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正的黑雨（1/1）

“咔咔咔咔咔咔咔……”盖格计数器响声频率的快速提升把陈冬和欧阳静迅速拉回到现实。

“什么情况？开始下黑雨了？”被头顶废铁堆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安全岛空洞完全隔绝于外界，陈冬用力听着外边的动静但除了盖格计数器的咔咔声什么都听不到。

“我看到你带着表，现在几点，距离攻击过了多长时间了？”欧阳静问。

“早就不知道掉哪儿了！”在欧阳静的提醒下陈冬才意识到他上班时带着手表，现在左手腕子空空，表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脱手而去了。

“咱们所处的环境算是最安全的，大量金属，混凝土和……半地下环境。”陈冬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所在安全岛的位置。

“你闻到了吗？”欧阳静吸着鼻子，“有潮气，还有金属味！”

“姑娘你是警犬学院毕业的吗？这嗅觉算是优秀毕业生！”陈冬边说边在口袋里找欧阳静刚才给她的胸衣，他知道这是黑雨要来了的前兆。摸索一圈后他才想起来那东西应该在自己的制服上衣口袋里而制服穿在欧阳静身上。

“呸，你才是狗！”

“我是，咱们两个是同学，我泰迪系的，你贵宾系的！那个……学姐能把你上衣口袋里我的A型防毒面具给我吗？”

不出所料陈冬结结实实的挨了欧阳静一脚而她的“A型防毒面具”也随着一巴掌扣在了陈冬脸上。

又过一会儿随着金属味越来越重陈冬听到了稀疏的雨声随着时间推移雨声越来越大，直到在他们的栖身之所皮肤也感到了潮湿。

“水，有雨水进来了，滴在我肩膀旁边！”欧阳静的惊呼伴随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和疑似固体下落的声音。

陈冬和欧阳静都明白黑雨的威力，欧阳静已经下意识的蜷缩进角落陈冬也努力远离洞口的位置。“应该是这雨水顺着废铁流下来的！量应该不会大！而且金属对放射性物质都有一定的吸附能力，一点黑雨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危险了。”虽这么说陈冬心里其实没有一点把握。

陈冬刚说完又一滴水不知从哪根铁棍的末端滴下刚好在陈冬的手边，水滴碰撞水泥面破碎的颗粒溅到陈冬的手背，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马上缩回胳膊紧贴着身体，其实那一点点水对他不会产生任何伤害。

“这样不行会有更多的水顺着这些废铁流下来。”在陈冬说话的时间又有几滴黑雨滴到洞口正下方的混凝土地面上。

“别说话，你听那儿是什么！”欧阳静突然打断陈冬，她听到细微的像是撕纸的声音。

“别管水了！快护住头！像之前一样的姿势！”陈冬也听到了欧阳静说的声音，大脑飞速旋转顿感大事不妙。

还没等陈冬说完一阵短促的失重感和巨大哗啦的响声之后发生了猛烈的撞击，较之第一撞击次大了几倍的冲击力，幸好欧阳静陈冬用双臂护住头部如果头直接撞上混凝土壁大概率不是头骨碎裂就是颈椎断裂。

因为刚才承受了几乎全部的冲击力，陈冬的肩关节像是被生生拉脱臼了一样疼，只是还没等他有一刻的喘息头顶的废铁堆在冲击力和惯性的作用下整体移动并不断崩落。

冲击过后安全岛开始快速向西也就是陈冬头的方向倾斜向下滑动而随着安全岛上废铁堆不断掉落洞口上的遮蔽物快速减少黑雨打在残存钢铁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黑雨就能没遮没拦的进入陈冬欧阳静的栖身之处。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安全岛的倾斜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度，陈冬此时的体重压向头部让头顶被混凝土壁硌的生疼颈椎也倍感压力不能活动分毫。

欧阳静忍受不了大脑充血的感觉再一次施展“柔术”在陈冬看来基本不可能的空间里把整个身体上下颠倒过来，完成后竟然还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大姐，这招有没有速成的办法，教教我呗！”陈冬看着欧阳静的脚第一次后悔自己平时吃的太多。

“你坚持一下，我想想办法。”欧阳静说时陈冬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办法，她在用力向上拽他的脚脖子，这显然那完全没用，只一两次之后欧阳静完全放弃了。

又是一声巨大的物体掉落的声音伴随着声音整个安全岛随着一震同时停下了滑落的过程，这时倒栽葱模式的陈冬又一次看到了天空，安全岛上面的废铁堆完全掉落，洞口和地面呈二十五度角完全暴露在黑雨中。

欧阳静看到有微弱的光在脚下立刻脱下陈冬的制服上衣甩向脚下“你先用这个堵住洞口！”。

此时陈冬尽可能的靠着一侧的混凝土壁但还是有几十滴雨水落在他左侧的身体上，奇怪的是黑雨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打在身上和普通雨水无异。拿到制服上衣陈冬想双手撑起制服完全挡住洞口但在倒栽葱的体位下他双臂用不上力够不到另一边，好在一手举起制服边缘可以暂时挡住自己的身体。

