,她人既然都来了,又是张老大夫亲自推荐的,不如就先让她给您把脉试试?”
突然,吕良又感到一阵腹痛,他伸出手:“行吧,快。”
张紫苏为他诊脉:“吕老爷,你最近是否时吐清水,没有食欲?”
“是啊。”
“你的小腹是否有硬块耕起,痛而能食?”
吕良一惊:“你怎么知道?”
“吕老爷你面见白点、唇无血色,脉象乍大乍小,乍数乍缓,或见沉滑,或见沉涩,实乃虫积腹痛之症。”
翁惠:“虫积腹痛之症,这是个什么病?”
“通俗点说就是肚子里生虫了,敢问吕老爷平时是否喜欢吃蜩脯或生鱼脍?”
“我家老爷偶尔是爱吃蜩脯,吃这个不好吗?”
张紫苏点点头:“那就是了,蜩脯虫卵多,若料理不当极易在体内生虫,还是少吃为好。”
吕良焦急地问:“那你可有办法医治啊?”
“当然是有的,古籍有载,我回去后给吕老爷开几贴桃仁万应汤,一日两次,服用两日就可恢复。”
翁惠笑着说:“那太好了,看来张老大夫的眼光果然没错。”
“能治就好,等会儿我就让周管家和你一起去取药。”
第二日用过午饭,沈凝便拉着如意去了村里的酒铺。
“小姐,怎么来这里了啊?”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酒慰心苦寒,何以解忧?唯有佳酿······你看最近连识是不是整天闷闷的,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我都快高兴不起来了。”
“确实,他最近好像总耷拉着脸,也不怎么爱笑,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嘛。”
“没怪他,不过,咱们得帮助他,对吧?咱们今天就要让他大喝特喝,最好再痛哭一场,把情绪都宣泄出来,不然什么都憋在心里迟早得出问题。”
“好!你说得对,那我们干脆就买好多好多酒一起喝个够!”
沈凝把银子放在桌上:“老板,你们这儿最好的酒给我来二十瓶,一会儿送到那边的张翠翠家,多出来的钱就当辛苦费了。”
那人拿起银子笑得开怀:“好嘞好嘞,一定给你办妥,姑娘真大方。”
如意转身时看见许多女子手里都端着装满衣服的盆结伴往同一个方向走。
“她们是一起去洗衣服吗?”
酒铺老板:“是啊,两位不是村里人吧?每天这个时候她们都会一起去那边的里湘河洗衣服。”
如意:“每天?我看她们手里拿着的衣服可不少啊,人怎么可能一天穿这么多衣服呢?”
“哈哈,那当然不可能只拿自己的衣服啊,那是她们一家老小的。”
“一家老小所有人的衣服都是一个人洗?”
“那当然了,洗衣做饭本来就是女人该做的嘛。”
沈凝白了他一眼:“男人不用穿衣服吗?男人没长手吗?怎么就理所当然觉得这都是女人该做的事?”
“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啊,而且我们男人是一家之主,负责传宗接代,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做那些小事呢?”
真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
“钱拿来,酒我不要了。”
“诶诶,别急别急”,一个少女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位客人别生气别生气,全村就数我家卖的酒最好喝了,两位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那更得尝尝我家的招牌八仙酒了,干脆这样······我现在就把酒给你们送过去,我刚听到是张大娘家对吗?”
沈凝打量了她几眼,这女孩看着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这姑娘说话倒是会说话,小嘴叭叭的。”
那少女呵呵笑着,娴熟地把酒装在两个大篮子里,然后一手一个十分轻松地提了起来:“那我现在就把酒给二位送过去?”
如意张大嘴巴:“你看起来那么瘦,是怎么做到的?”
少女乐呵呵地说:“我力气大,天生的,所以大家都叫我大力,放心,我一定稳稳妥妥一滴不洒给你们送到。”
沈凝赞赏地点点头:“不错,真不错,那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