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谈（1/1）
春风吹面，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寒意。虽然穿着几件衣物，但仍是被吹得打了个哆嗦的许兆雪这才把心思从书中把住，揉了揉眼睛，看着天边艳丽的的晚霞，一时间被迷住了。
经过他数日来的观察，这里的时间与前世并不一样。这里一日共有十八个时辰，也就是三十六个小时，嗯，资本家狂喜。
“少爷，该回去了。”身边传来杨琳的声音让许兆雪感到一阵无语——看书还来练功场干嘛，非要拽着他过来，炫耀自己炼体很有成就嘛。
有些不忿的搂住她的脖子，让她把书一起拿着，往屋内走去。
“诶，你看，那丫鬟能陪少爷一整天呢。”远处，几个下人在闲着聊天。
“哎，说不定大夫人准备让她当少爷的同房丫鬟呢。”
“咦，别乱说，我怎么听说她和大夫人是母女呢。”
“霍，别瞎说，要真是母女，那天老爷还能打她嘛。”
“也对，你说得对。”
吃过饭后，许兆雪照旧在屋内读着书，最开始是迫于生存的压力，但当他确确实实看进去后，也沉浸在了这份知识的奇妙中。
忽然，许兆雪听到他的房门被人敲了三下，随后传出何夫人的声音：“巧儿，睡下了吗？”
“娘亲，还没呢，您请进。”许兆雪只能说着，现在他想去拉门还是有些难度的。
“那娘亲就进来喽。”随着何夫人略带俏皮的声音，她的身体也慢慢推开门走了进来，等进来后，随手把门轻轻地关上。缓缓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巧儿看什么呢？”
“琳姐姐给我的经脉书。”许兆雪如实回答。
“来，巧儿，别看了，来和娘亲说说话好不好。”何夫人拿起书桌上的一截竹签卡在许兆雪现在看的那一页，随后握住他的小手，缓缓合上书，抱起他躺在床上。
“这才几个月啊，搁别人家孩子还吃奶的时候呢，我们家巧儿已经能走路看书了呢，不愧是道长说的天资聪慧啊。”何夫人的语气充满了感慨。
被她抱在怀中的许兆雪被夸的脸红了起来，他也知道，正常孩子这个时候声带什么都没有发育好呢，他想说也应该说不了才对，但他确实可以，也不知道为什么。
“巧儿啊，你长得这么快，娘亲怕啊，怕你会不会一下子长得好大好大，不要娘亲了呢。”何夫人继续说着，语气似乎相当伤心。
“这怎么可能呢。”听到这里，许兆雪有点慌乱起来，平心而论，无论是许老爷还是何夫人都对他是很好的。
“那巧儿怎么有心事也不愿与娘亲说说呢。”何夫人一只手掩着面，垂下的衣袖挡住她半边面孔，地下似乎还传来低沉的抽噎声。
“娘亲，我哪有什么心事啊。”被点到的许兆雪打着哈哈，试图安慰何夫人。
“呜呜，如此年龄就满口胡言，长大了怕不是要哄骗的小姑娘团团转。到时候怕是就娶了媳妇忘了娘了。呜呜。”何夫人两只手都放在了脸上，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
“娘亲，孩儿实在不知娘亲所说何事啊。”许兆雪只好试图转移话题。
“呜呜呜，如此年龄就有不止一件心事来瞒着娘亲了，这要长大点，怕是不和娘亲亲了。呜呜呜。”何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中伤心的意味不发遮掩。
原本还想安慰她的许兆雪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啥了。
见他没反应，何夫人偷偷漏出一只眼观察一下，随后继续哭道：“呜呜呜，巧儿不愿安慰娘亲，还不愿将心事与母亲说说嘛。”
虽然上辈子是个理工直男，但此刻也明白何夫人就是想与他谈谈心，之前看过无数电视剧，里面的人明明把话说清楚就可以了，但非要当个谜语人，拖个好几十集。他不想步上他们的后尘，但此刻也很纠结起来。
此刻身旁女人的哭声使他更加烦躁起来。最后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那孩儿说了，娘亲不能找道长来把孩儿当妖魔除了好不好。”
听到这里，何夫人立刻放下双手，漏出笑着的颜面，说：“好呀，娘亲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要不要拉钩钩啊。”
看着根本没有泪痕的何夫人，许兆雪举着手震惊着说：“你..你...你...这...”
