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学无止境，继续深造（1/1）

学校放暑假了，八月四日，郑光祖登上了从南山开往昆明的早班车。他是去云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报到并参加八七届成人学院开学典礼的。郑光祖一上车，就听见有人叫“光祖”。他抬头一看，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是第四中学的李学光和第五中学的普兴民，这两人都是郑光祖在教师进修学校读中师时的同学，他俩坐在司机后面的那排座位上。李学光和普兴民本来也是在小学教书的，但由于中学教师严重缺乏，因而是被借用到了中学任教的。

老同学相见，三个人都很兴奋，开始相互询问上昆明去做什么。不问则已，一问，让三人更是异常地兴奋。原来，三人都是去云南大学成教院报到的，而且还都是汉语言文学函授专科班。太巧了，又是同一个班。他们三人原本就已经是同过学，现在又要第二次同学，能不兴奋吗？而且，就像约好了似的，坐上同一趟班车。所以，在班车上，三个老同学有了讲不完的话。

下午五时许，班车到了昆明城南站。郑光祖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昆明，他们觉得昆明城太大了，高楼大厦层层叠叠，要是让人数，光七层以上的楼房，三天三夜也数不完。昆明的街道更是又宽又直，光一条街就差不多有南山县城大了。人更是多得无法说，每条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用郑光祖他们的话来说：“昆明城市里的人多得像蜜蜂群一样。”

因为来晚了，郑光祖他们今天无法去报到了，暂时只能先找个旅馆住下，于是他们住进了昆明南站附近“北京路”上的“鸿运宾馆”。

第二天，郑光祖、李学光、普兴民三人早早起了床。他们吃过早点后，坐上了公交车。但因没有直达云南大学的车子，他们转了两趟公交车才来到云南大学校门口。

三个老同学终于跨入了向往已久的云南大学的大门。来报到的人很多，像赶庙会似的摩肩接踵。所不同的是，这些人都是背着书包的年轻人。郑光祖、李学光、普兴民三人边走边四处观赏着校园里的花草、树木、道路和房屋建筑。

云南大学可是一座花园式学校，校园里，无论是一座座的各种式样的大房屋，还是道路边上一棵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还是那些花坛里的各种花草，都非常优美漂亮。这美丽的校园，深深把郑祖他们给吸引住了，三人边走边欣赏着校园的美丽风光。

郑光祖他们来到大学里的成人教育学院，找到了汉语言文学班报名处。他们在报名处领到了第一学期学习的课本，课本有《文学概论》、《现代写作学》和《现代汉语》三门学科。

云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开设的班级是很多的，按级别，有专科班，有本科班；按形式，有函授班，有夜校班，还有脱产班等。专业也是很多的，有文科专业，有理科专业，还有社会学专业、金融专业等。

六日上午九点，学校举行了隆重的成人教育新学年开学典礼，云南大学时任校长杨光俊出席了开学典礼并作了讲话，他用热情洋溢的语言欢迎新学员的到来，并鼓励大家刻苦努力，完成学业……

上午举行开学典礼，下午，各班分别在指定教室开班会。汉语言文学专科班共有学员50人，班主任、《现代汉语》教师张玉明主持了班会。《文学概论》教师王明仁和《现代写作学》教师史鹏飞也参加了班会。在班会上，首先是班主任张玉明介绍了这一学期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位任课老师，然后选出班委。但是，由于学员来自全省各地，相互还不了解，无法选举。因此，班主任老师张玉明提议学员毛遂自荐。有几个学员自告奋勇介绍、自荐了自己。这样，汉语言文学函授专科班由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等组成的班委产生了。

班委产生后，三位任课教师分别布置了这一学期各科的学习任务和作业。

因为是第一次来昆明，郑光祖他们三人在开学典礼结束及接受二十五天的面授学习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昆明城里到处走了走，看了看。他们先是到云南师范大学校本部参观了“西南联大”旧址，第一次瞻仰了为祖国的发展作出贡献的老一辈科学家、知识分子们的相片。接着游览了美丽的翠湖公园，然后来到大街上逛街。这是一个认识、熟悉大城市的机会。在家时，郑光祖的学生们不只一次问起过他：“外面到底怎么样？听说外面人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那些寨子听说叫城市，城市到底长什么样子？”郑光祖曾经跟他的学生们说过，这个世界很大，我们的国家很大，我们国家人很多。我们是生活在山区的农村，离我们很远的地方真的有很大很大的寨子叫城市。城市里生活着很多很多的人，城市里很热闹，很繁华。但城市怎样人多，怎样热闹，怎样繁华，郑光祖也说不好，说不具体，因为他也没亲身感受过。所以，这次来昆明，他要把昆明城的样子记下来，把他的所见所闻回去以后好好讲给他的学生们听。

