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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待产(1/1)

江鹿搂着他的脖子,喘息轻笑:“不是说这是我的看家本领吗,容总不试试?”

容迟渊沉眉冷目,这睚眦必报的女人。

她继续闹腾,钻进他的衬衫里,在他结实的腹肌上乱摸乱撩,还亲亲他生气的嘴唇和脖上绷起的青筋。

“江鹿。”

容迟渊嗓音哑得不像话,带了几分警告,摁着她的手腕。

“嗯嗯嗯,我在。”江鹿笑嘻嘻玩了好一番火,抽身溜下车离开。

留容迟渊冷笑着坐在车里,低头看着凌乱的自己,一腹的火没地方泄。

江鹿回到家,闻暖罕见地在客厅里坐着。

她抱着胳膊冷笑看向江鹿:“怀着孕还那么风骚,难怪俩兄弟都被你迷得团团转。”

“……”

江鹿换鞋的动作一顿,随即她对镜子理了下凌乱的长发和被他撕裂的领口,“你看到了。”

闻暖没继续这个话题,只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文件:“你上次提的条件,我仔细想了下,我并不亏。把桌上这个协议签了,正式生效。”

江鹿心跳一抖,很快压住喜悦的神情。

她不急不缓地倒了两杯水,然后打开她做的合同翻看。

曾经在公司查阅过上千份合同,江鹿迅速翻阅了几下,便了然于心,满意地点头:“嗯,专门找人做的?很专业。不过,有一点要加上。”

“什么?”

“关于我委托你调查的这件事,我需要你为我保密,不能告知其他人。”江鹿道,“如果你同意,那我就签字。”

闻暖胳膊环着胸口,问她:“不能告知其他人,包括容迟渊?”

“当然,谁都不行。”

“OK,我答应。”

江鹿点头,拿起签字笔,一笔一划写着自己的姓名,低声问,“你就不好奇,我叫你调查的是什么事?”

闻暖支着下巴,喝了口水,语气懒洋洋地道:“江鹿,28岁,父亲入狱,母亲独自抚养二胎妹妹,家庭不和。据我调查,你家不和的原因,是你多年前去世的哥哥,目前凶手还未抓到。”

她说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江鹿:“所以,我猜测你要调查的就是你哥这个案子。”

“确实有点水平。”

江鹿满意一笑,轻轻将笔盖合拢,“看来,我没找错人。”

“调查清楚客户的身份背景和要求,这是基本操作。”

闻暖往后靠了靠,一副十分专业的姿态,“其实那天早晨,你要我帮你调查一件事,我就猜到是这事。”

江鹿点点头,并不意外:“所以一开始,你其实是故意找了一堆借口,不想接这个调查。直到我搬出容迟渊来威胁你,你才同意,是吗?”

闻暖看向她,没料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看穿。

江鹿目光灼灼,搁在桌上的手指一点点攥紧:“哥哥那起事故,在你们圈子里到底有多黑暗?开出那么高的价格,你都不愿意接。”

闻暖盯着她良久,手指轻轻抚着杯壁,没有正面回答:“你很聪明,江鹿,但太聪明的人往往过于较真,非要得一个答案,反而会伤了自己。”

言罢,她也不顾江鹿是什么反应,端着水杯起身:“如合同上所约,五百万,我负责帮你调查到肇事者的身份。至于他是死是活,人在何处,我无法帮你查到。”

“谢谢,这样就够了。”

江鹿抿着唇点头,见她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离去,又在背后问了声,“多久能有结果?”

闻暖手落在门把上,漠漠转头看她一眼。

江鹿默契地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我知道这事困难,阻碍大,我不会催你,但有任何进展,一定及时联系我。”

“不用你提醒。”闻暖关上房门。

江鹿坐在椅子上,阖着双眸,思绪沉沉。

这事交给闻暖是有保障的,但越接近真相,她怎就越有种害怕惶恐的感觉。

*

Y国,探视间内。

容信庭握着电话,望着里屋脸色憔悴,一头短发的孟雪。

短短几天时间,医院突然分崩离析,孟雪也被抓进了监狱,等待最终处决。

孟雪苍白垂着脸颊,握着电话的手腕细到骨头突出:“信庭,你爸那边,怎么说?能捞我出去吗?这里真的是人间炼狱,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她带着哭腔不停地问,但容信庭回应她的始终是一句抱歉。

“对不起?我不要听你跟我道歉。当初你马场创业,你爸投资事业,哪一次不是我从医院抽钱帮的你们?!这些年,我对你们容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孟雪忽而十分激动地扑到玻璃前,死命拍打:

“容信庭,你看着我!你让你爸救我出来啊!我会谋私还不是为了多赚钱,完成和你爸的对赌协议!我们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不能现在我出事,你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孟雪,我只能说,我和我父亲在努力。但能不能帮到你,是天意。”容信庭说完便挂了电话,淡漠地站起身,眼神示意狱警。

人高马大的狱警立刻粗暴将孟雪从玻璃上拉扯下来,带走。

孟雪崩溃地尖叫发疯,隔着玻璃,容信庭听不见一个字。

只能看到她痛骂的口型,骂他全家混蛋,白眼狼,不得善终。

容信庭闭了下眼睛,沉重地回到车上。

司机正好在接电话,将手机递过去:“大少爷,容老爷要跟您说话。”

他“嗯”了声,接过电话后,司机便识趣地下车,等在外面抽烟。

“孟雪这颗棋废了,不仅我们一半的收入来源消失,且对江鹿的孩子,我们也失去了主动权。”

容信庭捏着酸涩的太阳穴:“是我没料到,容迟渊的手段那么快准狠。想必孟雪在对他进行诊断时,他就已经派人在孟雪的医院搜刮证据,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容老爷阴沉地反问:“你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个弟弟吗?他能坐到如今的地位,你以为,是靠的和你一样的愚钝吗?”

