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两颗不明的心（1/1）
夕瑶幽幽转醒已是次日午后，一睁眼见到的便是如雪。夕瑶在屋子四下环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烨天的身影，也无感知烨天在附近，神情略有失望。
似乎是知道夕瑶在找谁，如雪一笑：“小师妹可是要找圣君？之前圣君护送你回来，昨晚一直守着，本来他是想等你苏醒再离去，可是这次魔教教主萤惑重现天日，所以今早，神君们都被紧急召回天庭召开大会，包括师尊师伯仙子都已经在天庭了。小师妹要不要喝点水？”
夕瑶听了这个解释，瞬间释然。夕瑶是觉得喉咙干燥，点点头：“有劳师姐。”
如雪给夕瑶递水，亲切地问：“小师妹，你感觉怎么样？”
夕瑶接过水，喝了一口：“还好，大家呢？”
“我们也都平安无事。五师弟六师弟都受点小伤，各自休息恢复了。四师兄也回来了，在照顾金锦。”
夕瑶又喝了口水，感觉嗓子好多了：“那师姐你呢？”
如雪回想起翡离临走前赠送的仙丹，耳根瞬间有点红，结结巴巴的说：“师姐……也很好，也没……什么事。”
“师姐？”
“嗯？”
“那……翡离神君……是师姐的未婚夫？”
如雪没料到夕瑶是这个话题，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如雪想把话岔开，心想可别再问了。
夕瑶没什么心眼，直接续问：“师姐，那你喜欢他吗？”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如雪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答案。
夕瑶看着如雪半天没有回答，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师姐，你还没说，你喜欢他吗？”夕瑶以往都在话本里看到这些桥段，难得身边有相熟的女仙可以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哎呀，这……喜不喜欢的，反正是家族订下的婚。”如雪平时向来大方爽朗，现在与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家族订婚，所以师姐不喜欢吗？”
如雪坐在夕瑶的床边，沉默了。如雪对翡离的情感很复杂，如雪当然是喜欢翡离的，从小就喜欢，翡离长得如此俊美又才华横溢，如雪怎么会不喜欢呢。只不过翡离的长相实在是太招桃花了，态度又漫不经心没个正经，如雪吃过的醋哪怕用缸装，也无法数清是有多少坛，所以现在如雪对翡离的态度相当别扭。
“师姐。”
“呃？”
夕瑶认真地看着如雪说：“我觉得师姐和翡离神君站在一起很好看，你们很相配！”
如雪听到夕瑶的这番话，心里一喜，又害羞地想把这个话题岔开。如雪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话题，急忙说：“那小师妹和圣君是怎么回事啊，可以和师姐说吗？”
夕瑶倒是个大方的，把之前和烨天千叶潭相遇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是有恩于圣君，也难怪圣君对你与他人不同，”如雪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这个手镯，不是仿品真的是千叶鎏金镯？”
夕瑶点头。
“袖风袭云扇也是第一次就一起送你了？”
夕瑶再点头：“嗯。不过我当时不知道这两个是很好的。”
如雪表情掩不住的惊讶，手一直捂住微张的嘴唇，不停发出惊叹声，接着又拿起夕瑶的手腕看了半天。
神器啊，很多神仙穷极一生也没一个神器。这么大手笔的一送就送两个神器，也真只有烨天做得到，真是前所未闻。也不要怪如雪大惊小怪，当时九大家族的当家管事的都在，也被烨天这一手震住了。
神器一般获得方法有三：
最上乘乃上古遗留的神器，如东皇钟和烨天的怒天剑等等。
其次为神尊炼制，需耗费大量神力和各种稀缺材料耗时极久。神器非神级以上神尊不可炼制，而且也不是每个神尊都会炼制器具，最重要的乃是神器炼制成功机率渺茫。