昆明有数不完的横七竖八的街道，每条街道还都有名字，什么“北京路”、“正义路”、“穿金路”等等，多得让人记的头疼，一幢幢高楼屹立在宽阔的街道两旁。

昆明的街上人来车往，人多，车也多。自行车、摩托车、小车、卡车都有，川流不息。上午八点左右和下午五点左右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条条街道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骑自行车的人特别的多，有的街道简直就是自行车的海洋，骑摩托车的人则要少一些。虽然车多人多，但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的行动都在交通警察们的指挥下显得井然有序。因此，虽然人多车多，但一点儿也不感觉拥挤和凌乱。有的十字路口还有红绿灯，人和车看着红绿灯停或走，看到红灯就停，绿灯亮了就走。

昆明城里还有很多的广场和公园，东风广场是昆明城最大最中心的广场，高大的工人文化宫就耸立在广场边。上工人文化宫参观还可以乘坐电梯，郑光祖他们第一次乘坐电梯就是在昆明工人文化宫。说起电梯，还真是快，十几层高的楼房，“嗖”的一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按一下电钮，人就可以从一楼马上到达顶楼。工人文化宫很高的，人站在工人文化宫的最高层，可以鸟瞰到大半个昆明城。”

昆明大观公园里的大观楼是非常闻名的，清朝乾隆年间名士、学者孙髯翁为大观楼题写的对联被称为天下第一长联。长联气势磅礴，既描写了滇池风物，又记述了云南历史，似一篇优美的游记，实乃楹联之千古绝唱。当代大文豪郭沫若还在大观楼上留下他的墨宝——大观楼诗：

“果然一大观，山水唤凭栏。

睡佛云中逸，滇池海样宽。

长联犹在壁，巨笔信如椽。

我亦披襟久，雄心溢两间。”

可以说，昆明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数不胜数……

到了晚上，昆明城就成了一个灯光的世界，街道两旁的电灯光极其明亮，把条条马路照射得像披上了美丽的银装，街上的行人也被路灯照射得多彩多姿。在南山，是无法感受如此的夜景的。

昆明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自从上云南大学函授班后，郑光祖更加繁忙了。在教学工作之余，他还要抽时间加紧读自己的书，完成自己的作业。他在心底暗下决心，我要做一个称职的、优秀的人民教师。虽然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很忙很忙，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他反而感觉生活更充实、更有意义。

可是，正当郑光祖打算暂时抛开与教学工作和学习无关的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工作和学习之中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李旭阳校长从学区开会回来，召集陈安村小学包括各分校在内的所有老师开了一个会，商讨新校长的人选问题。李校长对大家说：“我翻过年，到明年六月份就年满六十了。我这一次到学区开会，已经和学区领导反映，我年满六十，就要退休了。新来的学区校长王华昌说要我们学校的老师们推荐一位老师当我们陈安学校的预备校长。等我退休，学区正式任命预备校长为我校新校长，接替我的工作。我们要把推荐结果报告上级，现在我们大家民主民主，考虑一下，看看推荐谁最合适。”

李校长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十多个教师都在考虑应该让谁当校长最合适。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小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教务主任林少冲首先发言说：“我想，我们应该推荐一位既年轻、有能力又有一定教学工作经验，而且对工作比较负责任的老师担此重任。”

林主任话音刚落，好多老师都说：“对！林主任说的是，我们赞同，现在都是提倡当领导的人要年富力强，我们都往这一个方向考虑吧。”

龙志兴发言说：“我是这样想的，李校长退休后，林主任接替李校长当校长，让光祖担任教务主任。但现在听林主任一说，又觉得他说的也是很有道理。”

当听到龙志兴说“让光祖担任教务主任”时，郑光祖的心里突然“咯噔”地哆嗦了一下。

林少冲说：“不，我当校长不合适，我也是马上五十的人了，已经不再年轻。再说我在这个学校很久了，正准备写一份申请，要求上级领导把我调到我们村，或者离我们村近一点的学校，我家里又有老人又有小孩的，需要照顾，所以我不合适。”

