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去药铺打杂,顺便碰瓷(1/1)
“我不是来看病的!”
惹了众怒,顾宝如没看众人,目光依然落在吕棠海身上:
“吕大夫你不认得我了?前几日宋姥姥晕倒就是我背她过来的,那天夜里我还帮你买了川芎……”
经她提醒,吕棠海表情愕了下,也认出她来:“原来是你……”
说着,又聚神打量她脸上的肿胀,“但也不能插队。”
“不是不是!”顾宝如急忙摆手:
“我正好路过,瞧见药铺人多,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话说一半,她煞有介事撸起双袖,抱着木桶自顾转身往后院方向去:
“我先把我的桶放你院子里,这就来帮你打下手,有什么需要做你只管吩咐我!”
生怕吕棠海拒绝,顾宝如飞快拨开人群,一溜烟钻进了后院。
后院里有几人在煎药,她目光掠过水井,直奔水房,将桶藏在水房里。
回到铺子里,她丝毫不怕生,扫视了两遍里外拥挤的人,扯开嗓门:
“铺子太窄,病患留下,家眷出去!头疼脑热站我左手边,骨折流血中毒等杂症搬凳子坐我右手边!”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目光落在吕大夫身上,可吕大夫在柜台抓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管顾宝如。
顾宝如特意停顿了片晌,双掌用力拍击,发出刺耳响声:
“别看吕大夫了,看我这儿,想早些看上诊的就听安排,外面的人让一让,给病患进来,家眷通通在门口等去!”
一开始没人愿意听她的,顾宝如直接上手,眼观四路,察言观色,把那些面色正常、明显是家眷的人往外推。
屋外的人起初也不愿意配合,但听见能让病患进去,便开始冲屋里嚷嚷,让屋内的家眷配合顾宝如安排。
药铺乱糟糟的,闹哄了好一会儿,等安静下来,铺内就只剩下病患了。
昨日下了暴雨,不少人感染了风寒,但严重程度不一,屋内的座椅板凳也有限,顾宝如将那些看起来严重的通通安排到右边坐着,先给吕大夫诊治,剩余的则到左边站着等。
有人不满,抱怨问:“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我排后面?”
“诊病本就应该分轻重缓急,大家邻里街坊,互相体谅体谅吧。”顾宝如望了那人一眼,抬手指向忙出满头汗水的吕棠海,继续道:
“吕大夫只有一双手,要么按吩咐排队,要么大家一起乱挤,挤不过就吵架,吵不赢就大打出手,只管扰乱吕大夫把脉,最后所有人都看不上病,大家就满意了。”
这时,把完脉的吕棠海也不由自主抬头,满脸赞同:
“她说得在理,邻里街坊们就听她一句劝吧。”
吕棠海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了有人维持秩序的好处——
顾宝如没来前,她要去柜台,还得不停呼喊拨开挡在铺子里的人,累得够呛;
现在两边人排成队伍,中央就腾出了一条过道,她方子一开,立马能顺畅走到柜台。
吕大夫也发话了,众人只好闭上嘴,把不满憋回肚子里。
没过多久,所有人就不得不承认,顾宝如的安排确实是最好的。
病患们或坐或站,没有家眷在身旁照料,顾宝如就自发到柜台边等着,对吕棠海道:
“吕大夫,你只管负责称药,拿药煎药的事交给我。”
吕棠海略思忖了下,点头答应,将手里的药递给她,匆匆嘱咐注意事项:
“抓在碗里的药是需要在后院煎的,包在黄纸里的则可以拿回家煎……”
顾宝如闻言点头:“明白。”
两人配合着,吕大夫喊了名字,顾宝如就转头传话,并负责把喊到的病患送出门,将包好的药交到门外等候的家眷手里;
若是需要现场煎药服用,她便容许一名病患家眷进来,领了药去后院煎用。
在后院煎药需要多付两文钱,顾宝如一手领钱,一手将药碗交到家眷手里,当场两清。领了药钱,她转手将铜板丢进钱匣子里。
钱匣子是锁起来的,盖上开了小小一条窄缝,恰好能容一枚铜板经过,吕棠海倒不担心顾宝如把铜板昧下。
有她帮忙,本来吵闹的药铺安静了许多,变得井然有序,吕棠海可以专心把脉听诊,心静下来,效率自然提升上去。
到了酉时初刻,病患就通通诊治完了。
药铺空间腾出来,吕棠海累得四肢酸胀,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对宝如道谢:
“多亏你帮忙了,你过来。”
她招手,顾宝如右眼溢出笑意,朝她靠近。
“你这脸是咋回事?”吕棠海认真观察她的伤,询问:
“什么时候弄伤的,还疼么?我给你开一贴消肿的药,你煎了趁热敷一敷。”
“不用!”顾宝如心快速跳了一下,连忙摇头,有些难以启齿:
“路滑,我没走稳摔了一跤,等它慢慢消肿就没事了,我……好累,忙了一日,吕大夫,你介不介意我在这儿躺一会儿?”
吕棠海指了指招待病人的矮榻,微微点头,“去哪儿睡吧。”
顿了顿,又问一遍:
“真不用开药?你眼角也伤到了,若是不及时用药,眼角可能会留疤……”
顾宝如两根食指搅在一起,犹豫了许久,还是摇摇头,默默走向矮榻躺下。
见她坚持,吕棠海狐疑凝了她一眼:
“那就随你吧,以后眼角留了疤痕可别后悔。”
说罢,吕棠海动身走向后院,忙了一整日,她午饭也还没来得及吃。
热了饭菜,吕棠海吃饱出来,本以为顾宝如歇息够了就会走,没想到她还在,反正铺内无事,吕棠海便轻手轻脚洒扫拾掇,边收拾边等顾宝如醒来,
可顾宝如这一睡,就睡到了日落西山。
眼看要关铺子了,吕棠海不得不到矮榻旁推醒她:
“醒醒了。”
顾宝如睡意朦胧,睁开惺忪睡眼,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她撑起上半身,坐起来,矮榻在身下“吱吱”地响了几下:
“吕大夫,什么时辰了?”
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你瞅瞅外面,天都黑了。”
见她醒来,吕棠海转身走到门口,搬起杉木板,慢慢插·进凹槽里,道:
“关铺了,你该回去了。”
闻言,顾宝如心跳虚虚漏了半拍,迅速又躺了回去,捂着太阳穴不作声。
等吕棠海抬起最后一块杉木板,扭头,瞧见她又躺下了,不由皱眉: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