再有一种就是把原有的仙器升级为神器，这个难度也很大，耗时也长，成功也是不易。
都为神器，差别还是不小。毕竟神器也和神兽一样，一出世就是神器级别的，自然原本不是神器后天升级的要好很多。夕瑶的两个神器都归第二种，实属非常稀有难得。
如雪忽然靠近夕瑶，在夕瑶耳边低声问出之前心里一直想知之事：“小师妹，可以和师姐说吗？你……喜欢圣君吗？”
“喜欢啊，”夕瑶毫不掩饰，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崇拜的那种喜欢。”夕瑶说出了之前和金锦看话本时，金锦花了不少时间告知她的答案。
“呃？崇拜？哦，也是，圣君英明神武，大家都喜欢的。”如雪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如雪知道夕瑶讲话直率，虽然心有些许疑虑，但再问也是无趣。
所谓感情这事，如果隐隐约约，那特别有股子八卦的味道，让人很想追问。像夕瑶这样大大方方如此直白的，又说是崇拜之情，就没什么意思再聊了。
两姐妹闲来无事，又继续说了些女仙之间的悄悄话。
袅袅雾气笼罩着的紫微宫，位于北天中央的位置，中宫正殿，九层云梯环绕，仙神等级依品级排序，位列其中。一条笔直的上好白玉阶梯，两旁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与凤展翅欲飞，共一百零八根。殿中云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周旁花朵图案装饰，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天帝容楚正坐中央，坐北朝南，右侧方不远处平坐的是烨天的位置。
魔教教主萤惑归来乃大事，众仙神们各有异词，冗长辩论商议了一天。
烨天在开会时极少有的偶尔走神，烨天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也会想到夕瑶。可是慢慢的，那些事情似乎都抛掷脑后，烨天闭眼时，夕瑶的面容时不时浮现，他可以很清晰地在眼前浮现夕瑶在秘境里那张略微苍白的容颜，额间仙印，甚至脸上薄汗、耳畔发丝、还有她的轻声娇语……
烨天想见夕瑶，这个念头一直出现在烨天脑海里挥之不去！烨天想亲眼看到夕瑶平安无事，而不再像以往那样一句冰冷的汇报就足够。这个念头随时间推移不但没有消去，反而更加强烈。
烨天原本打算今日完事后就去危之山，奈何今天的会议直到掌灯才结束，接下来又是烨天不可缺席的几大家族首领的宴会，直至快熄灯才告一段落。
待一切结束后，时间已晚，此时再去危之山似乎也略微不妥。烨天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也就犹豫了片刻，最后烨天还是跟随本心，万里迢迢来到了危之山。
哪怕在窗外看一眼，也不错，烨天是这样想的。
只见夕瑶房间的雕花窗纸上，透着里面烛台温暖的光芒，映着窈窕秀丽的影子，佳人还真没睡。人影身姿皆没动，偶尔脑袋微微转动，侧脸秀气，影子可见其平滑的额头和娇俏的鼻尖。
光是看这个影子，恬静而美好，烨天觉得之前那股子渴望就这么平复了。烨天觉得时间已晚，不便打扰，转身刚想离去，但房屋里面脚步声传来，门已经被急急忙忙地推开了。
夕瑶白日里休息了很久，晚上睡意全无。白日里，夕瑶也在师门里稍微转了一下，和师兄弟们聊聊天。不知怎的，当夕瑶看到金锦和宁启撒娇，虽然早已习惯，但今天看着却多了几分羡慕。夕瑶无聊想看话本打发时间，看几页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一直回想着之前和烨天的种种经历。就在这时，夕瑶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知道烨天在窗外，便匆忙把门打开了。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相继无话，两人的神情都略微尴尬。
夕瑶轻声问：“要进来喝茶坐坐吗？”
烨天拒绝，时已太晚，再进闺房不便：“不用了，时间已晚，我就来看看你。你感觉如何？”
夕瑶闻言心里一暖，脸带笑意回话：“我还好，听闻今天有要事开会？”