一个名叫李志亮的老师说：“林主任说的对，我们应该推荐一位年轻有为的老师来做未来的校长。我们大家都清楚，在我们这十多人中，只有小郑和小龙是真正的中师毕业生，其他的要么是初中毕业生受过短期培训进修后当老师的，要么是小学毕业就经短期培训进修当老师的，而且都已经算不得年轻了，根本谈不上年轻有为。而且我们都还是拖家带口的，到了周末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哪有多少心思和精力管学校的事。如果没什么事，人家小郑和小龙可是到了周末都还在学校里的。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大家可别见怪。所以，我想，其他的老师就不再考虑了，我们就考虑一下小郑和小龙，他俩谁更合适。除了小郑和小龙，我是算得上年轻的了，但我的学历，我的能力，我自愧不如他俩。”

听着李志亮老师的分析，李旭阳校长不断点着头。

当听到李志亮老师提到自己的时候，郑光祖却有些紧张，他压根没想过要当校长。但他极力控制自己，他不想把心里的紧张显露出来。

经李志亮老师一说，人们的心里都一下子有了目标，大家都认为他说的很在理。因此，纷纷表示：“对！李老师说的对，就在小郑和小龙两人中挑选一个吧。”

听大家这么一说，龙志兴又说话了：“谢谢大家的信任，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清楚，我和光祖两人，光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一、光祖比我早四年工作，无论是工作经验还是阅历他都比我丰富；二、光祖能力比我强，光祖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和认同的。而且，光祖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虽然还远未毕业，但他是我们整个坡头学区目前唯一的大学生。因此，他当这个校长，可谓理所当然，是当之无愧的。”

“小龙老师说的是，李校长，你是怎样想的，你来决定吧，我们听你的。”好几个老师这样说。

其实，李旭阳校长是心里有数的，大家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但他不想那么武断，他要了解一下大家是怎样想的，他想知道大家的想法是不是和他的想法一致。而且他还知道，只有大家信任的人当这个校长，大家才会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服从他的管理和指挥，老师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融洽，学校的工作才能有序开展。在学区上，李旭阳向学区校长王华昌说自己将要退休的时候，王华昌问他心里有没有接替他当校长的中意的人选时，他就已经提到过郑光祖了。但李旭阳是个办事比较稳重的人，为了他退休后学校里的一切工作能正常运转，也为了尊重全体教师的选择，他才没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很明显，大家心里的预备校长人选和李旭阳想到的人选是一致的。于是，李旭阳总结性地问大家：“那么，是不是大家都认为小郑老师当校长最合适？大家都表个态吧。”

大家都没异议，有人说“同意”，有人说“赞成”。

“小郑，让你当校长，你有什么想法？”李旭阳问郑光祖。

郑光祖从没想过要当校长，他只想当个普通的老师，一个让学生喜欢、尊敬的老师，一个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和政府的普通教师。他认为，做一个能让学生喜欢的教师，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他的最大理想就教好书，当好老师，他从不奢望当什么。但是，同事们对他的信任，他又无法拒绝。他深知，当一个完全小学的校长，只是在普通教师的基础上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担当。这个校长不是官，而是公仆。他没有什么职权，也不多拿一分钱工资。相反，校长需要比一般教师更多的付出，牺牲更多的时间。因此，他想，只要大家信任，他可以试试能否胜任校长的工作。他本想说让其他有更多阅历的老师来当校长可能会更好，但大家的意见却是那么的一致，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他诚恳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我不想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期望，所以，我同意当这个校长。但是，恳请各位老师务必作好思想准备，我可能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没那么大的能力，我可能当不好这个校长，到时，还请大家多加原谅。在工作中我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没事的，小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就是了，我们都不会什么也不管的，你就大胆地挑起这个担子吧。再说，我们相信你定能当好这个校长。要是我们不信任你，我们就不会推荐你了。”李志亮对郑光祖说。

“是啊，光祖，我们相信你，我们都会听你的指挥，听你的安排的。要是有什么工作要做，我们会跟你一起分担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龙志兴也鼓励郑光祖说。

其他人也说：“是的，小郑，我们都会尽力支持你的。”

郑光祖很是感动，他向大家点着头说：“嗯！”

李旭阳校长：“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小郑当校长，小郑也愿意当，那么，我马上写报告，推荐小郑当下一任陈安小学的校长。”

