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亲兄弟明算计（1/1）
丹法大会第一日当然有晚宴，夕瑶和芷夕许久未见，所以直至宴后也一直陪在芷夕身边。芷夕也知晓月时提议的斗丹之事，不过正如伴云公主所说，斗丹没有危险，所以就叮嘱和鼓励了一番。
到了晚上入寝时间，如雪提议夕瑶和她一起同住，夕瑶点头答应，以前在危之山，两师姐妹也偶尔秉烛夜谈，两姐妹入睡前一直还在闲聊。
提起今日之事，如雪语气厌恶地说：“那月时仙子真是讨厌，可是师妹你真的要和她比啊？”
夕瑶其实对输赢没有这么看重，她在胜天身边看得太多知道丹法无边差距太大，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夕瑶之所以答应比赛，一是不想轻易向月时低头，二是也想多些经验检查自我所学。
夕瑶点头：“比就比吧，也没什么的。”
“师妹有信心就行，不管输赢都没什么的，你年纪还这么小，来日方长。师姐也不知道你现在炼丹技术如何，不过看师妹那香膏倒是做得不错，有空师姐也试试炼制，要是有什么疑问再来问师妹。”
“这是自然。”
如雪想到什么话题一转：“对了，今日听伴云公主叫你妹妹，你们很熟？”
夕瑶一撇嘴，一脸嫌弃地说：“一点都不熟！我们才刚见，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为什么？她也欺负你了？伴云公主听着名声很好，居然也和那月时仙子是一路货色？”
“没有，说来她也没对我不好，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夕瑶说完，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如雪安慰道：“那没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不交恶就是。”
夕瑶托着腮帮说：“不过她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最好看的人是麒麟族的王妃璇落，师姐，九尾狐族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她长得一直这么好看，小时候看到她我还以为是画中人呢。”
“她和翡离神君长得都很好。”
“是啊。”如雪说到这里，神色不似刚刚那般神采奕奕，若有所思垂眼低下头。
在相貌上，翡离和璇落长得太过于好看，还真让如雪有点自卑。如雪长相偏英气，五官大气其实也很有味道，但和九尾狐族这两位是没法比的。论五官，翡离比如雪还俊俏，再加上狐族自带一种诱惑的魅力，翡离向来备受注目，身边围绕者无数。
夕瑶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大家都知道烨天和翡离关系甚好，如果是翡离肯定是知道烨天的喜好，想到这里，夕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如雪。
如雪看夕瑶神色问：“怎么？有事和师姐说？”
“嗯……”
“有事要帮忙？和师姐客气什么？”
夕瑶犹豫地问：“嗯……师姐，你现在和翡离神君关系如何？”
如雪原本落落大方的神色一变，几分不自在地问：“你问这做什么？”
夕瑶也有几分不自在，咬了咬唇，试探地问：“想让你帮我向神君打听点事。”
如雪一听是这事，心里舒了一口气，神色恢复正常，点头同意：“哦，那可以啊。”
丹法大会这一日如雪都没和翡离说话，她心里很矛盾，又很想去和翡离说几句，但又抹不开面子不知道说什么，再加上看到翡离身边总能围绕着莺莺燕燕，还不停有仙子给翡离暗送秋波，让如雪看着就几分来气。如今夕瑶开口请求帮忙，如雪心里反倒是高兴，这样她可以名正言顺去找翡离。
夕瑶的眼睛一亮，连忙问：“真的吗？如果师姐不愿也不要勉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不想难为师姐。”
如雪的眼神飘忽不定，低声说：“我没有不愿见他啊，”接着如雪又看了看夕瑶问，“师妹是想问什么？”
夕瑶捂着嘴凑到如雪耳边，小声地说：“我想请师姐帮我问神君……有关……烨天的……喜好。”
如雪扭头问：“为何？”
夕瑶的嘴抿成直线，脸开始慢慢发烧，几乎蚊子叫一样说：“我想讨他欢心。”
“讨他欢心！？”
如雪声音高了几分，立马就被夕瑶捂助了嘴，夕瑶的表情拼命示意她小声点。如雪凝眉又看了看夕瑶，她记得以前夕瑶和她说过对圣君是崇拜，但现在看她的模样又不向如此。
如雪同为女仙直觉很准，直接问：“所以，你对他不是什么崇拜，是真的喜欢？”
夕瑶轻轻推了下如雪，脸色羞红，忸怩喊了声：“师姐！”
如雪瞬间了然：“哦，行，包在师姐身上。”
夕瑶羞羞答答地说了声谢。
如雪一乐，没打算放过夕瑶：“我说嘛，当初你和师姐说什么崇拜，你平时从不撒谎，当时师姐还傻傻地相信了，后来越想越不对！”
