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房间(1/1)
缓解了过敏带来的痒意,我这才留意到自己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浅色系的大套房样式房间,摆放着些淡蓝色的饰品,从有浅蓝色装饰的书架,到有淡蓝色的床头雕饰,还有一些看似很简单却有种昂贵感的摆饰。
床头摆放着一张敞开的书,似乎是看到了一半的样子。
我此刻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可以将房间尽收眼底。
“还痒吗?”
傅盛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注意力,本来都不痒了的,结果他一说,我又感觉到了痒意。
“我去给你找点药。”
看他急急忙忙就要出门的样子,我一把拉住了他。
“不用了,我宿舍有药,送我回去就行。”
“盐酸左西替利。”
“什么?”
“口服盐酸左西替利片,外服炉甘石洗剂,对吧,这些药我有。”
他怎么这么熟练,让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塞,然后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出门拿药去。
说实话,我自己过敏该吃什么药,我自己都记不清……
傅盛没有让我久等,很快,他就拿着药回来了。
喝了药,他打开炉甘石洗剂,用棉签沾湿,正要给我涂的时候,突然停下了,问了一句,“你要不要洗个澡再涂?”
“啥?”脑子没有转过弯,我一瞬间脱口而出。
“你,”他指了指我的脸,轻咳了一声,声音很小的回道,“你妆花了。”
waht?!我推开他,猛地冲向洗手间。
这哪是花了!这分明是化了好吧!!!
镜子中的女生之前见过的精致妆容已经不在,脸上像是被涂上了五彩的油墨随意混合在一起,还伴随着过敏起的红斑点。
应该是敷冰块的时候,水把脸上的妆弄化了。
总之我这样的样子,真的没脸出门。
用清水洗了一下,没有洗掉,我四处打量,在洗脸池的上方,看到了洗面奶,还有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是用过的那种。
管他呢,先用洗面奶洗掉脸上的妆再说。
终于跟鬼脸说拜拜之后,我这才有心情打量卫生间,这里确实很干净,但是,有很多使用过的痕迹。
比如台面上的剃须刀,手边的毛巾,额,还有我拉开抽屉看到的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抽屉内裤……
手误手误,我赶紧把抽屉关上。
看来他经常住在这里,可是,这里是酒店呐。
楼下是宴会厅,上面是傅盛常住的地方。
他家就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不回家住呢?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傅盛的声音。
“查到了。马威妈妈是以那个男人的女伴的身份,进入这场宴会的。”
“女伴!”我打开门,惊讶的看着他。
女伴能说明什么?马威妈妈以一个男人的女伴身份出现,这难道还不成问题吗?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面想了很多,比如,她是不是知道了丈夫的性取向,比如,她是不是已经公开了,比如……
“洗个澡吧。”
傅盛突然递过来一些衣物。
“啊?”
“都是干净的,就买来洗过一次。”
我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
是吗?
茫然了。
等我回过神,我已经抱着睡衣站在洗手间里面了,高定的晚礼服裙子因为折腾,已经布满水渍,皱巴巴的挂在我身上。
我这是又犯了不懂得拒绝的病啊!抓狂!
手中的睡衣,是一套浅黄色的小太阳花,面对傅盛对太阳花的执着,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他的审美总算随着年龄上涨了一些,不再是铺满整面的太阳花,而是在袖口,衣领,有着不怎么明显的太阳花印花。
我最后还是按照他说的,洗了个澡,过敏痒的地方伴随着滚烫的热水不断流淌,刺激出一种类似可以止痒的错觉,烫得皮肤刺痛得很舒服。
其结果就是,我洗完澡一出来,吓了傅盛一跳。
“怎么回事?更严重了吗?”
他指着我裸露在外面泛红的大面积斑块,用我见过目前为止他明显的表情惊呼。
“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摆摆手,尴尬的笑了笑,“烫着很舒服,我就忍不住把痒的地方多烫了一会儿,谁知道烫得格外红。”
“不严重?”
