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妖怪·安生（1/1）

“勿闯此林。”鹤田霄背着手，淡淡地望向两个表情狰狞的壮汉，淡淡一眼，两人竟在恍惚间忘记了说话。

再次回神，已经出现在山脚的村庄里了。

“你……您是……”小男孩坐倒在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句就将两个活生生的人给变没了，在短暂的惊讶后，便更加激动起来。

早前就听闻说，高临山中有一妖，状似人形，法力高强，高临山便是其领地，任何人不得出入。曾经有一村民不信其邪，不顾阻挠上山去寻找山妖，日暮时分，此人便疯疯癫癫地出现在山脚下，村口，还嘟嘟囔囔着一些有的没的，依稀能听处反复念叨着“妖怪”“别吃我”。

不过这个传闻与此人皆为古早之事，加以村民们结伴在高临山中砍柴采药，除野兽袭击外并无其他危险，更不必说见妖，虽说人们皆对神鬼蛇神有敬畏之心，但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其实，这个传闻是鹤田霄加的。

“红皮书（虽然现在是金叶子，但是鹤田霄还是更喜欢叫祂红皮书）你能凭空捏造一个传闻吗？”

当然，小范围我还是可以做到。

“好，那就……”

于是，这段记忆便存在于高临村的每一人脑中。

鹤田霄一手拎起男孩的领子，一边向着山顶走去，男孩新奇地看着鹤田霄用手剥开云雾，散出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露出层层叠叠围绕着的山中木屋。

“鹤田霄。”

男孩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是山妖大人的名字吗？

“我……我其实没有名字，不过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小白……对了，很感谢您救了我……”小白很感激地说道。

“他们违反规定。”鹤田霄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好像在说并不是特意救得他。

男孩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有些尴尬，不过他再次开口道:“那个……您要带我去哪？”

“……你”鹤田霄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又像是顾忌到什么一般，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给自己的设定是，由“保护欲”这一正面情绪缔造的“妖”，镇守在这座山。。

他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这座山的北面有一只起码为特级的咒灵，所以他便再次捏造，若是人类从山的阳面（南）走，他便不过多干涉，若是人类去往山的阴面（北），他就会现身将人类传回山脚下。

至于故事背景里面那一疯掉的人类，是因为心中的负面情绪累积成山，短暂地唤醒了那只超特级咒灵，即使被鹤田霄及时传回山脚，却也吓疯了。然后就被传成是被山妖吓到，疯着逃回来的。

其实虽然妖是由正面能量产生，并不伤人，但是此时的人们还没有普遍的这个概念，只是狭义地将妖鬼蛇神混为一谈。

要说为什么安排这个剧本，其实是因为为了后期的能量来源……至于是如何帮红皮书圈到大批能量的，就暂时卖个关子。

把这个小孩带回来，主要是看见了他作为咒术师的天赋。他的体内有术式，但是身体却溢满诅咒，这不解决的话，这个小孩后面会畸形发展的，或者说，在发展起来之前，就夭折了。

能帮就帮，能者多劳嘛，他现在还是一只乐于助人的妖！

“你……亲人呢。”鹤田霄推开了木门，将小白轻轻放下，然后问道。

小白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父母开始就把我抛弃了，是云大娘把我拉扯大的，前些天云大娘病了……没药治，就走了……我实在饿不过，偷喝了一碗粥，他们就追我来了，我害怕，就跑进山里了。”

鹤田霄沉声注视着他，看着他体内短暂被净化的一小部分，暗道那可能不是普通的粥，应当也是上等的补品，能被一个小孩偷到……

“……你可愿跟着我？”鹤田霄看着小白说道。

小白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什么？这是要收留他吗？可是为什么是他？

“你身上有很重的邪怨之气，跟着我，我能帮你祛除——”鹤田霄似乎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顿了一会儿再说道，“你身上也有咒术的传承，我可教你开发他。”

小白愣愣地看着他，“可，可是，为什么是我？我……”

鹤田霄蹲了下来，然后拍了拍他的头，“因为想这么做。”

小白恍惚觉得，妖和人，应当也没什么区别。

“我愿意！”小白很坚定地说道，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鹤田霄的面前，向下猛一磕头，“师父受徒儿一拜！”