夕瑶娇嗔，语音拖得很长：“师姐！别说了！”
“哈哈哈！小师妹长大了！”
夕瑶轻推了一下如雪，便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日如雪巳时不到就去找翡离，让翡离还几分意外。翡离狐疑地盯着如雪，昨日如雪没理他，今日居然主动登门。
翡离打趣问：“雪儿，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啊，真难得啊。怎么，找我有事？”
如雪其实心里也是想见翡离，来找翡离时内心还有几分期待，可如雪看到翡离懒洋洋的模样和不正经的语气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如雪没有好气回了句：“那不然来找你干什么？”
翡离习惯了，不在意的一笑，示意如雪坐下同时问：“呵，行。坐吧，要喝茶吗？”
如雪拒绝：“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翡离依然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雪儿，这么严肃啊！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事，就……”如雪昨日答应得爽快，临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如雪本想开门见山直接问的，可是如雪刚开口就觉得她一未婚女仙，大早上突然问自己未婚夫别的男人喜好这个问题有几分怪异，就忸怩了一下，挠了挠脑袋，神色略微尴尬。
翡离是看着如雪从小长大的，所以见面喜欢逗如雪的习惯算是留下了。如雪平时看着英姿飒爽，做事干净利索不输男子，此刻神情完全转变，又带点女儿家娇羞模样。翡离看着还几分有趣，还想继续逗如雪一下，于是揶揄笑问：“怎么，还不好意思？难不成是来叙说相思的？”
如雪瞪了翡离一眼，飞快回嘴：“你才相思！”
“对，我是，”翡离顺着话点头，然后续问，“那是何事？扭扭捏捏也不像你啊。”
相思这事，翡离承认了，可惜翡离说话的态度让如雪完全没听出来话中的相思之意。翡离是神尊是九尾狐的王，他和烨天一样都是金口玉言，只不过翡离长了张让不容易相信的脸。其实此类表达，翡离以前也表达过多次，可惜都没被如雪听进耳朵里，此次也同样被如雪忽略了。
“就……呃……”如雪一跺脚，几分腼腆地小声问：“那个圣君平时喜欢什么啊？”
翡离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收了下来，脸上那副懒洋洋的神情也没有了，脸上浮现一层寒，眼睛迷起来露出精光。翡离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如雪一番，像是要看穿如雪心思一般，并没答话。
如雪说出来后，那份尬尴劲也过了，这时也就如常看着翡离，催促道：“看什么？说呀！”
翡离盯着如雪表情变化，眼里十分深沉，带着僵硬地表情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雪大大方方地回应：“不为什么，就帮小师妹问的啊。”
翡离仔细盯着如雪的表情片刻，才暗自悄悄地松了口气，之前那段时间翡离根本没有换过呼吸。这也不能怪翡离误解，如雪大早上这个神态，难保不让人有别的想法。
心中压的那块石头不见，翡离又换回原来懒洋洋的神情问：“来说说看，她问这个做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如雪的语气有些不满，事关师妹又是姑娘家的事情如雪不想多解释。
翡离一笑：“你不是来找我帮忙嘛，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我这么好的军师你不用，我还会害你们不成？”
如雪转念一想也对，于是答道：“那能因为什么，我师妹不就是想讨圣君欢心嘛。”
翡离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一挑眉，继续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带着引导的问：“哦，你师妹为何要讨他的欢心？”
如雪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了翡离一眼说道：“还能为何，我师妹喜欢圣君啊，当然想做点什么要圣君也喜欢她啊。你那么聪明，这还用说吗？”
翡离肩膀抖了抖，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翡离控制不住来自自内心深处的笑意，继续确认问：“呵，雪儿，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你师妹想通过示好的方式向圣君表白吗？”