“叫娘亲，这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说到这里，何夫人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许兆雪转过身，躺在何夫人身上，何夫人也不催促就抱着他。嘴里哼着歌，轻轻揉着他的小肚子。
看着窗外闪耀着的星星，许兆雪的内心也缓缓平静下来，娓娓道来。
许兆雪前世和大多数人一样，读书，工作。但不太一样的是他非常偏科，理科极强，但文科极弱。就是有着一个相当牛逼的CPU但硬盘只有1MB一样。所以上了大学之后他选择了IT行业，也许是老天垂怜，年近三十的他头发还有一半。
有着爱他的父母，还算可以的同事，不是特别傻逼的领导，不算昂贵的爱好。原本以为会在这里工作一辈子，然后娶妻生子什么的。
结果一天晚上过马路时看到一个小女孩在马路上嬉闹快要被车撞到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把她撞到一边去，自己被撞到了。那一刻心里还开着玩笑，觉得为啥不是个泥头车，自己就可以去二次元了。
当自己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只能看，无法说话，无法表达，看着哭泣的母亲，沉默着抽着烟的父亲时，他感觉非常的后悔。但是看着后面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小女孩，以及她身旁围着的亲戚时，却又感到了庆幸。最后，缓缓地看着心电图上的波浪慢慢平稳，自己也彻底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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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头车是什么？马车也能撞死人吗？被马踢死的吗？”何夫人感到无比的困惑，虽然听完了，但感觉更加迷惑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许兆雪沉思片刻，决定从物理学开始讲起，虽然已经不记得多少了，但还是能说几句的。
“嗯，娘亲听不懂巧儿说的什么呢。”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许兆雪决定了放弃，继续躺在何夫人的怀中，屋内陷入了安静中。
何夫人一边揉着他的肚子，一边那手当做梳子。缓缓理着他不长的头发。
“怎么样，巧儿，说出来是不是好一些呢。”何夫人安抚着她。
“嗯。”
“那巧儿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呢。”何夫人继续问道。
“感觉我在这里过得这么舒适，很愧疚呢。”许兆雪诚实的说着。
“巧儿，你现在姓许，名兆雪，字七巧，与你前世***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去想。”
“那去祠堂拜拜吧。”
“去祠堂拜拜有用吗？”许兆雪听到这话，爬起身子，看着何夫人。
何夫人看着面前的孩儿，笑吟吟的说：“肯定有用的。”
随后咳了咳嗓子，稍等片刻抱起许兆雪向着祠堂缓缓走去，穿过的几处长廊全都点着油灯。
到了祠堂，已经点好的油灯中橙黄的火焰不断地跳动着，驱散初春的寒意。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许兆雪不禁问道：“娘亲，为何要把祠堂修在大厅内，还正对着饭桌，这不和礼数吧。”
何夫人微笑着回答：“客人来了议事拜礼我家先祖这不是很合适嘛。先人仙逝，寿终正寝，此乃喜丧，也可望着后人聚在此地，其乐融融，何不妙哉。当然，自家有自家的规矩，去了别人家，可不要进去就找祠堂，那可不好。”
许兆雪应了一声，然后在何夫人的托举下站在祠堂桌上，慢慢拿起香来，笨拙的放到油灯下点起来。对着面前众多牌位，恭敬地拜了三拜，说：“我自知能力不足，回去无望，还望天地，列祖列宗愿接纳我这外来人，可以的话，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护佑我前世父母，让他们平安度过，颐养天年。”
说完后，慢慢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许兆雪就是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似乎看的更远，听的更清晰些。
做完这些，许兆雪松了口气。感觉内心的的大石头放下了，转过身来，轻快的对着何夫人说：“娘亲，走吧。”
听到他欢快的语气，何夫人也感到他的变化，随后抱起他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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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怎么了。还不开心啊。”何夫人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男人。
“夫人，你说那汽车是什么玩意，寻常马车撞到炼体小成之人都不能伤其肉体，顶多把他撞倒。这汽车怎么还能撞死人呢？”许明哲纠结着问道。
“哎呀，纠结那么多干嘛，巧儿不还是你我的孩儿嘛？”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