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妾身但凭吩咐(1/1)
两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胡列元享原宣城王时空留下的旧邸就作为赫连苏的出嫁之地。
因着一纸合约将两个本不相识的人捆绑在一起。
几天没有露面的胡列元享照旧没有露面,迎亲接娶的人是胡列君盛。经过一道道繁文缛节的礼仪,赫连苏就被送去了新房。
虽说胡列国地理位置不若北辰国,但偌大的宫殿除却赫连苏跟栾樱两人,再找不到第三个女子。
宫殿上下张灯结彩,一副喜气的模样,但整个宫殿却寂静无声。只有三三两两的黑甲侍卫防控在侧。
但凡是任意一个亲王,赫连苏都不会怀疑,但作为整个胡列国君主的人,胡列元享虽未露面,但浑身已然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整个人与这间宫殿透露出格格不入的气质。
栾樱戒备的守护在赫连苏身侧,赫连苏掀开头顶的面纱,踢掉脚上磨人的鞋子,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瘫倒在床上。
栾樱不满的喊道:“小姐!”
整个宫殿寂静无声,仿佛像是个偌大的死城:“放心吧,今晚不会有人来。”
“万一呢?”
赫连苏笑笑:“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我啊?”
栾樱这才收起一天的警戒,揉了揉肩颈酸疼的肌肉,回到赫连苏身侧。
赫连苏拍了拍栾樱的肩颈,指着旁边的耳房:“今天折腾了一天,去睡吧。”
栾樱点头:“小姐,如果有情况,记得叫栾樱。”
赫连苏摆摆手,温柔的说:“嗯,去吧。”
没过一会儿,耳房便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赫连苏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繁复华丽的头饰一个个的拆下,用纤瘦的手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整理完之后,并没有脱下嫁衣,反而合衣躺在了榻上,面上一副即将入睡的模样,只是脖颈处紧绷的肌肉暴露了她的紧张。
卧室内寂静无声,只余下角落里喜烛燃烧的噼啪声,黑暗中悄无声息,但陌生的气息在靠近。一点点的迫近。
赫连苏迅速的端坐在榻上,伸手就朝着黑影袭击而去。
“没想到你还会些拳脚功夫。”男子清冽的嗓音响起。
赫连苏努力的挣开被紧攥的手腕,皓白的腕部已被掐的红通一片。
借着喜烛,两人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互相打量,针锋相对。
赫连苏毫不相让:“不及陛下夜晚的无影步。”
胡列云享轻笑出声,干脆的笑声在这空荡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
赫连苏皱着眉头,不放心的朝耳房侧眼一瞥。
胡列云享见赫连苏这般模样,好奇的看向耳房:“传闻也不尽相似啊?赫连公主竟然会看中一个丫鬟,有保护之人?”
赫连苏赤足从床榻上下来,站在地上,直视着胡列云享:“跟陛下一般,君盛小王爷,清朗少年,被陛下护佑的如此纯粹干净,这么说来臣妾不及陛下。”
胡列云享伸手就要去把玩赫连苏的下巴:“你倒是牙尖嘴利。”
赫连苏错步避开,真挚的笑着。胡列云享看着落空的手后退的人,也没在意。
又只身上前凑近,提醒:“你是寡人的王后!”
赫连苏玉足点地,前进一步,脸上的笑意甜甜:“真的吗?”
胡列云享被女子逼近,脚步慌乱的后退两步,拉开与赫连苏的距离。
传言果真有传言的道理,胡列元享年过二十五,在一众儿女成群的亲王之间,身边无一红颜在侧显得格外突兀。
尤其是偌大的宫殿,竟然不见一名宫娥,满朝的文臣武将应该也会不让他轻松。
一个素未谋面的和亲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吸引之力,竟然让他放弃五大督郡,甚至暂时签订下互不侵犯的友好契约。
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北辰国,军事强大的胡列国,对北辰国使者的商谈,竟然没有一个将相反对,甚至在北辰使者商谈而去的当天下午就直接签订契约。
这可真是让人惶恐。跟北辰国见云长松云阁老家唯一的嫡子云华作为侍从送嫁,被百姓言之凿凿的确信,是因为云华君苦恋公主殿下,痴情一片,甘愿放弃爵位,只身陪护左右甘做侍卫的传言更令人难以置信。
诸多线索,只能说明胡列云享确实不喜欢女人。
赫连苏上前一步,俯首做小,屈膝行礼:“臣妾,去国离乡,无权无势,身如飘零,嫁至胡列国,今后陛下便是臣妾的家人,臣妾只愿苟得安生,愿陛下成全,妾身但凭吩咐。”
胡列云享顿住后退的脚步,一时不察竟然被个女子吓退:“你确实聪明,聪明的有些可怕。但无所谓了,到了寡人身边,你也跑不出圈去。
你可安下心来,我不会动你,在我继位的一天,你便是这胡列国唯一的后,便要当寡人唯一的女人,你只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安静听话,你和你的侍从就可平安无事。”
赫连苏乖顺的点头:“谢陛下。”
胡列云享垂眸看着地上的女人,语气冰冷:“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个孩子,三个月之后,我需要听到这个消息。”
赫连苏身子有片刻晃动,却还是稳下声线:"陛下放心。”
胡列云享嘲弄出声:“你最好如此。我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
说完抬脚便出了赫连苏的喜房,赫连苏阴郁着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胡列云享远去的背景。纤长的指甲因为用力断裂在指缝间,细腻的血渍滴落在地。
血红色的地毯上看不出分毫痕迹,干净如初。
赫连苏将屋门关上,然后走到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毫不留情的将还在燃烧的喜烛剪断。
脱下喜服的外衬,抬脚上了踏上歇息。
宫殿又恢复往日的死寂,刚才的一幕幕仿佛像是一场瑰丽又怪异的梦。
赫连苏的洞房花烛夜也随着天光一点点的炸裂而消磨掉了。
见侍卫、丫鬟都没有进屋,不对,这宫殿除了栾樱也没有别的侍女,
但以防万一,赫连苏还是退下自己的衣衫,只着里衣,将床榻弄得杂乱不堪,又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划出一道血痕,染在床榻的净布上。
又用自己看似孱弱的双手,一点点的在身上掐出淤痕。
便散开如瀑的乌发,一副被蹂躏蹉跎的模样,沉睡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