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1/1）
此后三百年间，金锦延续在龙宫里上蹦下跳那一套，还多了一个帮凶夕瑶，危之山常常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金锦第一次当师兄，还真有点当大哥的样子，对师妹那是没话说，所有好吃好玩，一多半的分给夕瑶。夕瑶早年在千叶潭里是独自一人，后在花神界身边都是长辈，让夕瑶觉得非常拘束。危之山从师尊到师兄相貌长得都不错，芷夕心善苍合稳重对夕瑶都照顾有加，再加上危之山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师兄弟之间关系融合，夕瑶在这里感到非常开心，对此全然满意。
夕瑶虽然对在此生活满意，但对修炼并不上心。修炼枯燥，夕瑶对于功课真的没什么兴趣，但想着是烨天的特意安排，所以就是应付了事。
三百年过去，金锦夕瑶两小仙在修炼基本原地踏步，金锦灵活也就躲闪之术可以见人，夕瑶在炼丹上面颇有天赋。百花族天生就在炼丹上比他族更具优势，天生对药草药材把控更加精准。
芷夕慢慢地了解了她这个小徒弟的性格，芷夕觉得夕瑶是聪明的，只是做事全凭自己心意，做事好坏全靠她在不在意。对夕瑶来说，她觉得和金锦在一起更有趣，不管好坏就自然和金锦学到了一起。两位上神觉得金锦夕瑶成仙不久年纪又小，还是个关系户，不想学就算了，慢慢来吧。况且金锦夕瑶做错事后嘴比蜜甜，两人淘气所犯之事也确实只是些鸡毛蒜皮小事，小罚也就过了。这样不知不觉，两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两位上神之前的徒弟一位比一位省心一位比一位乖巧，从没遇过此二世祖。
这日，苍合芷夕去参加佛法大会，离行前让四徒弟宁启带领师兄弟看家。宁启本体白虎，天生面带王者气息，脸不怒自威，管事起来井井有条。
夕瑶已学会炼制初级丹药，效果不错，正向中级丹药迈进。夕瑶是花仙，天生畏火，虽然体内有烨天送的避火丹，不怕火烧，但怕火是花仙的天性，所以夕瑶对火候的掌握总是差了几分。
炼丹房中，两个身影忙前忙后、交头接耳。
“又没成功吗？”
“好像失败了。”
金锦夕瑶忙活半天，最后在丹炉边休息。
“不练了不练了，来来回回都是这种丹药，闻着都腻。”金锦抱怨的同时从百宝囊里掏出一包果干，递给了夕瑶一片，继续说：“你说，如果是高级丹药，老是失败也就罢了，中级丹失败这么多次说出去也无脸。”
“中级丹药都失败，怎么炼高级的？”
“师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听师兄和你分析，你开始炼丹时是不是都会失败？”
“对。”
“是不是多炼数次，越炼越好？”
“对。”
“那你说，练习中级也是失败，练习高级也是失败，都要多尝试才会成功，那为什么不练习高级的？”
“额……，”夕瑶觉得不无道理，又想了一下，“可能是高级丹药材料稀有昂贵，炼坏可惜。”
“也有高级丹药，材料并不复杂。你看这个怒神丹，材料也不难嘛！”
“是不难，”夕瑶看了看材料，“这里都有，差一块深海黄晶和莲瓣兰花蜜。”
“黄晶这不值钱的东西我没有，我有个更好的深海紫晶。莲瓣兰不也是兰花吗？你试试用自己的花蜜？”
“可是这样配方不就改了吗？”
“师妹，记得听师尊说，天下配方都是不停尝试才会更好的，慢慢调整慢慢改的嘛！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样不成功呢？说不定比之前效果更好。”
夕瑶思索片刻点头：“不无道理。”
“我们试试，大不了就是失败，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也好。”
“你来控火，我来帮你放材料到丹炉。”
两小仙说做就做。
片刻之后，夕瑶提醒道：“小师兄，你好像顺序错了。”
“没错啊。”
“我怎么记得先放黄晶再加花蜜。”
“我是这样放的啊。”
“不对，我看着你是反着放的。”
“你看错了，师妹……，”金锦看到炼丹炉开始有些震动，“师妹，你好好看着火，别分心了。”
夕瑶的额头开始冒汗：“小师兄，这丹炉好像不太对劲……”
“轰隆！啪嚓……轰！”夕瑶话没说完一阵翻天巨响，又随之炸了几声。
“啊！”
“师妹小心！”
四弟子宁启与师弟师妹赶到时，整个炼丹的房顶都被炸掀掉了，墙壁坍塌，地下也被削掉了一大块。炼丹房地面上黑乎乎的一大片，狼藉飞溅到处都是到处，火光冉冉。
金锦半身护着夕瑶，两人一仰一趴在地面上，一个防护结界护着他们身体。
四弟子宁启五弟子如雪向两人冲来，六弟子离落施法清开了两人身旁的狼藉，七弟子凡一浇灭了四处的火焰。
“你们没事吧，受伤了吗？”防护结界已收，宁启拉着金锦起来，上下仔细观看；如雪扶着夕瑶，细心地帮她拍打灰尘。
两人被爆炸弄得有点懵，耳里嗡嗡作响，静静的傻站着，呆若木鸡，腿还有点抖，都没答话。
“小师弟！金锦！说话啊！”宁启拍了拍金锦的脸，看他没反应，又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了一下。
