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哪里?(1/1)
陈肆年看着被拍开的手,脸色一沉转眼间又恢复成和颜悦色的模样,
“在里面干嘛呢?还没穿鞋呢,快点开门小意。”
他没哄几句,手就开始掰把手,咔嚓咔嚓响得厉害,
“陶意,开门,你还发着烧呢,别逼我……”
陶意想着他抱也抱了,陈肆年会信守诺言,把他妹妹好好放出来的,
他甚至有些厌烦自己,怎么办呢,陈肆年都知道陶沁的存在了,那他以后是不是会更不好过?陶沁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被针对?
陶意悲观地滑坐到地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难受,
他听见陈肆年在那催命似的喊自己,拿起台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门后的吵闹声停止了,陶意歪歪斜斜地爬起来,靠在窗户边,
他努力撑起胳膊,半坐在上面吹风,
这一切动作令他冷汗直流,浑身更加酸痛,
早知道当年就跑得远远的,去当个街头商贩也好,甚至去做个乞丐在街上晃荡也比在这自在,
他是只折了翅膀的黄鹂鸟,现在更是到了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肆意赏玩的地步,
“嘭——”
门直接被撞开了,吓得陶意一抖,他错愕地看向门口喘着粗气的陈肆年,
真是可笑,连这点安宁都不给他,他只是想要一个人待着罢了,
陈肆年看他摇摇欲坠地挂在窗户上,顿时手脚僵硬,不敢动作,
“小意,我抱你下来好不好啊?”
陶意烧红的眼尾微微上挑,这疯子以为自己要跳楼呢,他觉得这很有意思,便继续往外探了探,
“陶意!你敢!”
“咳。”
陶意被风吹得意识有些恍惚,轻轻咳嗽一声,
但这仿佛是在陈肆年头顶上扎针,他一下子就噤若寒蝉,攥紧了拳头,
这算是什么?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陶意手指没什么力气地抬起,“您这是什么表情?怕我死?您是什么人啊?还缺我一个玩物吗?”
“陶意,你听话点自己下来,别……”
“别什么别,又是别逼我吗?这话我都听腻了,哪一次是我逼你,明明都是你逼我!”
陶意突然爆发,向来安静的人此刻却咳得满脸通红,
陈肆年看他抓不住窗沿,冷风直钻他脖子,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问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肯下来?”
他作势上前一步,陶意立马把背往后仰,顿时惊住了陈肆年的脚步,
他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但是在被这疯子抓回去的之前,他只想出口恶气,
“好,你现在给我跪下,求我下来,快点啊。”
陶意看着陈肆年微怒的神色,心中无限畅快,眯着眼轻笑,实则快有些撑不住了,
陈肆年胸前起伏剧烈,“我警告你别跟我闹。”
“就要闹,我就是要闹。”
他跨出去一条腿,身体一斜,要不是头磕在玻璃上,差点滑下去,
衣角翻飞,那只雀没了精神般慢慢晃着腿,
“好好好,我求你行了吧,求你,快下来吧小意。”
陈肆年有些腿软,他单膝跪下,仰头看着那个无牵无挂的人,
“还有一条腿,你不跪我就替你伸腿。”
陶意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又想哭又想笑,他把权贵逼得向他乞求,
乞求的内容却又是希望他别死,可明明把他往死里折腾的又是他本人,这可真矛盾,
他撇过头看楼下,已经聚了一波人围在下面,给自己充当垫子,生怕自己给摔死,
陶意见他迟迟不动作,不要命地又抬起一条腿,
陈肆年那一刻心都凉了,另一条腿就这样也折了下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威严和恐吓没什么用,在陶意的以死相逼下,他学会了低头,
“你看啊,别动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好不好?”
陶意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他看见陈肆年居然真的为他跪下了,
他不禁自嘲,看来陈肆年还没玩够,那自己的确是一只优质金丝雀,值得主子这么挽留,
陈肆年看他没有回应,试探性地膝行朝他而去,却看见那人眼睛半睁不睁,等察觉到自己靠近时,又想抬脚,
陈肆年暴怒,扑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大腿,将他用力往里扯,
陶意旧伤未愈,这样的痛楚让他惨叫出声,毫无抵抗力地被陈肆年拦腰扛起,
陶意被狠狠甩到床上,他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地想反呕,
可是半天什么也没吃,他虚弱到极致,抽搐着身子爬到床边吐出酸水,
陈肆年的火气就这样又被吓没了,他抱起那个快被他摔碎的人,
不停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不好好养身子你想干嘛?你不知道我急吗?”
陈肆年焦虑得回头斥责下人,“药呢?退烧药熬好了没?粥呢?怎么还没上来!”
他不敢再轻易搬动陶意了,把他放回被子里紧紧捂着,自己下楼去看情况,
陈肆年突然想到叶锦霖,凭什么他家一点事也没有,自己也没干嘛,怎么他养的人就焉巴巴的?
他走进厨房又催了两声,然后直接转着电话盘打了过去,
“喂?”
“是我,陈肆年。”
“快点说,我还要去找我宝贝儿呢。”
叶锦霖看着那个坚决要跟自己分房,死命翻白眼的小少爷,伸手招他过来,
“……”
陈肆年突然哽住了,他好像理解了点为什么叶锦霖早上不愿意详细说这些事儿了,的确挺难出口的,
“不讲我就挂了。”
叶锦霖心都在付佑宁身上呢,看着他别扭地上楼,给自己留个后脑勺,微微抬高眉,
“不是,我就不理解,娘的,这男的有这么弱吗,至于发烧吗!”
叶锦霖一听这话,僵住了表情,
“不是,你神经病吧,大晚上跟我分享这事?”
“明明那少爷更体弱,怎么我家的反而就病倒了?”
陈肆年顶着他的骂,又开始自言自语怀疑人生,
“你给他洗了吗?”
“不就随便冲下水吗?”
“我说那里!”
“哪里?”
陈肆年不明白这人跟自己打什么哑谜,烦躁地拍起了桌子,
他不可能叫大夫来看这病,他觉得这不合规矩而且也不愿意让别人看陶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