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光和幽灵（1/1）

“大姐，大姐，起床了！上班了！”陈冬迷迷糊糊的起身发现欧阳静正趴在他胸口睡的正香，口水打湿了衬衣前胸的一大片。

“嗯……怎么了？”欧阳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陈冬的胸口上当然还有自己的那一片口水。

“欧阳军官，你是想淹死我？”陈冬看着欧阳静的窘态调侃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想起来尿个尿。”

“现在出去？用个瓶子解决吧。”欧阳静还有点懵一直盯着陈冬前胸那一片口水看，听陈冬损她就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那麻烦你先起来，我找个瓶子！”陈冬看着逐渐开机的欧阳静样子很想笑，想着现在应该是几点，防护毯小屋的墙壁上已经看不到光的纹路，他估算这一觉他们应该睡了很久。

“给，拿着看看外面的辐射值，我再考虑我出不出去。”欧阳静总算从陈冬的胸口爬了起来顺手把盖格计数器递给他。

“有个不情之请，我……我怎么出去？”陈冬看着欧阳静用下巴斜了斜出口的方向。

“好吧……算你欠我的。”欧阳静说着团身挑头转出口的方向，打开防护毯小屋的进出口时一阵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欧阳静瞬间完全清醒，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爬出去，动作幅度小一点，弄坏了小屋你就睡外面。”

“嗯！”陈冬应了一声后开始往外爬，从脚到小腿到膝盖大腿，他能清楚的感觉出身体的哪个部位到了小屋以外，不只是温度的变化还有对人类对未知的本能恐惧。“到了这个姿势如果不顺便接个吻是不是有点浪费？”陈冬只剩头部还在小屋里时和欧阳静四目相对两人身位上下颠倒着，像是很多电影里男女主一个倒挂在半空一个在地面时经常发生的上下颠倒的高难度接吻片段。

“快要尿裤子的小朋友不适合那么高难度的活动。”显然欧阳静也知道陈冬刚想到的那些电影情节，她说完轻轻的往陈冬的额头吹了口气，淘气且挑逗。

“咔…………咔…………咔…………咔……”盖格计数器在陈冬完全出了小屋后不出所料的响了起来，频率是他心里可以接受的，在小屋里面的欧阳静听到盖格计数器稀疏的报警声也舒了一口气。

“你走远点，我也要出去！”欧阳静也开始往小屋外面爬，她的速度明显快于陈冬几下就出了小屋，抬头时看到陈冬正仰头望着天空说道“怎么，想不起来怎么尿尿了？”

陈冬没理她还是仰头看着天空还不时的原地转个圈，欧阳静站起来学着陈冬仰头看向天空竟也惊的呆在原地。

“这就是所谓的星汉灿烂吧！”陈冬自言自语的感慨道。星空没有地面光的污染没有废气的稀释没有云雾的遮挡清明澄澈的银河从地平线的一边横跨过天穹落入另一边的地平线，繁星闪耀和皎洁无暇的盈凸月把大地涂上一抹银色却更衬出背景天空的深邃黑暗。

“太美了！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银河！”欧阳静低语着这一刻她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于核战争后的末日世界，环顾苍穹只能觉察自己的渺小。

“我去尿尿，你要不要也附和一下？”陈冬煞风景的话在此刻像是新年音乐会时突然插播了止泻药的广告一样让人无语到无法形容。

“我在这儿，你去树林边上。”陈冬说着已经吹着口哨给自己“助兴”了，在原本是双向四车道的正中央，在之前一组监控正对着的位置。

“哪有树林？”欧阳静环顾四周并没有陈冬说的树林于是她随意找了一个离陈冬和防护毯小屋不远的地方解决了问题。

“对不起，我忘了树林应该烧已经成了木炭。”陈冬看了看本应是道边树林的位置，那里是一片白杨柳树和沙枣的混合林他们在里面看到过兔子，野鸡，斑鸠和黄鼠狼，现在只剩一片灰烬。

“回去吧，明天和楚渊他们一起把吕乐他们刨出来。”欧阳静听着陈冬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收费亭的方向，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来到陈冬的身边。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欧阳静几乎贴着陈冬小声说道。

