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1/1）

白色的病服，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房，白，白呀，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死一样的白……

窗外，母亲红肿的眼贴在玻璃上，她已经哭了一天了，已经黯然无光了。

“呜哇，呜哇……”乌鸦似有神兆地降临。

杜秋早已经释然了，死，对于他何不尝是解脱，灵魂的漂泊动荡才是他所向往的。

他闭上了眼，他看到枫叶随风落下，伸出手，下意识要接，又突然怔住了，他冷笑了一声，“呵，我也要随风而逝了呀。”

他莫名地想起小时候，童年总会在回忆中不断美化，杜秋决心要回去一次了，他的童年，他希望能够重拾它。

给父母打完电话后，脱下沉重的病号服，换上简装，悄悄地，杜秋走了。

……

小镇的烟火气还是同从前一样，让人倍感舒适，杜秋走在那熟悉的青石小道上，看着眼前那记忆与现实重叠的交织，杜秋有点想哭了，屏住呼吸，杜秋加快了脚步，“还是如此吗，那个地方。”他想。

“乌拉，乌拉……”秋天的风，一阵阵地吹过，寒意袭来，杜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瘦骨嶙峋的身体缩成了一团。

眼前，火红的枫叶铺满了小道，杜秋难得感受到一点的温暖，“红色的，红色的……”杜秋喃喃自语到，脸上溢发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他仿佛听到他内心在尖叫着，他有些发神，有些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明白，原来，病房那死寂的白已经深入骨髓了。

“逃！要逃！我要逃！”

“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再也不要回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响起，惊的鸟儿四处飞去。

杜秋感到精神有些恍惚了，踉踉跄跄，要跌倒了。

“嘭！”

手被石子锋利的划开了一道口，“红色的，红色的……”杜秋一点不觉得疼，他眼神发光，“红色的，红色的……”他觉得他快哭了，“红色的，红色的……”

嗜血的魔鬼，杜秋好像从未这么开心过。

也从未这么哭过……

过了很久，杜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缓缓走到那棵大枫树下，用手抚摸着树皮的皱褶，狰狞，狰狞，红色的血沿着树干滑下，像极了魔鬼在嗤笑，但在杜秋眼里却显得如此的美。

收回手，抬头，满眼的红枫叶，落下，频繁的落下，满眼的红呀，“扑通，扑通……”杜秋从未如此深切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生命的跳动。

他紧紧地抱住树干，像是抱住了他的整个生命，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完整的个体，而如今他抓住了他自己，他明白，现在他的路，他可以自己走下去了。

当然，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

“要回去吗，那个地方。”杜秋此刻已经做好了决定。

杜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枫树，杜秋的血液还留存在上面发着夺目的光，枫树林不仅是他童年的天堂，现在也给他活下去的希望，他由衷的感谢它。

白色的病服，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房，白，白呀，死一样的白呀……

杜秋回到了病房，不同以往，他的眼眶枫林尽染。

父母围坐在身旁，几欲开口，但都暗淡了下去。

“我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这是约定。”杜秋率先开口道，然后撇开头，他不敢看他们，杜秋望向了窗外，窗外的夕阳挂在天边，绝美。

父母眼眶红起，已经要快哭了，但没人说一句话，他们默默地离开了病房，关上了门，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青筋凸起，对着夕阳他们默默祈祷……

同时，杜秋扎破手指，悄悄在隐蔽的角落按了下去，“红色的，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