烨天下颚微微点了点：“嗯。”
夕瑶转头看了看外面：“那师尊师伯也一起回来了吗？”
“未曾，明日会议继续，估计还得一日。”
夕瑶听完，看了看烨天，琢磨地开口问：“所以……你此番是专程来看我？”
烨天一直注视着夕瑶的脸，看她的眼神中的期待，也没多想，直觉回应：“对。”
听闻此言，夕瑶睫毛颤了一下，只是如此简单一字，一股欣喜涌上心头，一解今日堵塞。危之山离天庭甚远，哪怕是以烨天的速度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月光下，夕瑶不演心中喜悦笑容如花，依旧精致的容貌宛若神明造物。烨天被那清光灼灼的眼瞳这样看着，心里也几分异样，一时无言。
两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气氛里飘着一丝暧昧。
末了，烨天低头对夕瑶柔声说：“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本君……我明日还有很多要事……就先告辞了。”
夕瑶颔首，轻轻点头：“好。”
烨天转身离开之际，夕瑶又觉得几分不舍，叫住烨天补了句道谢的话。
烨天回首答：“我们之间自是不用说谢。”
这话虽然简单，但透着说不出的亲密，夕瑶脸微红点了点头，两人就此告别。
次日紫微宫又是日理万机的一天，尘埃落定后，众仙神纷纷离去，银狼族的王前来致谢。
银狼王恭敬地说：“多谢圣君之前在秘境中出手相助，本来之前便想答谢，奈何圣君周围有更重要的事情，就不方便叨扰。”
烨天回礼：“银狼王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令嫒更应该感谢翡离神君。”
银狼王一笑：“自然是要感谢翡离神君，不过小女已和他订亲，未来是一家人，关系不同。不瞒圣君，小女乃本王心头肉，小女在外，做父王的自然是很担心的。能得圣君这次出手相助，化险为夷，真是感激不尽。”
“本君之前看令嫒已无大碍，银狼王可有去探望？”
“自然是有，不看哪里放心得下。不过她也长大，也不愿本王老是去看她。”
“哦，为何？”
“女孩子心思，大概也嫌我唠叨，”银狼王无奈一笑，“比方这次，本王去见了她不久，还没说几句，就被她推着回来了。”
“适才苍合和芷夕上神与本君道别打算回危之山，银狼王是否一同再去？”
银狼王摆手摇头：“不去了不去了。要是不看哪里放心得下，既然看过知道她无事，心里就放心了，多去说不定还生厌。”
原本几句家常聊天，烨天却在心里反复回味这几句话：不看哪里放心得下……看过心里就放心了……多去说不定还生厌……
烨天总算给自己之前迫切想见夕瑶的反常心态找了一个合理地解释，烨天觉得银狼王言之有理，估计就是没亲眼所见，心里无法安心吧。烨天自从之前晚上见过夕瑶后，今日确实再无之前的迫切之心，虽然也有挂念，但好似也无更特别地感受，所以烨天今日的行事又一切如常。
百里无痕带着魔教教主萤惑的神识逃出神木秘境来到大荒，萤惑神识依然附体在浩宇千源石上。百里无痕伤势未愈，又赶了这么远的路，体冒虚汗，脸色苍白。
“你这身体是够差的。”萤惑的声音传来充满了不屑。
百里无痕闻言，心中怨念节节攀升。
萤惑的神识继续问百里无痕：“那个小女娃是什么百花族的什么人？”
百里无痕肯定地说：“他们说是兰花仙，但肯定不是。”
萤惑语气里带着同意：“兰花哪有那个本事!本座当年纵横四海八荒，也没见过什么花有这个能力。你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对本座的真身恢复有帮助。”
“那依教主看，我们现在去哪合适？”
“本座真身未复，你又这么弱，待本座想想，考虑一下……”
百里无痕心中不满未平，语又带讽刺：“堂堂教主，还说当年纵横四海八荒，可是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吗？还好意思说晚辈！”
“哼，本座不在几万年，给他们胆了！待本座修回真身，再去收拾他们，这帮家伙跪地要求着本座！”
“那现在呢？”
“本座知有一地方，说不定，还能挽救你这孱弱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