“好像隐约有声音，是不是像唱歌？”陈冬说完自己也觉得毛骨悚然，在此时此地怎么可能有歌声。“你仔细听好像还有哭声！”

“不会是闹鬼吧，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欧阳静几乎要哭了出来。

歌声微弱而飘渺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哭声则更微弱还断断续续的，“可能是吕乐那边的，咱们去看看。”陈冬轻轻拍了拍欧阳静示意她跟上他。

欧阳静行云流水一般的从后腰拔出格洛克34手枪右手持枪枪身向左偏转15°整个人压低重心跟在陈冬左后侧，欧阳静完成了一套标准的战术动作，陈冬心想这个怕鬼的女生看样子倒是不怕制造鬼。

“第五交响曲？什么鬼这么有品味。”陈冬的话也有了颤音，又一阵音乐飘过随着一丝冷风直钻进二人神经中枢，两个人都知道这时有音乐几乎是不可能的。

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会烧毁几乎所有民用芯片，也就是手机，MP3，蓝牙音箱，智能音箱这一类的东西都不可能使用，还能放音乐的也就是电子管收音机或者电子管音箱但这些老古董早就淘汰了很难找到，就是还有播放设备也很难有配套的唱片或者其他声源更何况是核战之后的偏远收费站。

“听不到声音了！你要不要快点走！”欧阳静跟在陈冬后面有些着急的小声催促。

“我倒是想快，我这脚还能走就已经是奇迹了！”陈冬两个脚踝肿的像象腿一样，每走一步都能反应在面部。

“我先去，你注意警戒，这个会用吗？”欧阳静要把手里的枪递给陈冬。

“你拿着吧，你拿着还能防身我拿着只能当板砖用，如果……物理攻击有用的话。”陈栋没有接欧阳静的枪。

“燧人计划的培训里没有武器使用教学？”欧阳静注意到了陈冬的问题。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格洛克34尤其是第五代，还有咱们可以先去看看音乐是什么情况回来再讨论你的枪。”陈冬一瘸一拐的向四五道的收费亭挪动，还有几步的时候他们又听到了哭声，这次声音明显比刚才清楚些。

“吕站长，是郑洁在哭？”陈冬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喊道。

“是！”吕乐的声音还是沉闷不过这也说明他们那里的密封很好不必担心过量辐射。“郑洁在哭，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现在还是晚上，别担心！我们明天一早来接你们出去！”陈冬喊道。

“陈冬！是你吗？”旁边六道安全岛里传来刘浩山的声音，“陈冬，我怎么听到了音乐，还在重复播放。”

“现在还在放吗？”陈冬听到这里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边的声音，他什么都没听到。

“音乐吗？现在又开始了！”五道吕乐又搭了话，四五道安全岛里的吕乐、吴仁兴、郑洁和六道安全岛里的刘浩山因为各自在封闭的安全岛里互相听不到对方的话但都可以听到外面陈冬的喊话所以他们都以为陈冬在和自己说话。

“现在开始放了。”刘浩山搭话道。

陈冬看了看旁边面露惊讶的欧阳静，从表情可以猜出她和自己一样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音乐是怎么回事？”吕乐大喊道。

“音乐是……电源完全断电……那个……电池系统也马上断电的……那个报警音，别在意！”陈冬用最快速度编了一个谎，他知道被困在狭窄地洞里的几人如果再受到惊吓很可能会直接崩溃。

“好了，我们天亮了就来接你们！还剩几个小时，你们保重！”陈冬喊道。

“好！你们尽量快点！”吕乐回道而刘浩山并没有再搭话。

“回去，回去再说。”陈冬小声对欧阳静说，这时欧阳静已经收起了枪过来搀陈冬。

“这是怎么回事？”刚走出几步欧阳静就迫不及待的问陈冬。

“你看我像知道的？”陈冬一脸苦笑，“我刚才的话也最多只能安抚一下吕乐和郑洁，这种情况之前发生过，我记得听刘浩山说起过，有一次大雪停电四天站里应急发电机的柴油也用完了蓄电池在第二天就没电了他们打不出发票只能记下车号金额和司机的地址在之后邮寄发票给司机。他们经历过完全没电，我骗不过他们，刘浩山说那时候吕乐在其他收费站郑洁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欧阳静继续问。