李旭阳校长写了退休申请，并且，他把自己的退休申请和下一任校长的推荐报告一同交到了学区。

还没等到李旭阳老师退休，学区就作了一次人事大调配。与陈安村学校有关的是，林少冲老师由陈安村小学调到学区任“扫盲专干”，同时，安排一位刚从外乡调回坡头乡的老师补充到陈安小学任教，林少冲教务主任的位置暂由郑光祖接任。

林少冲调到学区任扫盲专干的原因据说有两个，一是他家老母亲年岁大了，需要照顾。林少冲的家离坡头近，家里有什么事，可以马上回家；二是林少冲比较会与农民打交道，而且能说很多种民族语言。

那个从外乡调回来的老师名叫李泽光，他本身就是陈安村人。他原本是陈安小学的一名代课教师，小学文化。后来，上级给了陈安小学一个保送就读师范的名额，他就被保送到了红河州民族师范学校读中师。李泽光中师毕业后成了公办教师，被分配到另一个乡教书，现在又重新调了回来。

下一学期，李旭阳校长就要退休了。为了避免突然接任校长职位后出现手足无措，郑光祖决定在李校长离开学校之前向他好好请教一下当好校长之道。这一天吃过晚饭后，郑光祖来到李旭阳老师的宿舍，很诚恳地对他说：“李校长，在您退休之前，我想跟您讨教一下当好校长的秘诀。我是您亲手培养的人，希望您能把您当好校长的经验和秘诀传给我，以免我以后给您老丢脸。”

李旭阳校长知道郑光祖是诚恳的，于是面对着对郑光祖坐了下来，很认真地说：“好的，小郑，今天我们俩就好好聊聊吧，来个促膝谈心。但是，小郑，不满你说，我虽然当了十来年校长，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当好校长，更没有什么经验和秘诀。我当校长这么多年都是‘见子打子’的。”

“什么是‘见子打子’？”郑光祖问。

李旭阳问郑光祖：“你是想当一个上级领导眼中的好校长还是群众眼中、学生眼中的好校长？”

郑光祖觉得李校长的问题的点古怪，但还是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我既想当一个上级领导眼中的好校长，也想当群众眼中、学生眼中的好校长。我想，上级领导眼中的好校长和群众、学生眼中的好校长并不相互矛盾。”

郑光祖的回答出乎李旭阳老校长的意料，但他听了，很是满意，并回答说：“有时，上级眼中的好校长和同事眼中的好校长会是一样，但有时可能会不一样的。我说的‘见子打子’，就是遇到问题时才根据问题的大小、原因、性质来考虑、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很多问题都是不可预见的，而且每个问题都不会是一样，解决的方法也就不一样了。也就是说，问题是多种多样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处理。”

郑光祖听了似有所悟，微微地点着头。

“但是，当校长，有一点是一定要记住的，那就是不能计较个人得失，永远不能，无论是在同事面前还是学生面前。”李旭阳校长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你是一个斤斤计较，爱计较个人得失的人，你就无法和同事们友好相处，同事们就不会听你的话，你就无法当好这个校长。所以，要当好校长，苦的、重的、累的活要争着做；相反，有利可图时则须先让给别人，我这几年都是这样做的。当然，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计较个人得失的人，否则我就不会推荐你当这个校长了。”

郑光祖说：“您不是说没有秘诀吗？我认为这就是秘诀。”

李旭阳校长笑着说：“哈哈——也可以算是秘诀吧。”

“还有一点，你虽然是校长，但不能以校长自居，不能一意孤行，要把自己看成和别人一样普通。否则，你就是把自己推向大家的对立面，那样的话，你自己的工作和学校的工作你都无法进行，无法开展。”李校长见郑光祖听得很认真，就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小郑，大家能聚在一起工作，那是缘分，我们每个人都要珍惜这个缘分，不要闹出矛盾来。假如闹出矛盾来，大家都不会好过。本来，我们学校就处在这偏远的山区，生活本来就很单调、乏味。如果教师之间还存在矛盾的话，那就更不好过了，老师们对工作就失去兴趣了，生活就更没有乐趣了。所以，你必须让学校的老师们都团结在一起，和睦相处，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大家在一起才会觉得开心、快乐，工作才会有信心，才会有兴趣。还有，小郑，你要知道，无论是谁，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要完成学校的工作和教学任务，必须依靠大家，得到大家的支持。只有大家团结一心，才能够顺利完成学校的一切工作和教学任务。同时，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懂得，我们学校里取得的每一项成就，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某一个人单独就能取得和完成的。当然，作为一校之长，你还是要有主见的。在大家的意见不能够统一的时候，你要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并向大家说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光祖对李校长能如此推心置腹道出他心中的肺腑之言非常感激，他从心底里钦佩李旭阳校长：李校长心胸真是宽广，还真有大将风范！他连连对李校长说：“谢谢您，谢谢您李校长，谢谢您能如此坦诚相告，也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您说得很对、很好，我一定会谨记您的话。是的，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工作我也深深体会到，我们不仅要面临工作上的困难，更多的是还要面临生活上的困难。所以我会让大家相互尊重，相互帮助，团结一心，战胜工作上、生活上遇到的一切困难，为我们学校的教学工作和教学任务而共同努力的。”