鹤田霄被他这一举动打得措手不及，大脑重新加载，连忙将小白从地上扶起来，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看向别处说道，“不知你们人类拜师如何……但这礼数就不必了，不过你若愿喊我一声师傅，这关系便定了也罢。”

谢谢你，但是下次别玩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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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抬高。”鹤田霄手中拿着竹棒，横在小白的手臂下，向上一敲。

小白吃痛，咬着牙将手臂伸直在身前，脚半弯着，蹲着马步。

鹤田霄每日清晨都会让小白练练基本功，下午再去练咒术。

虽然小白的年龄还很小，理不当这么早就开始实操术式和咒力，但是鹤田霄感受到小白体内有很浓郁的咒力，铺面而来的负面情绪近乎浓为实质。

而且，在鹤田霄初次让小白凝实咒力时，在经历了五次失败后，小白成功地将咒力凝聚在手掌心。

可以说是咒术的奇才。

那肯定得早点捶打这一块好铁。

“之前在村里，你没有见过那种很扭曲丑陋的怪物吗？”鹤田霄边说边在小白的手臂上放上一小碗水。

小白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听到鹤田霄的话后，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没有，从来没有看见过。”

鹤田霄闻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小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出声询问。

“好了，休息一会。”鹤田霄拿掉了他手臂上的碗，扯住小白的衣服领子，阻止了他想要直接瘫倒在地上的想法。

“跟着我。”鹤田霄拽着他，领着他走到了上腰上较为平坦的一地，几棵高松的古木后边，是一个小湖。

小白虽然已经在这呆了几天，但也为见过如此梦幻的场景。

湖水泛着淡淡的荧光，星星点点乘着风向上飘，照例的，四周朦朦胧胧罩着一层雾，更添上一层神秘感。

鹤田霄提着下巴都快掉地上的小白，直接反手把他丢进了湖里。

小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沉进湖中。

湖中心冒起几串泡泡，随后是一个小的阴影，随着“扑通”一声，小白从水里探出头来。

“咳咳咳咳”小白仰着头，呛进去了些水，开始猛烈的咳嗽。

“这是静心湖，以后每日中午你都来这泡一会。你身上负面情绪过多，虽然你是咒术师，负面能量都会转化为咒力为你所用。但是你身上的负面能量过于精纯，会影响你心境的发展，静心湖会提取你的负面能量。”

这是鹤田霄偶然间在山间发现的湖泊，不过他敢肯定的是，这个湖在他初入此处并不存在。

问了问红皮书，祂“说话”时，伴随着传来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好像是你的正面能量过剩，溢出来形成的。

“？我之前并没有啊，而且，我怎么没有察觉到。”

祂顿了顿，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说:

……或许，是因为你的那个方法的原因？这样，就算你原本没有这个设定，但因此自动补全了？

鹤田霄听完，也明白了自己体内感到多出来的一股力量是什么了——大妖的正面能量，妖力。

“也就是说，因为我传输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或者是神，‘补全设定’将能力赋予了我，是吗。”

应该是这样的。

——

小白在水中泡着，感觉全身被水包围着的都是清凉舒适的，恍然，他感觉身边星星点点的光圈围着他更进了，他被湖水拖起，漂浮在中央，而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吸力，紧接着，他看见一层黑色的物质从他的身上流出来，扩散到整个湖里，像是把整个湖都染成了墨。

小白顿时有些慌张地抬头，望向岸边的鹤田霄，鹤田霄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白送了一口气。

还好，师父说没事应该就没事。

——————

半个时辰过去，小白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鹤田霄看着差不多了，再泡下去就该泡发了，下湖去把他捞了上来。

察觉到自己离开了原本舒适的环境，小白猛的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师傅的脸，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泡在湖里的，现在自己应该是被捞起来了。

“感觉到身体什么状态吗？或者有什么异样？”鹤田霄直接将小白横抱在怀里，问道。

虽然还是小孩子的小白是在不会很大，但鹤田霄目前也是一个青少年的模样，横抱着小白也显得有些吃力。

不过也只是显着罢了。

“没有……只是感觉很累，很困，但是很轻松。”

鹤田霄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应该也没什么风险了，他本来还担心会出什么事，一直在旁边守着，万一有什么事，就立刻去救他。