容信庭沉默地听着。

这样的训诫,他从小到大在都被灌输着。

自容迟渊出生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拿他们进行比较。

说他的弟弟比他聪颖伶俐,是人中龙凤,当仁不让的未来家主。

而他,自小成绩平平,只爱骑马,弹琴,闲云野鹤,却被评定为愚钝无趣,更甚者骂他是家族基因的败类。

“我前两日听说,你还在和闻暖厮混。不中用的东西。”

容老爷呼吸深深浅浅,“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有多奸诈狡猾,你不清楚?蓄意接近你,必然是受容迟渊的蛊惑!”

“可她是我妹妹,我总不能不管……”

“她对你做那些事,把你当亲哥哥看待吗?愚蠢!”容老爷狠狠骂着。

容信庭静默不语。

“我和你是统一战线的,去子留母,你和江鹿以后浪迹天涯我也不会管,毕竟你和容迟渊不一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对容家没有任何益处。”容时政平静下来,啜了口茶淡淡道。

容信庭淡漠眼底卷起一丝冷意,很快褪去。

说到底,在容时政心里,他连江鹿肚子里那个的价值都比不上。

还会难受么?这么些年,他不都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吗?

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对这些话在慢慢免疫。

再不受待见,几辈子花不完的钱,闲适的生活,他也过得比正常人要幸福得多。

紧攥的拳一点点松开,容信庭道:“是,父亲。我以后会注意。”

“既然容迟渊来了Y国,难免不会和江鹿交流,我猜想大概他们已经相见,且告诉江鹿你的目的。”

容时政深思熟虑后说,“江鹿这边,先暂时减少见面次数,稳住情绪,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

容信庭忽而想起江鹿一些反常的举动,故作生气、查看手机,各种套话……

他眉头一点点锁紧:“好。”

*

接下来的一个月,闻暖没再回这个小屋。

就连容信庭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

江鹿没有空闲想容家在盘算什么鬼点子,她每天除了工作和等待闻暖的消息以外,还要对付一匹虎视眈眈的狼。

闻暖不回家后,容迟渊就顺理成章地在她这里住下。

根本甩不掉他。

每回江鹿换了锁,容迟渊第二天总能按时出现在她的客厅里,为她做好一顿顿饭菜。

如他所约定的那样,都是他亲自下厨的成果。

后来,在江鹿第8次换锁时,忍不住问锁匠大叔,为何每次换锁都没有效果。

他笑着说:“住你对面的那位先生啊,把这方圆5公里的锁匠都给买通了,说给你这间房换锁时,务必要给他留一把。”

“……”

江鹿自认,她斗不过他。

拖着7个月的肚子,根本没有重新搬家离开的能力。

索性缴械投降,他要怎样都随他,反正现在动不到她一点。

*

8个月,江鹿辞去了花店那边的工作,每天在家中休息待产,偶尔会出门散散步。

容迟渊也留在家里,除了抱着电脑工作外,便是守在她身边。

八个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怀着双宝,比普通单胎妈妈的肚子还要大一圈。

江鹿晚上慢慢开始睡不好,半夜难以翻身,总会醒来。

坐在床边一会,屁股就疼得不行,站起又累,躺下更是怎么都不舒服。

每晚睡觉就是折磨,失眠、头疼,反复磨着她的心性。

江鹿没办法,只能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点点亮起鱼肚白的天空。

孕晚期的心情大幅度下降,抑郁不已。

这样的日子,仿佛看不到头。

但在第三晚,她在那个固定的点醒来,坐在床侧时。

忽然,窗外的小山丘上,亮起了一片烟花。

那片色彩缤纷的颜色,瞬间绚烂地点燃了黑夜,也驱散走了她眸中的阴霾。

这个点,怎么会放烟花?

江鹿觉得很新奇,坐在那津津有味看了许久。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的快。

白天她吃饭时,兴奋地和容迟渊说起这事:“昨天晚上,外面竟然有人在放烟花。说起来,也快过年了,这是Y国的习俗吗?”

容迟渊淡淡擦去她嘴角的米粒,温声问道:“今年过年,想怎么过?”

江鹿叹息:“我这个样子,还能怎么过。”

他眸光不明地垂落,便没再说起这事。

江鹿下午补了会儿觉,再醒来时,外面天半黑了。

一种无助和孤独感席卷全身。

加之她现在情绪敏感波动极大,竟呆呆坐在窗边,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情绪发泄干净了,江鹿擦干眼泪走出去。

厨房门拢着,何尘和容迟渊两个高大男人挤在里面,一人拿着本菜谱,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学习炖汤。

江鹿揉了揉红肿的眼皮,刚想推门进去时,就听何尘问起:“容总,昨晚的烟花,效果还好吗?江小姐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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