“怎么办，你问我？”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防护毯小屋前。“现在的情况……活下去比为什么更重要。来，女士优先！”

欧阳静没有急着进去，她围着小屋转了一圈把因为陈冬钻进钻出而松散的屋边重新捏紧，他们还要在这个防护毯塑成的小屋里待上一个晚上。

“欧阳，枪！”陈冬突然小声对欧阳静说，同时也迅速贴近她。

“怎么了？”欧阳静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掏枪做防御状。

“有东西在动，我感觉有东西刚跑过去。”陈冬紧张的环顾四下。

“有多大？会不会是附近牧民幸存下的牲畜？”欧阳静从没见过陈冬如此紧张。

“不像，不知道是什么。那边！”欧阳静的枪口马上指向陈冬手指的方向，只见一团黑色的物体朝他们的方向翻滚而来，欧阳静举枪就要射击。

“等等！”在欧阳静扣动扳机的一瞬陈冬叫住了她，再等欧阳静那物体靠近一些两人才看清楚那是一团风滚草，不知怎么竟没被大火烧掉，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看到的是这东西吗？”欧阳静把手枪的保险关上后问陈冬。

“不确定，因为核爆产生的乱流风滚草也有可能乱跑。”陈冬有些含糊毕竟他也没看清楚，他继续四下张望想确认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进去吧，我们在外边待的时间过长了。”过了十几分钟欧阳静提醒还在环视四周的陈冬，小屋旁边的盖格计数器继续咔咔的响着，虽然频率不快但依旧警示着辐射。

“好吧，我一直觉得有东西就在咱们附近。”陈冬还是不放心又看了看刚才风滚草的位置发现刚才那一坨风滚草又不知去向才稍稍放下心来。

“枪上有战术灯，我们过去看看？”欧阳静想打开灯时陈冬迅速抓住了她的手。

“别，咱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光反而可能引来它。”陈冬又看了看刚才风滚草的位置。

“你先进去，我在你后边。”陈冬说，“你还有防身的东西吗？给我一个。”

“有，现在用吗？在背包里。”

“现在用。”陈冬说完欧阳静先钻进了小屋不到半分钟递给陈冬一把伞绳柄军刀，刀身有十二三厘米长刀刃窄且薄，全刀涂了一层哑光涂层，没有任何反光。“你确定你是华夏军的人？我怎觉得你像是职业杀手，格洛克34配挺进者军刀。”

“猜对了！万千男神的杀手！倒是你什么都知道才更可疑！”欧阳静知道陈冬又开始了紧张之下的话痨模式也就随他一起了。

又看了一圈四下陈冬也有些累了还是决定回小屋里睡一会儿什么事等天亮再说，他忍着双腿剧痛往小屋里爬。

“什么东西！”陈冬的头刚进小屋突然弹射一般的窜进小屋，由于用力过猛几乎把小屋撞倒，欧阳静见状马上在狭小的空间里半仰起身掏出枪对着陈冬身后如果再有异常她就毫不犹豫的开枪。

“怎么了？”欧阳静问惊魂未定的陈冬。

“有东西……踩到了我的腿。”欧阳静听过马上紧张起来，她打开格洛克34上的战术灯，一片白光瞬间充满整个防护毯小屋，长期在黑暗中的两人瞬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直到欧阳静用手捂住灯头，光从她的指缝漏出也足够照亮了整个小屋。

“刀尖上是血吗？”欧阳静看到陈冬反握的军刀上好像有液体，陈冬把刀拿近灯光看到确实刀尖上有液体，但颜色是绿的。

“关灯，别出声！”陈冬小声对欧阳静说。“不管是什么，咱们现在都别招惹它。”欧阳静点了点头。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外面再没有了动静，陈冬和欧阳静也陷入了沉默，这一晚的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消化一下，虽然两个人都已经极度疲惫但谁也睡不着，似乎他们和外面的寂静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这个状态不知保持了多长时间。

“砰砰……砰”三声枪响打破了寂静，是办公楼方向传来的，陈冬瞬间警觉，“楚渊遇到危险了！”

“三声枪响，两枪急促在前一枪在后，这是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如果是楼里有人不服从管理他完全没必要确保击毙！”陈冬说道。“他们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