李旭阳校长听了，满意并赞许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小郑，你比刚参加工作时成熟多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可塑之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听懂我刚才对你说的这些话的。”

是啊，团结就是力量，此时郑光祖的眼前浮现出这几年陈安小学的老师们亲如一家人的一幕幕景象；吃在一起，工作在一起；一起说笑，一起劳动；有事大家做，无事一起玩；说对了礼让三分，说错了及时改正。在学校里，人人都有种家庭的感觉和温暖。就因为同事们在一起亲如一家人，生活、工作才会如此快乐……“

小郑，我还想告诉你，人与人相处，和睦是第一。为了和睦相处，在生活中人不要时时讲道理，什么时候要讲道理，什么时候不讲道理要会灵活掌握，不该讲道理的时候你讲道理反而会把事情弄糟。我们很多人都会犯一个共同的错误，就是时时讲道理，事事讲道理。其实，同事、朋友在一起，主要还是要有心胸、要会倾听，而后是包容、宽容；遇到老人、前辈是要靠尊重；与领导在一起，不仅要会尊重他，还要能给足他面子；和我们的学生们在一起，就要像孩子一样天真。如果我们不是这样，而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味讲道理，你就会赢得了道理而输掉了人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校长，你说的这些话太好太精辟太有哲理了！我以前从没听过这样的话呢，这是你一生总结出来的处事哲学吧？”郑光祖称赞道。

李校长笑了一下又说：“小郑，水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陈安村这个偏僻的小地方不应该是你最后的归宿，你应该有一个更大更远的目标。”李校长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直言告诉你，你有一个弱点，如果不克服这个弱点，恐怕很难得到提拔，很难走出这穷乡僻壤。”

说到他的“弱点”，郑光祖顿时来了兴趣：“李校长，您说，我的弱点是什么？您指出来，如果我能克服、战胜它就一定克服、战胜它。”

李旭阳校长说：“其实，你的这个‘弱点’在我们眼中是个优点，而不是‘弱点’，但它对你的前途确实是有影响的。”

“李校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什么弱点？说出来我好改正。”郑光祖说。

“不抽烟、不喝酒就是你的弱点。对别人来说，这也许不是‘弱点’，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李校长很认真地说。

郑光祖很是疑惑：“李校长，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发现，现在可能是人们的生活开始好起来了，吃喝的风气在社会上开始悄悄盛行起来。现在有一种最不好的风气在流行，上级领导要提拔一个人，考虑的不仅是你有多大能力，而且还要考虑会不会陪他吃饭喝酒。上级领导提拔人的时候，首先考虑这个人酒量如何，酒量过关了，再考虑其他的能力。一般来说，只要能和领导一起吃，一起喝，领导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和领导作对，而且你也有一定的实力，领导就会考虑提拔你了。所以，我认为你可以尝试着培养一下自己抽烟喝酒的能力，除非你不想上调，不想得到提拔。”李校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社会是多么的复杂和矛盾，在学生面前，我们要做到为人师表，要有好的行为和规范。在领导面前，只要能迎合领导的口味，完全可以不顾一切，什么品行、什么形象通通都可以不去管它。也许你对此很反感，但现状就是这样，仅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

“李校长，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厚爱，感激您对我如此坦诚，但我的理想就是当好一名普通老师，没有更高的理想。所以，我不想为了讨好谁而改变自己，我要做一个真实的自己。”郑光祖说。

李校长摇摇头：“固执，在这方面，你太固执了。”然后叹息道：“唉！太可惜了，像你这样既有文化水平，能力又强的人永远地当一名普通老师，真是浪费，真是太可惜了，而且还是浪费在一个大山沟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