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巫蛊人偶(1/1)
本朝右相名叫徐奉,活了四五十岁只得一子,名叫徐元启,乃是与夫人王氏所生,并无妾室。
外人皆传言这右相大人是个惧内的,俗称怕老婆,在夫人面前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言语,拿针扎也戳不出一声来。
这唯一一个儿子,王夫人对他是溺爱有加,连右相徐大人都不敢管,在家里是个“小皇帝”,呼风唤雨无法无天,经常欺负得下人们敢怒不敢言。
风灼变成纸片人,来到右相的府邸外面的围墙上,向里面看去,只见守卫来来回回地巡逻,戒备极其森严。
风灼找到主院,停在墙头,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便往前飞去,见到两个人在房中争吵。
“你个不中用的!你在朝中不是颇得圣上恩宠吗?你就为元启谋个一官半职又怎么样?”
说话的是个牙尖嘴利穿金戴银的妇人,想必这就是王夫人了。
一个四五十岁身着官服的男人在一旁坐着,想必是右相徐大人,他道:
“朝中之事又岂能皆由我说了算,还不是得听上头那位的。他自己不好好学习,科举考试考成那个鬼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王夫人不依不饶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那里头,偷奸耍滑偷鸡摸狗做什么的没有!那些人走后门占便宜的还少吗?偏要我儿子守规矩!”
徐大人道:“眼下朝堂上都是皇后家的人,她家的人要做什么事只管吱个声,皇上点个头就完了,这等泼天的富贵,岂是你我能觊觎的。我劝你趁早收了这门心思,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
王夫人见无法说服男人,气急败坏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上前去抓住男人开始打,男人也不还手,任凭她打,嘴里念叨着:
“差不多得了,下人们都看着呢。”
风灼无意撞见人家的家事,当下便不好意思起来,心道:没想到这右相家里,也有本难念的经啊。
“你不管我们娘儿俩,我自己想办法去!”王夫人扔下一句话,就气呼呼地走出了院子。
风灼心下好奇,倒要看看她能想出什么别的法子,便跟了过去。
只见王夫人来到另一个院子,推开门,里面供奉着几尊佛像。
她跪在蒲团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棉布扎成的小人,上面扎满了银针,衣襟正前方写着“静瑶公主”,正是当朝公主的名讳。
她嘴里咕哝咕哝说着些什么,风灼见到这个人偶时,心下就猜到了八九分,此时几乎已经能够确定,她念的估计是巫蛊咒语。
巫蛊之术来源于南疆,是通过咒术来满足人的愿望的一种法术,流通至中原后,也有寻常人家为了祈祷风调雨顺或生儿育女而求人施展的。
会这种法术的,除了南疆本地一脉相承者,就是些僧人道人,为了讨口饭吃、赚点银钱而替人施法的。
没想到,如此大的家族中,居然也能见到此等偏门的伎俩。
风灼几乎可以肯定,公主的噩梦,应该就是由这巫蛊之术引起的。
只是,风灼不知道这法术是谁教给她的,由谁施展,倒有些无从下手。
正想着,忽见门外进来了一个道姑模样的女人,王夫人起身道:“仙师有礼了。”
那道姑说道:“巫蛊人偶已经奏效,公主已经被噩梦缠身数日,无法自拔了。”
王夫人道:“我家那位已经依照仙师的话,跟陛下提了和亲之事,不知此事何时能奏效?”
王夫人心知,只要公主一走,皇后的势力就算是被扳倒了一半,这朝堂之上便会多出空位来,到时,自己的儿子便有机会谋取个一官半职了。
道姑:“据我推测,不出一个月,和亲之事便能定下来。”
王夫人:“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风灼心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回到公主殿中,见到公主已经醒了,便把来龙去脉说与众人听了。
公主十分惊恐:“求二位仙师助我,我不想去和亲,我只想同照雪在一起。若是二位能帮我取消和亲之事,并且让我不再做噩梦,我愿意以千金相赠。”
风灼道:“公主莫慌,我有一计,还请云华兄助我一臂之力。”
云华跟着风灼也变成了纸片人,两个纸片人来到右相府中。
二人找到徐元启的房间,透过窗户看到,他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
正值青春年华,却把大好光阴浪费在睡觉上,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风灼念了个诀,变成纸片人飞到徐元启的身边,用力一贴,贴到徐元启的背后,那薄薄的纸片竟然融了进去。
这时,躺在床上侧身睡觉的徐元启,双目猛然睁开,瞬间翻身坐起来,仿佛重获新生,没见过自己一般,将自己的全身打量了一遍,又站起来跺了跺脚。
风灼竟然上了徐元启的身!
他心道:这副新身体还不错!
“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是巨灵神!凡人见我通通跪拜,谁敢不从!”
风灼藏在徐元启的体内,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打开门胡乱选了个方向,便向前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疯了!”
小丫鬟跑到夫人跟前,叙述着元启的疯狂行径。
“快!带我去看看!人在哪儿呢?”夫人听完,慌得不能自已,连忙让丫鬟带她去看。
丫鬟答:“往东院去了。”
二人在连廊上相遇,皆由丫鬟小厮簇拥着。
徐元启双目猩红,披头散发,直愣愣望向王夫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王夫人看见此景,拿着帕子直抹眼泪:“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好好说话,别拿瞎话来吓我,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又见徐元启开始解衣脱鞋,一副如同喝了酒一般的沉醉癫狂样子,嘴里喊着:“你们一群人,见了我不知道跪拜,我要到玉帝那里去告发你们!”
王夫人道:“我的冤家,你快醒醒啊!我操心了二十年我为了谁啊!你疯了,我如何同老爷交代啊!”
风灼在心里冷哼:恶人自有恶人磨。也该让这王夫人尝尝,被下咒的痛苦滋味。
正在乱成一团之时,徐元启突然正色道:“王氏,你可知罪?”
王夫人见他正经起来,心里发怵,也不敢违逆,只怕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答道:“民妇何罪之有?还望阁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