傅盛一把拉过我,在我手臂的红色区域一戳,一阵刺痛传来,我忍不住往后一缩。
“还说不严重。”他拉着我的手臂,皱着眉头,“都被你烫破皮了。”
其实真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只有细小的皮肤纤维翻了起来,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然后我被傅盛推着重新上了一次药,因为某人的严厉,我只好摆出良好且端正的虚心认错态度,关于马威妈妈事件的详情,也不敢继续问了,呜呜呜。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林芋的事情这么上心,还替她关注着马威一家,一有点动静你就这么敏感。”
我还没有问出口的话,傅盛自己先提前说了出来,他沉着眉毛,虽然他经常面无表情,但也许是相处得久了,我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不开心。
他对我格外关注林芋的事情有意见,并且很不高兴。
“我,”我该怎么说呢?不管是出于任务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身份,我都放不下这个事情,毕竟,这关乎着芋头一生的幸福。
但是,我更怪不了傅盛产生的情绪,他与这件事情无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我,帮我挡傅鸿,帮我调查马威妈妈,他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我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反而是他在照顾过敏难受的我。
“我知道你有秘密。”傅盛打断了我迟疑的呓语,“我一直在等待你告诉我的那一天,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什,什么。”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样郑重的样子,不自觉有些慌张。
“答应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的安全,健康,这个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不懂此刻出现的情绪,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人告诉我,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第一位。
我从前遇到的人是什么样的?仿佛都是好好工作的模板!哪怕是我父母,他们都会告诉我,把工作、任务放在第一位,这才是我该干的事情。
在工作这项任务中,可以生气,可以发牢骚,但是,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哪怕饥饿,忍一忍就过去了,哪怕生病,忍一忍就过去了,哪怕困倦,忍一忍就过去了,甚至哪怕身体疼痛,哪怕住院。
所以,理所当然的,在这项社会活动中,我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健康。
一个小小的过敏,不会耽误我工作的小痛小痒,第一次有人如此郑重其事的关注这个事情,说它应该大于我的工作。
我紧紧的盯着傅盛,浓厚的眉毛,带有棱角看上去很不好惹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红的嘴唇,明明是一张是生人勿近,看着就不好接近的脸,此刻,却带着异常的沉重,只是因为关心我。
也许,这张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或者更为准确的应该说,我不想忘记,一辈子都不想忘记。
“谢谢你,傅盛。”
谢谢你把我看得这么重要。
也许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也许是今夜的傅盛太美,也许是傅盛眼球中的我此刻太幸福的模样让我不受控制,我主动靠近傅盛,吻了他。
一切就这么不受我控制的发生了。
事后回想起来,我恨不得闷死冲动的自己,总感觉我这个老阿姨非礼了纯洁的学生。
我都不记得第二天早晨自己是怎样鬼鬼祟祟回到学校的。
甚至,还一时心慌意乱挂掉了傅盛打过来的电话,深刻反思自己这样的行为太渣了之后,我深呼吸,鼓足勇气,打了回去。
十分庆幸傅盛没有问我为什么挂电话的事情,电话那头只传来了一声轻笑,似乎还带着刚睡醒的苏哑,“关于马威妈妈调查的资料,我已经让人发你邮箱了,记得看。”
“哦,好。”明明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肯定看不见,我却不自觉低着头,“谢谢。”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轻笑声,总感觉他的呼吸声似乎可以穿透电话吹到我的耳边似的。
“我可不想某人精神那么好,能大早上起来跑回学校,挂了,我还要睡个回头觉。”
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我感觉脸上烧烧的,这过敏皮肤也太敏感了吧。
定了定心神,我打开邮箱。
果然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过来的邮件,还是压缩包。
我爬到上铺的床,打开电脑,接收,下载,压缩,等着我老旧的电脑转啊转,转得我都快睡着了了,才成功看到了文件。
全是照片,大多数是马威妈妈跟在宴会上那个年轻男人的照片,有他们一起手挽手进出酒店,亲吻,一起上车的照片。
这些照片充其量只能证明马威妈妈出轨了,无法看出她对丈夫的性取向是否知晓。
唉!这个家庭可真乱,夫妻双双把轨出,我现在突然觉得,马威比起这两人,还算是没长歪,虽然那家伙心粗,直爽,脑子笨,被养得又懒又蠢又自私,但是至少目前还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当然,如果前提是等我们计划实施的时候,他不纠缠芋头的话,我勉强可以把他当个朋友。
哪怕条件伪装得再好,这种混乱的家庭,马威又不是个能离开父母独立自主的性子,别说性格软绵的芋头,任何一个女孩嫁过去,都是不幸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