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陵州（1/1）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一进入陵州地界更是尤甚。

周景熙在京师时得知江醒在越州，就去信与他，说京师的事快要忙完，不日就要回陵州。

等回来陵州隔了两天才收到江醒的回信，他还要在越州停留几天，等事情办妥就回陵州。

原以为回来后就能见到江醒，看完他的信心里越发失落，自从明白了自己对江醒的心意后，更是想与他在一块。

为了排遣心里怅然，连着几日拉着楚聿云出去游玩。

连爬了几日的高山，眼见公子今日还要出门爬山，溪山有点吃不消，与公子说道，“公子，陵州城的山都快认识你了，陵州城好玩的地方多着，你想带楚公子游玩，也不是非要爬山。”

周景熙经溪山提醒，才缓过神来，光顾着自己，反而让楚聿云陪着自己受累。想起楚聿云对得月楼的印象不错，于是准备晌午邀他去得月楼一起用膳。

从京师回来后，楚聿云察觉到他的变化，整日魂不守舍，问了也被他搪塞开。想来也有那人不在的原因，不过想起那人如今还没回来，是因为自己，更刻意不提。

周景熙来的时候，楚聿云还在与自己对弈，“今日还邀我爬山？”

他讪讪道，“今日不爬山，陵州城好玩好吃的多着，等午膳时我请聿云去得月楼。”

瞧着棋盘边上的手稿字迹眼熟，伸手就拿起，“咦，是师弟的手稿吗？怎么在聿云你这？”

楚聿云早些时候看了手稿，忘记收起来，这会儿周景熙问起，神情自若回他，“上次去见刘老时，无意间发现他的文风很对我的胃口，就与刘老借来的观摩。”

周景熙与有荣焉，“我早就说了小师弟才学是一等一的好，他有时的想法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楚聿云勾了勾唇，算是认同他的话。或许自从看了他的手稿，就已经被他吸引，忍不住欣赏他，或许自己该亲自与他相识一番，而不是听到只言片语就断定他的秉性。

所以越州的行动失败，他逃过一劫，自己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可周景熙与他的事，要怎么才能解开？

瞥了眼周景熙津津有味的看起那人的手稿，伸手抽走，吩咐人收起来，“走吧，不是说要领我去得月楼。”

周景熙还在回忆，手稿的主人当时解题时，偶尔玩笑之语，还与他玩笑说老师近日出题越发刁钻，拢共就剩俩弟子在身边，出题倒是毫不留情。嘴上如此说，可手上的笔也没闲着。楚聿云从他手里拿走手稿，脸上的笑意却没收住。

“景熙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不如同我说说。”楚聿云没想到他看那人写的手稿也能如此开心，当真是陷得太深。

周景熙忙道：“想起之前的趣事，小师弟顽皮时，常常让老师对他又气又没辙，记得有一回老师让算一题，今有几人匪徒商量怎样分配抢来布匹，若每人分六匹，就剩五匹；肉每人分七匹，就差八匹，问共有匪徒几人？布匹多少？小师弟只看了眼，便对老师说这十三个匪徒为何就非得抢83匹，抢个正好的数，不好吗，万一分赃不均内讧不是有性命之忧。”

楚聿云听完，蓦然低头笑出了声，那人这么有趣的么？

周景熙听到他的笑声，“所以聿云也觉得师弟有趣，等他回来，我们三人聚上一聚，上次都没能好好为你引见他。”

楚聿云轻嗯了声。

二人马车下来，得月楼小二忙引着人上楼，“周公子，雅间已为你安排好，有需要你随时吩咐小的。”

春夏交替之时，三楼的风还带了点凉意，吹得人微醺，楚聿云斜靠着窗，任风拂面，“这得月楼是你师弟的产业？”

“聿云怎么知道？”周景熙斟了两杯茶。

“上次我在得月楼遇见过你师弟和方煜，从得月雅间出来，听说得月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我猜应该他是这儿的东家。”

“嗯，其实得月雅间无甚特殊，是师弟留给自己的雅间，弄出了很多传言，要说风景还不如其他雅间。小师弟偶尔拿雅间当书房使，别人来得月楼松快，小师弟来得月楼却是来看书，还大言不惭说大隐隐于市。”

“这么说你小师弟还有当名士的潜质，还真好奇他书房是如何。”

“聿云要是好奇，我带你去看看，里面大多是他平日用过的草稿纸张，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有解题思路，还有一些他常看的书籍。”

“若是不唐突，何不现在就去？”

周景熙唤人将得月雅间打开，楚聿云随他进门，入目是一沓沓手稿堆在书架上，想必是他说的草稿。书籍不多但是看着什么书都有，随手拿一本，竟是市井话本，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周景熙见怪不怪说，“小师弟说平日太费脑，偶尔看看话本，能让脑子松快松快。”

“哦，倒是……很别致的消遣。”

雅间里，正午偏西向的房子暖和，榻上，矮几都放着靠垫，记得听周景熙说这里跟那人家里的书房一个样。楚聿云从小学到的礼仪教导，书房该清静雅致，避尘绝俗，一心向学，修身养性。

反观那人的书房，在他眼里更像是一个放松之地，看周景熙一副习以为常还随手整理散落的纸张，想来那人性格也颇为随性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