“你想办法把我这边也挡住！有水淋到我脚上了！”欧阳静的腿尽量缩回角落里。

“来配合我一下，你用腿压住衣服的一边，压在你那边的洞口”陈冬把制服另一边甩向欧阳静那边，一次，两次，三次但因为欧阳静的视角和陈冬的力度问题欧阳静试了三次也没能用脚抵住制服的另一边反而还把腿磕的生疼。

“你别管我了！我有办法了！”欧阳静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离自己头顶几厘米钢架，她一手挂住钢架稍一用力微微团身双脚就远离了洞口，借助摩擦力倚仗自己轻盈的体重她并不感到吃力。

“好吧，还有这操作，那我怎么办？”陈冬看着已经湿了一大片的外套急得抓耳挠腮。

雨没有一丝减小的迹象反而一部分雨滴像是冰雹一样变得“掷地有声”，这时一滴雨打在制服的中间，冲击力让整个制服悬空的部分为之一抖。

“草！这才是黑雨，之前都是他妈的演习！”陈冬看到那雨滴砸到的地方如同滴了墨汁从中间向四周晕染着黑色，黑色的主体是核爆的副产品焦炭颗粒，焦炭颗粒为凝结核和随核爆上涌的水蒸气凝结成雨带着放射性尘埃又回到地面。

又是一滴黑雨打在已经湿透外套上，又一次抖动和黑色的扩张陈冬用手摁住的地方也已经被雨水浸湿，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黑色占领。就外套抖动的瞬间陈冬仿佛在洞口的边缘看到一丝丝蓝色。

“欧阳！你记得你背包里的保温毯在包的什么位置吗？”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欧阳静的背包但这是现在陈冬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在背包的最上面，我用它做第二层防水！你看到我的背包了？”欧阳静迫切的问道。

“可能是，我没看清楚！”陈冬回道，他挪开了一点摁着外套的手，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急花了眼，在一片水气中在视线的边缘那抹蓝色依旧若有若无。

又是一阵黑雨打在挡雨的外套上，这件制服外套几乎看不出了之前的颜色，拼一把去拿包还是想办法像欧阳静一样调转头脚的位置远离洞口，陈冬并没有过多的纠结一是欧阳静的动作难度太大他实在做不到二是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要暴露在洞口很长时间，综合这两点陈冬决定出去找那个似有似无的背包。

“欧阳，我去拿你的背包。”陈冬看似平静的对欧阳静说。

“你……我觉得黑雨不会下太长时间，再等等吧，可能一会雨就停了！”欧阳静过了几秒钟才回答陈冬显然做了思考。

“你不打算留我一下或者……客气客气，说句‘亲爱的还是让我去吧，外边太危险了！’，之后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你，最后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回你的背包，你迫不及待的以身相许！这才是一般剧情发展的套路吧？”陈冬有个毛病在越紧张的时候越话痨。他边说着不着四六的话边脱着自己的衬衣，疼痛的肩膀和狭窄的空间让脱掉衬衣也成了一大挑战。

“亲爱的，你快去吧，我争取你过了头七我再改嫁！”欧阳静似乎已经发现了陈冬的毛病故意附和了他，看着陈冬费劲的脱衬衣她想转头朝他帮他脱衣服。

“你别动，我能弄好！你过来只能帮倒忙！”陈冬此时才单手完全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正在解裤带，陈冬想着欧阳静过来免不了也会接触到黑雨，到时候又多了一个人分为数不多的抗辐射药品。

“你还要脱裤子？”欧阳静以为陈冬脱衬衣是为了用出去时用衬衣挡住一些黑雨，脱裤子的举动让她有些错愕。

“最近喜欢裸奔，趁现在人少我出去过过瘾！”解开裤子陈冬对一脸匪夷所思的欧阳静说道“帮我拽一下我的裤腿，引力不够脱不下来！”

“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欧阳静随问着还是帮陈冬脱下了裤子顺手甩给他。

“想想火灾里烧伤的情况。”陈冬够到裤子以海岛国兜裆布的形式缠在胯部把自己的重要部位裹的像个粽子。火灾烧伤者中裸体的伤势一般轻于穿衣服的，这是一个不怎么好实践的常识，陈冬也想通过这个问题试探欧阳静的深浅。

“好吧，你……按烧伤的逻辑你是打算这是要……练葵花宝典？”欧阳静说完发现自己可能被陈冬传染了紧张起来就胡说八道的毛病。

“这地方要保护好，完全不能受伤！”在欧阳静看来陈冬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脱下的衬衣被挂在靠里边黑雨淋不到的位置，应该是为了回来时第一时间擦干身体。

“等等！有个技术问题需要你现在解释一下！”欧阳静看着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能马上冲出去的陈冬说道，“衬衣回来擦身体用的，裤子回来时肯定要丢掉，内裤如果也被打湿也一并丢掉……你，你是打算裸体进来？”

“你分析的很到位！如果没有意外我大概还能穿着内裤！这个你别着急，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脱掉。”陈冬似乎正在做出去前的最后准备，他已经把身体移动到洞口的正中准备冲出去。

“谁愿意看你这一身肉！你……你……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叫我救你……你……”还没等欧阳静说完陈冬已经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