“回去好好休息，第一次是这样的，下去训练取消。”

小白躺在温热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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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小白后，鹤田霄准备去城镇里买些东西。

是的，其实翻过这座山就能去城镇了，高临山村民因鹤田霄的存在（在山北的雾有混淆方向的作用，所以村民们一般是过不来的。在设定中，那一次遇见小白，是因为小白是咒术师，误打误撞穿破了他设置的迷雾——因为本来就是防止普通人过去的，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也为了防止普通人过去狂泄负面能量给咒灵唤醒了，所以就没有设置的很高级，后面两个人跟着小白过来的，同样穿出了一条道。）

所以高临山的村民们，一般都是从另一边绕过这一整座山过去。

要说若是鹤田霄没来，村民们怎么还是绕远路？——其实这座山后半边是悬崖的，只是鹤田霄把他补齐了，借此塑造了“鹤田霄”这只妖。

街市上还是很热闹的，四处都能看见叫卖的身影，鹤田霄走进一个杂货铺，在里面买了些杂粮。

街前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付过钱后，少年拿着一袋杂粮，向前去。

不只是为了再买点其他食物，并且还想要去看看热闹。

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人的本性嘛。

虽然现在披着的是妖怪的壳子，不过也没差啦。

“没天理啊！没天理！这官府真不是人干事儿啊！”一个老妇女躺在地上，在衙门面前大哭大闹。

几个衙役领着她就要进去，不过那个妇女似乎有些邪门，几个衙役始终靠近不了她。

听力好的鹤田霄听见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个事情，大致理了理，大概就是:

这位妇女的女儿被人杀害了，报案去，却又把他儿子捉进去了——理由是，她儿子想要杀死一位京城里的大人物，随后又被处刑。

她的丈夫失踪了，就剩下她一个人，而衙门对此也充耳不闻，她被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这不，今天就来衙门闹了。

鹤田霄隔着人群，朝里望去——三只巨大的咒灵爬在她的肩膀上，却莫名地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不过还是有些张牙舞爪，只是护着身下的妇人，在发现鹤田霄能够看见它们，也没有扑上来攻击，只是呲着牙。

。有点像狗狗

“让一让，让一让。”

一只严阵以待的队伍围了过来，像是术师组成的队伍，遣散了周围的群众，又在四周布下了结界。

鹤田霄领着袋子跟着离开，然后安置好自己亲爱的小袋子（指堆墙角），就隐住了身形，跳到了木楼的房顶。

“上官大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人。”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向着旁边高瘦俊俏的男子说道。

上官蔚淡淡点了点头，蹙着眉头看向面前倒地哭闹的妇女。

身上三个咒灵的气息……都在干级以上吗？（天干地人黄，从大到小）

上官蔚手中掐起法决，淡蓝色的幽光从他眼中溢出。

鹤田霄一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这个人的眼睛很特殊啊……应该是可以直接看透事物的本质，从而得取更多的信息，分析弱点……

有点像是六眼，不过没有六眼那么厉害。

“谁在哪里！”上官蔚扔出一张符纸，在鹤田霄面前轰然炸开。

在符纸爆炸前接触同时观察能量构成再分析材质能源——

“碰！”楼被炸穿一个洞，鹤田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现出身形。

上官家术师队的人纵列排开，列在身后的少主前，每个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等待发号施令。

“等一下。”上官蔚让自家护卫停下，术师们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仍然服从自己少主的命令，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阁下所从何来？”上官蔚向着鹤田潇鞠一躬，礼貌地问道——就好像刚刚直接用符纸哄妖的不是他一样。

上官蔚看着房顶的鹤田霄，他刚刚用眼睛“看”到了屋顶上那存在感极低的一团能量，于是试探性扔了个符纸过去，不过那个符纸只是看着威力大，也没有什么实际伤害的。

在对方现出身形后，拥有“真实之眼”的他最为直观地感觉到那铺面而来的压力。

强，非常强。

至少现在整个王朝的顶尖战力过来，才能一战。

不过对方在这边站了这么久也没有动作，应当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既然没有恶意，那就说明可以交涉。

鹤田霄看他的反应，也意识到了或许上官蔚的眼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没有看出他是一只扮人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