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唱戏的鬼院子（1/1）

风灼道：“阁下请讲，是什么样的案子？”

那人道：“我叫林蔚，是浮阳县的捕快，近日有两宗奇案，都是失踪案。先是赵员外家，他家亲戚有一天去府上串门，却怎么敲门都无人应答，报了官，我们的人去了一看，整座院子空荡荡的，竟然是空无一人。我们就贴出告示寻人，一直没寻到。”

“后来是一家梨园戏班子，他们家的戏迷好几日不见开门表演，还总是有人在他们院子外头听见有人在里头唱戏。”

“本来无人在意，谁知有一天里面竟然起火了，黑烟滚滚，一连烧了一天一夜，可是这门却是一直没开，这才有人发现不对劲，报了官。我们进去一看，半个人影都没有。被烧的是一座空院子。”

“这两起失踪案极为相似，很可能有关联，我们便合起来一同调查。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先前有人来报过官：前不久，梨园戏班的花旦柳芊芊，被赵员外的儿子赵重抢去了，那报官的人求我们主持公道。外边的人日日都能听到赵员外家的院子里传出来女子的哭声。后来听说上吊自尽了，哭声也跟着没有了。”

风灼道：“那柳芊芊被抢去时，官府竟然不管此事吗？怎么就上吊自尽了？”

林蔚道：“我们倒也是想管，只是那赵员外在县中颇有势力，朝中又有他的亲眷，他溺爱儿子，赵重不放人，我们也实在没办法。”

风灼道：“是谁来报的官？”

林蔚道：“是梨园戏班里一个叫司玉辰的，演小生。”

“因太过离奇，我们县的百姓都把这两座院子叫做鬼院子。我们在整个县城里调查许久，也没找到半个人影。如此干净的作案手法，我猜想可能不是凡人所为，很可能有妖魔鬼怪从中作怪，这才来找二位仙师，还请二位仙师助我们查案。”

风灼道：“极有可能是复仇。”

云华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二人跟随林蔚上路，因路途遥远，二人在驿站牵了两匹马，三人一同策马前往浮阳县。

三人来到梨园戏班门外，只见大门紧闭，四下里安安静静，里面却传出一阵阵歌声。

细细听去，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歌声婉转凄切，如低诉，如呜咽。

一阵阵阴风吹过，伴着歌声，倒显得此处愈发诡异了。

风灼道：“这是《牡丹亭》里的曲目，《游园》。”

接着里面又唱了：“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风灼道：“这是《惊梦》。”

这时，里面的声音由女声转变为男声，仍是唱的那两首曲子。

云华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看来唱戏的是一对有情人。”

三人翻墙进去，只见里面一片焦黑，断梁残瓦，根本辨不清楚原本的样子。

这院子还保留着被烧毁时的原状，无人整理打扫过。

三人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云华道：“我们到县里的街上走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林蔚道：“二位仙师请自便。”

说完便自行回到衙门。

二人走到街上，只见到一派和谐之景，并无怪异之处。

忽然，前方一处人头攒动的地方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二人走近去看。

原来是酒楼里在演皮影戏。

人多得直接挤到了街上。

演的是《白蛇传》，正演到水漫金山之处。

白色的幕布之后，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鲜艳的各色装扮的小人灵活动作，个个精美绝伦。

那幕布上的人影动态极其丝滑，幕后之人唱得极好，曲折婉转，声如天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仔细看着。

风灼小声道：“你听！”

云华道：“嗯，听到了，太像了。”

那幕后之人的声音，竟与他们方才在梨园院子里听到的男声如出一辙，声音年轻而动听，大概是为了符合角色，时而清亮，时而低沉，可见歌唱之人的功底深厚。

二人俱是惊讶不已。

他们一直站在那里看戏，直到唱完了，也不曾离去。

到收摊之时，那幕后之人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用黑袍包裹住全身的男人，身高跟寻常男子差不多，却用黑纱蒙面，看不清他的面容。

风灼抱拳道：“打扰了，这位仁兄，不知仁兄师从何处？”

那人冷冷道：“与你何干。”

风灼道：“在下只是听阁下唱腔优美动听，故此一问，还望阁下莫要见怪。”

那人依旧不理睬他，只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二人无法，只得离开，前往县衙中林蔚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入夜，二人正坐在房内，忽听窗外有异动。

这时，窗户的纱纸被捅破，捅进一根三寸长的竹管，里面冒出缕缕白烟。

二人一看便知是迷烟。

二人心有灵犀，都默不作声，捂住口鼻，闪身至窗外，来到院中屋后，探出头来。

只见窗前站着个黑衣人，看打扮，竟像是白天那个耍皮影戏的年轻人。

云华一掌拍上那人的后背，却没想到，掌下竟然黑气缭绕，妖邪至极，几乎就要附着到云华身上来。

云华即刻收手，又从怀中取出辟邪符，拍到那人后背上。

霎时间青烟滚滚，符纸大亮，邪魔一点一点褪去。二人没想到，这人身上居然有那么多邪魔。

那人被拍了两掌，终于回过头来，见到二人，虚弱道：“我知两位不是凡人，刚才两掌，恐怕也是为我去除邪魔，十分感谢。”

云华心道：先前我那一掌并没使多大力气，他为何变得如此虚弱？

那年轻人几乎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费劲张嘴道：“但是我想奉劝两位，不必为我费心了，我本来就已经不再贪恋这世间，早死早超生，巴不得早些转世投胎，只是……心中尚有牵挂……咳咳。”

云华猜测他先前与正常人无异，恐怕是身上的邪魔在支撑着他，所以乍一驱除，他才会如此虚弱。

云华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司玉辰。”

原来是林蔚口中为柳芊芊报案之人。

云华道：“若阁下不介意，我可以先以灵力探入你的神识，自行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必劳烦阁下细说了。”

那人道：“如此再好不过，多谢了。”

二人将他搀扶进门，又扶他躺到床上。

云华与风灼两手相握，两人又分别握住那人的左右手，开始一同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