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逛夜市的时候（1/1）

逛夜市的时候觉得有趣，一上马车，林意澜才发觉腿酸，不知是不是太久不出门的缘故，今夜确实也走了不少路。

白翠察觉到小姐在揉腿，想来是逛累了，自告奋勇，“我先帮小姐揉揉，等回了府小姐褪了鞋袜，再好好捏上一番，保管小姐明日就不再酸痛，当初老夫人也认可我这一手绝活。”

闻言，林意澜忽然下想起什么，问她，“之前你在我外祖母跟前伺候，可曾听过楚家的事？”

白翠手上不停，转着眼珠子想了会儿，才回道，“楚家，楚侯府，倒是听过其他的嬷嬷说过一嘴，传言当年嘉阳公主匆忙嫁给楚侯爷，是因为被林首辅拒婚，赌气而为之，楚侯爷和嘉阳公主成婚后没多久就传出他们感情不和之事，后来没过多久嘉阳公主就闹和离搬回公主府......”

白翠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小姐，这事涉及老爷，我也是听说来的，你可别怪我……”

林意澜道，“无妨，你接着说。”

白翠见小姐确实未曾生气，才大着胆子说，“总之听到的传闻人人都说楚侯爷痴情，为了嘉阳公主到如今还未续娶正室，身边唯一的一个妾室，还是嘉阳公主未和离前替他张罗的，外头还传言楚世子当初离家出走去北地边疆，都无人寻他。父母不睦，吃亏受苦的全是孩子。”

林意澜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中，见父亲身边的双吉管事迎上来，说大人有事寻自己。她想到周景熙提及给自己写的信，也不知爹为何要阻拦，想不出头绪，决定亲自去问人。

她看了眼廊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打着转 ，不由得驻足，明明灭灭间也不知为何，心头浮起当初在陵州与楚聿云在逍遥山上说过的话。

苏姑姑出来之时，恰好瞧见大小姐来了正院，停在檐下也不知发什么呆，首辅大人的管事双吉在边上候着，好一会儿二人朝首辅大人的书房方向去了。

暗暗记下，犹豫着该不该将看到的禀报给公主，近日公主频频因为大小姐的事生气，怕说了又使公主动怒。再一想，事关首辅大人的事，哪瞒得过公主的眼睛。

苏姑姑 一回到屋里伺候，就将看的事禀告公主。

嘉阳公主面无表情，苏姑姑拿不定她是听没听进去，伺候得越发小心。

林首辅见到自家女儿进来，随口问道，“晚间玩得可尽兴？”

林意澜寻了位置坐下，“还行，京师的热闹繁华确实比陵州更胜一筹。”

“就没什么同爹爹说说的？”

“有，你为什么将我的信函截走？”

“我是收了周家小子给你的信，哼，他有眼无珠当初还同你拒婚。你就轻易的原谅他？”

“爹，你查过我在陵州的事，我与他的事你应该清楚，他陪伴了我八年，何况他拒婚是因为我戴了面纱，他未认出是我。”

“意澜，你的婚事我不会插手，不过爹也有些建议同你说说，你才十八岁，女子一旦选定夫婿就是第二次人生，我希望你慎重对待。

前十八年爹有愧于你，如今盼你往后顺遂幸福，你刚回京师，大可不必急着定下婚事。京师多的是有为少年、青年才俊，就比如说聿云，他的将来大有可为，你是我林首辅的女儿，除了皇子你选谁都是下嫁，周家幺儿虽也是嫡子，可他未必配的上你。”

林意澜来的路上想好今日定要心平气和爹爹说道理，谁知听他提起楚聿云，心中憋闷，“周景熙配不上我？楚聿云就配得上我？莫说他是我名义上的继兄，您明知道您的夫人做的事，还有他曾对我痛下杀手的事，还想撮合我与他？您不觉得荒唐吗？”

“又或者在你们这些身居高位者看来，礼仪人伦，都比不上利益重要，爹，您在朝堂之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难道还要拿女儿的婚事做筹码吗？”

林首辅眼见自家女儿态度激烈，不禁摇了摇头，“你也知爹的如今身居高位，就不该说出会拿你婚事做利益交换的话。

爹是希望你多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你在陵州所展示的能力，爹不希望你嫁了人埋没了，周家幺儿，既无继承侯府的可能，将来仕途也不过是在你外爷手下做事，顶天三品文官就到头了。

聿云不一样，年纪轻轻，已自己挣得正五品的官职，又有侯府做后盾，将来定有大造化，最重要的是对你也是一片倾心。”

“一片倾心？”林意澜忍不住讥讽道，“他母亲对父亲您的一片倾心害死了我娘，害得我流浪在外。他的倾心我可担不起，我与他断无可能，还请父亲早些回复我外祖家，我只认定周景熙。父亲早些歇息，女儿先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林首辅看着女儿倔强的身影，心中感慨，果然还是不行，爱憎分明的模样像极了她的舅舅，聿云，林叔叔尽力了，莫怪我没帮你。

楚聿云回了京师不久后就领了中郎将之职，守卫京师城内安危，今夜他带着手下乔装打扮混入人群。

江家的马车一出现，他就开始留意，不一会儿就看到林意澜也来了，同她的表兄、表妹们去了酒楼用膳，下来时，就见周景熙匆匆赶来，同江家表兄说了几句，就一同逛夜市。

他一路默默跟着，眼瞧着二人慢慢地靠近，偷偷牵手，有说有笑。心中想着，若换成自己，林意澜会如此吗？

会的吧，当初在陵州，他们二人也单独逛过夜晚的陵州城，也如今夜她同周景熙那般有说有笑。

若抛开身份，抛开身份......心中不由哀哀，怎么可能。

他注意到她看向周景熙的眼神，眼里的情意，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好似连错过的机会都没有，当真与她无缘无分吗？那为何会有陵州短暂的相遇相处，徒惹人惦记。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馄饨摊，楚聿云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刚坐过的地方，他坐到周景熙坐过的位置，也叫了碗馄饨，摊主过来要收拾之前留下的碗，楚聿云阻止了，“就这样吧，无须收拾。”

摊主听了就停手，心里直摇头，京师贵人的怪癖真是层出不穷。

楚聿云看着林意澜用过的碗发呆，默默吃完自己碗中的馄饨，就当今夜她陪着我吃过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