如雪不解地看着翡离，不明白翡离这莫名其妙的笑意从哪里来，这有什么好笑的？如雪略微不满地推了翡离一下，指责道：“有什么好笑的！师妹是女仙，脸皮薄又爱害羞，这样委婉表示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没有，这样很对！呵……呵……呵呵……哈！”翡离虽然嘴上是说没有不对，但是肩膀不但没有停止抖动，还越抖越厉害，笑声完全控制不住。
如雪是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翡离，你到底在笑什么？！”
“雪儿，哈……你等我……哈哈……笑够……哈哈！”
开始翡离是想把笑意压制住的，可不知道他又想了什么，笑意更明显了。最后翡离看得如雪那完全云里雾里的模样，彻底收不住笑意，哈哈大笑了许久。
如雪真的完全没见过翡离笑成这样，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如雪看翡离笑到不可自持，最后表情有点生气了，翡离这才强迫自己收了笑容。
如雪真的有点薄怒了，语带威胁说：“翡离，你到底在笑什么！问你点事你笑成这样，你到底说不说？！”
翡离急忙哄道：“雪儿，别生气，我不笑了，你问什么我马上答。”
如雪想到夕瑶的嘱托，这才收了脾气，瞪了翡离一眼催促道：“快说！”
翡离眼神中依然带着笑意，提示道：“记得住吗？要拿笔记吗？”
“这么多吗！？”如雪一脸震惊，后来如雪转念想到翡离和烨天关系深厚，也许是知道不少，拿笔记下来总是没错的，不然记错记岔了，有负小师妹嘱托。想到这里，如雪点头：“那好吧，我写你说。”
翡离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如雪的手差点都没跟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如雪开始也毫不怀疑，翡离说什么记什么，可等翡离说出‘佛手雪芽’这词时如雪就停住了，疑惑地看了翡离一眼。
翡离低头看如雪问：“怎么不记了？”
如雪古怪地看着翡离，佛手雪芽是不是圣君的喜好她不知道，但这绝对是翡离最爱的茶，哪怕是现在两人身边的茶杯里盛着的正是佛手雪芽，翡离的衣服上经常都会沾有佛手雪芽的香味。
如雪本体是银狼，嗅觉很灵，哪怕没有恢复本体，嗅觉也比其他仙家要灵敏得多。如雪刚刚忙着记也没仔细想，现在再看看之前记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圣君的喜好，反而像是翡离的爱好。
如雪再次看了看刚才的记录，怀疑地问：“这真是圣君的喜好？”
翡离玩味地看着如雪问：“怎么，不像？”
如雪有些生气，声音抬高：“当然不像！怎么看都像你的喜好。”
翡离低笑一声点头确认：“雪儿，看来你还挺了解我。这是我的喜好，你记好了。”
如雪觉得被耍一时气愤，想把手中纸撕掉，被翡离眼明手快地抢了过来。翡离修长的手指拿着这张纸，细细地审视了一番，表情甚是满意地说：“写的怪辛苦的，撕了作甚？”
如雪‘啪’的一下拍桌站起，盯着翡离眼神充满怪罪：“翡离，你耍我！”
翡离一脸无辜：“没有啊！”
如雪气愤地说：“没有你要我记这些？”
翡离不紧不慢地解释：“自然是有用。”
如雪表情充满不解：“什么用？你喜欢的还能都和圣君一样。”
翡离一副体贴的表情说：“自然不能，不过让你记下来，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师妹心仪圣君，都想着通过你来向我打探圣君的喜好。可我们都订婚了，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关系，也没见你了解我多少，更没见你问过。我怕你是女仙，脸皮薄，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好意思问我。万一你想知道什么又要通过你师妹去问圣君，圣君贵人事忙，那不是太麻烦人家了嘛！你不问，那我正好借此机会主动说了，多替你着想啊！说不定哪天你也想讨好我，这不就有现成答案了，我这完全是为了替你着想！”
翡离说完摆出大度的模样，还摊了摊手。
翡离这番言语，让如雪简直无语，这真是不要脸，如雪没好气地说：“那我真是谢谢你！”
如雪说完气得就想走，被翡离一把拉住，阻止道：“你不是要帮你师妹嘛，怎么就走了。”
如雪回头，怪罪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扯了这么久，你到底帮不帮！”
“帮啊，雪儿，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如雪又审视了一下翡离，看他神情并没拒绝，面色好了点，不耐烦地说：“那你快说。”
