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伏击（3）（1/1）

这两头，一头慢了，那么另外一头就得快，才能取得制胜之机。

陈音外表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就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马上就飞到预定的地点。

不久之前，陈音还搬出了“客观物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一句辩证唯物主义的圭臬来说服李宓，何履光，眼下自个反而抛之脑后。

说句实在话，这都是人的通病——对别人说教容易，向内自省却难以登天。

“阿音，要不然，停下来歇息了一下，人马都疲倦不堪。”当宜点醒道。

“当宜大哥，这时间就是金钱呀，我们还是赶赶。”陈音独行其道地说。

“阿音，这要下场的蛐蛐都得喂饱才行，要不然，还未曾斗起来，就先败下阵了。这人也是一样的。”当宜循循善诱道。

当宜这一番话来的及时，陈音再细看这一支执行特别军事行动的队伍，属实是显露疲态。

“这天色也即将暗下来，要不大家停下来歇歇，过一些时辰，我们再出发。”陈音大声向所有人宣布道。

“得令。”从这一支队伍的会话中可以验证当宜说的并没有错。

继而，这一支由陈音带队，执行特别军事行动的队伍，停了下来，将马儿安顿好，又生起了篝火。分别都是十几个人，围在一个篝火堆前，喝水进食起来。

为了保证唐军充足了战斗力，唐军的膳食还是非常丰富的，在《太白阴经》里面就有提到“酒一人二升……薄饼一人两个……食羹一人三合……菜一人五两……盐三人一合……椒五人一合……”

换算成现代计量单位，一升是二百克左右，一合是二十克左右，就半个正常个头鸡蛋的重量，而一两则是三十七点三克。

不过，由于没有好好筹备，征讨南诏的唐军伙食是大打折扣的。当下，这一支由陈音率领的执行特别军事行动小队轻装上阵，因此也都是带了一些干粮而已。

就算这样，对于每个围坐在不同篝火堆前唐军来说，可以咬一口饼，饮一口水是非常难得的美事。这一段日子，他们经常是一口饭还没有对付完，还没有从上一次的失利缓过来心情，就又要投入下一场战斗，更加令他们崩溃的是，他们知道下一场战斗是旋即而至的败仗。末日如果可以预知何时来临，那么几乎所有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绝望中祈祷它别来的那么快。

现在，情况稍微有些改观。这些老兵对于战况的进展，还是心里有数的。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死神的镰刀很快就会挥下来。

这一次跟着这个陈将军(大多数人还是头次真正地跟陈音接触)，马不停蹄去执行要务，起码比之前一段时日的心境放松好多了。人一旦看到一丝希望，那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这也解释了他们其实现在也非常疲倦，但是他们能够稍微歇息就凫趋雀跃。

趁着陈音去小解的片刻，几个士兵向当宜围了上来。

“当宜大哥，怎么没听你讲起陈将军就是朝廷特使?”一个胡子稀疏，脸颊瘦削的士兵打听道。

“说好是朝廷特使，自然是不能对外公布。”当宜煞有其事道。

“怪不得陈将军行为那么……”那个胡子稀疏，脸颊瘦削的士兵突然意识到快要说错话，赶紧缄口不语。

“那么怪是吧？”当宜说道。

“当宜大哥，你可不要错怪我，不然给陈将军听到了就不好了。”那个胡子稀疏，脸颊瘦削的士兵连忙赔不是道。

“这有什么！就连我，也以为陈将军魔怔了。”当宜长舒一口气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横冲直撞到李公，何公面前，还动手动脚的。”一个双手颀长的士兵恍然大悟道。

“我也见到了。”

“我也见到了。”

“我也见到了。”

…….

一个又一个唐军惊叹道。

“诸位，稍安勿躁。陈将军呢，那不是动手动脚，而是朝廷有密令，要陈将军在适当的时候出手。”当宜向壁虚造道，大有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就可以撬动地球。

“不满当宜大哥，这李公，何公指挥的确实是一言难尽。”那个双手颀长的士兵表露心声道。

“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日日夜夜，担心受怕。这并非我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死也得死得明白。这李公，何公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怎么这一次就打得这么急，这么糊涂。”那个胡子稀疏，脸颊瘦削的士兵怨恨道。

“李公跟那阁逻凤相识多年，说不定这里面有隐情？”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士兵猜测道。

“这也未必没有可能。打起仗来，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冲在前头，那些为将的告诉我们说另外一头的就是敌人，可是说不定，过了段日子，他们又握手言和，把酒言欢了。这是如假包换的事情，我也接受，可是总不能把我往死路上带吧！”一个右手只剩下三个手指的士兵大发雷霆道。

“翻开浩瀚史书，哪有一个小卒的篇幅，王公贵族哪怕死也死得其所。”一个剑眉星目的士兵将息道。

“我是粗人，听不懂你们这些话。反正，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一个双眼之下有卧蚕的士兵落拓不羁道。

“诸位，听我说，都知道陈将军跟我是同乡，我也可以拍着胸脯跟大家说，陈将军，那是重情重义的汉子，绝不可能累活脏活叫大伙儿去干，然后独享胜利成果。”当宜信誓旦旦地说道。

“当宜大哥的话，没有掺半点沙子的。” 那个胡子稀疏，脸颊瘦削的士兵随声趋和道。

一个虚构的形象开始浮现在这些士兵的脑海中，当然，并非说陈音没有这些优良的品质，但是他不会刻意为之。

这个时候，陈音小解回来，他可以看到众人眼神中对他的顶礼膜拜。

“诸位，抓紧时间休息吧，等会还要赶路呢！”陈音有礼貌地向众人拱手道。

然后，他靠近当宜，轻声问道：“当宜大哥，怎么回事？”

“阿音，大哥帮你一把，在场的这些人都愿意为你卖命了。当宜得意道。

正当此时，突然一些奇怪的声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