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前身后少年郎（1/1）

地稀人远，三人近看才发觉是一个废弃的客栈，早已无人打理了，桌子上落了几层灰尘。

房屋也破烂不堪，屋顶通了几个洞，细小的微风吹入其中，倒也有丝丝的凉意。

黑灯瞎火的，雷无桀不免有些害怕，往常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有些胆小，属实意外。

萧瑟环顾四周，观察有没有什么信息，这是他的习惯。

陌生的地方，他总会警惕万分，这是他师父教他的。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敷衍过。

事实证明，的确是帮了他大忙。

这里看样子也没什么危险，萧瑟倒是闲逛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原本只是匆匆一看。

没想到有意外的发现。

萧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的坐下，手上也不停的放在桌子上。

看了二人一眼，确定没人看见，这才将目光放到桌子上。

萧瑟瞳孔微缩，心下震惊，随后又放松起来。

“百晓堂的印记，这是……师父！”

百晓堂的师父——百晓生，萧瑟的师父，掌握着天下情报。

自从他武功被废后，就消失在皇室的视野里，神情落魄的他创建雪落山庄，许久没有联系过师父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师父。

萧瑟思来想去，微微叹气，他决定去见见师父，毕竟当年是师父救了自己，想起来也有许久未见了。

“这里还真是荒凉啊，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无心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打断了萧瑟的思绪。

不过此时有些慌张，他可不想让无心见到百晓堂的标记。

但是事与愿违，无心将手用力放在桌子上，用力一抹，嘴上还不忘说着。

“桌子也没人擦擦。”

萧瑟收敛表情，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无心顺势坐下，然后朝着雷无桀喊道。

“雷无桀，今天就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雷无桀应声回答。

萧瑟此刻觉得自己想打这个和尚一顿，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揍一个人。

面前的脸是那么的欠揍。

断然起身离开，同时嘴上淡然说道。

“就这样吧，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赶路。”

无心也不恼怒，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百晓堂的标志啊，这可是……令人意外呀。

我记得百晓堂只有一弟子，这么些年失去踪迹，没想到……。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半夜。

月亮快要下班了，莹莹月光发散，照射在客栈中。

安静祥和的客栈，加上寂冷清凉的月色别有一番滋味。

哒哒……哒哒，宁静的夜色被打破，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萧瑟神色小心的走着，不时回头看向客栈处，避免被发现自己出去。

就在到门口时，以为没人发现，耳边却出现他不想听到的声音。

“要出去吗。”

脚步骤然而止，猛然看向无心，两眼微眯没有说话。

无心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白天那个是百晓生的记号吧？”虽是疑问，说出来却极为肯定。

“你是他的弟子。”

萧瑟模糊的说道。

“算是吧。”

“怪不得你知道那么多的江湖隐秘，老和尚倒也说过，百晓生的确有一个姓萧的弟子。”

萧瑟带有警告的语气说道。

“管好你自己。”

无心不甘示弱，笑着回击道。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萧老板，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也不打算跟上去。

萧瑟凝视着无心好一会儿，直到再没了身影，才勾勒出一抹微笑，道了声有趣，迈步离开客栈。

按照师父的印记，在客栈不远处，一个瀑布旁。萧瑟寻了几时，才看到师父的身形。

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些感慨，那道身影可谓是他这一生最尊重的人了。

从小拜师，教导武艺，没有丝毫敷衍。

经常在自己心情低落的时候开导自己。

压下心的感触，径直走到师父的对面，摆衣坐下。

百晓生好似没看见他一样，随手一扔，棋子落到他想落的地方。

端是奇妙可不言。

萧瑟见师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下棋，嘴角轻笑，其中有几分愧疚之意，拿起一旁的棋娄，对弈起来。

二人就在这山野亭子里，下棋对弈。

棋盘之上，百晓生执黑，萧瑟执白。

他们在棋盘上对弈，萧瑟向来聪慧，在围棋上也是如此。

百晓生执黑先行，萧瑟见招拆招，全力防守，仔细一看，全然没有进攻的锐气。

棋力软绵无力，好似暮年的老人一样，没有看出一点少年的朝气。

百晓生看着萧瑟紧锁眉头，但也没有吭声，继续下棋。

他的棋风不想萧瑟，势不可挡，锐利锋芒才是他的风格。

江湖如同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天你的仁慈，说不得往后会成为你的祸患。

百晓生深谙此道，所以他的围棋只有进攻，没有防守。

或者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噔……噔……。

棋子不断的落下，若深的棋道的人在次，定会看出这盘棋已是黑子获胜。

白子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但百晓生没有赢棋的喜悦，有的只是对萧瑟不争气的怒火。

面容被面具所遮挡，看不清表情，但从其起起伏伏的胸膛来看，他已是气的不清。

对他的不争而生气，对他轻言放弃而生气，对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而生气。

反观萧瑟，此刻表情复杂，不知如何面对师父。

二人相对而坐，就这么僵持着。

微微风雨寒，潺潺流水声。

气氛一时僵持着，饶是萧瑟养神的功力，也不免有些坐不住。

萧瑟张张嘴，想要和师父解释说明。

但一想到师父对他的一片苦心，想到师父全心全意的帮自己，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话到嘴边，生生的咽了下去。

百晓生看见自家徒弟的愧疚和犹豫不决的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

内心有点失望，当年的萧瑟……不，是萧楚河，可谓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了。

如今这番模样，真是……世事难料啊！

可……这怪他吗？不能。

出了那件事，纵然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都不能一笑置之，何况是那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

只叹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