翡离一笑：“真没耐心！”翡离又收到如雪催促的眼神后连忙说：“你那小师妹要讨好圣君不用这么麻烦，说两句话就行。”
如雪半信半疑：“真的？”
“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骗过你，雪儿，你这话说的真没良心，”翡离一副很假的委屈神情，半真半假地抱怨，“说来都是你骗我。”
如雪音调抬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时候你不舍得我走，还假装摔倒来着；怕被骂还假装生病赖着我，你忘了？还有那次……”
如雪脸色一红，急忙打断翡离难为情地说：“别说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
翡离一脸无辜：“你自己问的，做过还不让说嘛！”
如雪压下一口气再问：“到底哪两句话，到底说不说。”
“说啊，你附耳过来。”翡离朝如雪召了召手。
如雪不疑有他，身体凑了过去，催促道：“快说！”
翡离靠近如雪耳边，从喉咙发出了磁性的低声：“我想你了！”
声音如同呢喃，带着翡离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如雪耳边，如雪耳根倏尔变红，下意识就推开了翡离。
如雪捂着一边耳朵，脸一下如烧红了一般滚烫，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呢！又作弄我？”
翡离的心思在眼中闪过，但很快就耸肩摆手，一脸无辜：“没有啊，雪儿，这你就误会我了。这不是教你小师妹的两句话的第一句嘛。”
如雪的心跳未平，但听到翡离这样讲又觉得自己像是表错情，几分不自在地问：“真……真是给师妹的？”
翡离表现出了诚恳的神情：“当然。”
虽然看着几分不靠谱，但如雪现在只能听着。如雪平复了下乱跳的心脏，告诉自己不要大惊小怪的。
如雪的表情虽然不全信，但还是继续问：“那第二句呢？”
翡离的头靠近如雪说：“第二句还配个动作。”
“说就说，凑这么近做什么！”如雪觉得刚刚自己自作多情，脸红未消，又怕翡离嘲笑她，现在翡离靠近让她几分不自在。
翡离解释：“我这不是在演示嘛！”
如雪这才没有拒绝翡离的靠近，双手环胸，一边肩膀偏高，靠近翡离这边的肩膀偏低，是姑且听着的不信任姿势。
等翡离演示完说完答案，如雪难以置信确认问：“就这？你没骗我？”
翡离装作几分伤心的表情委屈说：“我在你这信用度这么差吗？我打包票行不行？效果比起其他肯定好上百倍，不成功你来找我！”
如雪是聪明机灵的，她很快就抓到了翡离使用的字眼的意思，确认问：“成功？你的意思是成功！？是我理解的那个成功吗？”
翡离点头一笑：“我的雪儿果然冰雪聪明。”
如雪闻言，眨了眨眼，再问：“翡离，那这事我要告诉师妹吗？我应该怎么和师妹说？”
“你就把方法告诉她即可，成功这事就别提了。这毕竟是他们感情的事，从你嘴里知道并不好，总得给她一个惊喜不是。”
如雪知道翡离一向聪慧过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安排向来妥当，这份聪慧总是让她动心的。如雪的脸色终于好了，带着崇拜又有些眷恋的眼神看了翡离一眼，说了句谢谢就想走。
“哎！走这么快，这个你写的这么辛苦不拿着？”翡离举着如雪写的那一张自己爱好的纸晃了晃。
如雪一把抓过飞似地逃走了，边走还边摸了摸滚烫的脸。翡离盯着如雪离去的背影，这个动作他眼尖自然是看到了，低头嘴角浮现淡淡的宠溺一笑。
夕瑶坐立不安地在房间等如雪回来，见到如雪后刚拉着她想问答案，就见到如雪脸色绯红，转而问：“师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如雪尴尬不已：“跑太快！”然后就如雪急忙转了话题，贴着夕瑶耳边说了翡离的方法。
夕瑶凝眉疑问：“就这样？”
如雪点头，神态里有一抹甜蜜，肯定地说：“对，他不会骗我的！”
既然如雪如此说了，夕瑶在这点上就笃信不疑。夕瑶致谢：“好，那谢谢师姐。”
这一天下来，烨天总觉得翡离有哪不对劲，问翡离几次，翡离都笑而不答。
烨天盯着翡离的脸质问：“你今天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君？”
翡离一脸无辜道：“本王能有什么事啊？你太多心了。”
烨天笃定：“你肯定有事！”
翡离睁眼说瞎话：“真没有！”
翡离要是真想瞒着，烨天是猜不出也想不到的，末了只好作罢，但烨天的直觉总有被算计的感觉。
翡离看烨天离开的背影暗自一笑，这么多年了，真的很难有机会算计到这位成了神的凤凰，哪怕在九尾狐的眼中，烨天也实在太精明了。至于理由嘛，只能说神仙日子过得无聊总得找点乐子，如果有这个乐子是来自兄弟的笑话，那可真是‘乐上天花’，再难得不过了。
这好戏，翡离还真想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