金锦还没缓过来，略有结巴：“没……没事，就手有点疼。”
“师兄师姐，我……也没事。”夕瑶腿软，身体轻轻靠着如雪。
爆炸时，金锦做为师兄对师妹是真的不错，速度极快扑向夕瑶，夕瑶的千叶鎏金镯自动开启了防御结界护住了两人，所以两人都没事。
宁启眉头一皱，声音含着怒气质问：“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炸这么厉害。”
金锦夕瑶知道，这次算是闯大祸了，结结巴巴，说了个大概。
“中级丹药刚入门，你们敢炼高级的，胆子真不小。你们材料还敢乱放，说，谁的主意？！”宁启气的青筋直冒，这幸好后山没人，并没有伤及无辜。就这两小仙的微弱道行，要不是夕瑶的护身手镯保护，说不定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我……四师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的主意，”金锦赶紧低头认错，“你千万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道歉认错这事金锦轻车熟路，认错态度端正、语气极好、表情还带着几分可怜。
“四师兄，我也不对，你别生气。”夕瑶这几百年，也没少跟着金锦这一套学，有模有样照搬了七八分。
以往两人淘气胡闹，就是这么一套就过了，可今儿两人算是遇上铁板了。
宁启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越想越火冒三丈。平时大家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极为宠爱，可是这一次也太危险了，师尊不在，要是出什么事，宁启都不知该如何交代。宁启越想越后怕，头皮发麻，气急攻心。宁启直接提溜起金锦，抗在肩上，反手就一个巴掌拍在金锦后股上。
“叫你淘气！就你大胆！”宁启的虎爪没留劲，边说边大力拍打。
金锦娇生惯养哪受过这个，开始大喊反抗：“啊！好疼！宁启，你这大坏蛋，你敢欺负我！我告诉师尊去！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凡一，你是我堂哥，你就看着我被打啊！快来帮我！”
金锦拳打脚踢，全身扭动，全招呼到了宁启身上。这点力道对于宁启来说，就和毛毛雨一样。宁启看着金锦还敢反抗，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更气。宁启心想反正打都打了，今天一定要金锦知道怕，原本还留了点手劲，现在拍得更凶。
旁边师弟们看着也不敢劝，心想这两人是该有个教训，他们也感到后怕。
金锦从嗷嗷大叫、大哭大闹，直到剧烈反抗也毫无效果后最后也蔫巴下来。
金锦趴在宁启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低头认错：“师兄我……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如雪看着不忍，上前说道：“四师兄，算了，我看小八也受到教训了。”
“以后还敢吗？”宁启见金锦软下来，气也消了大半。
“不，不敢了。”
“我罚你，服不服？”
“服。”
“小九。”宁启飘了一眼夕瑶。
夕瑶一个哆嗦：“四师兄。”
“你是女仙，罚你去后山面壁抄写门规一千次，不抄完不许出来，你服不服。”
“服。师兄罚的是，小九知错了。”
后来凡一在炼丹房废墟里，发现一枚没被炸毁的丹药交给回来的师尊。这枚丹药虽没练成，但上神芷夕还真的从中得到启发，改良了怒神丹，不得不说，锦鲤运气，确实上佳。
夕瑶此次虽然是受罚了，但是在这样严厉又充满关心的情况下，突然对这里有了家的感觉。夕瑶觉得此次确实是她不对，师兄师姐们对她是真的关心的，她不想让他们这么担心。此次之后，金锦夕瑶收敛颇多，一改以往游戏态度，从此认真修行。
就这样又过了六百年，危之山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宁启晋升上仙，整个危之山一片喜气洋洋。
宁启成上仙后，师兄间再次日常对练，金锦明显感到与以往不同。
“哇，累死了，累死了！变成上仙实力会相差这么多吗？”金锦没有形象的瘫躺在地上，像一条咸鱼。
宁启拉起金锦：“又没个形象，起来。”
金锦坐起后直接靠在了宁启身上。宁启递水，金锦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任由宁启帮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滴。
丹炉炸裂以后，金锦和夕瑶认真修行，比起之前，略有小成。金锦想着那一轮爆炒栗子，还就真有点怕宁启。总算有位能管住这位金贵小王子，上神苍合乐得把监督修炼责任直接甩给了宝贝徒弟。
宁启奖罚分明，罚是真罚，奖也是真宠。
“小师妹。”凡一递水给夕瑶，不经意闻到她身上的花香，耳根一热。如若平时，夕瑶身上的花香是几乎闻不到的，但激烈战斗之后，香味随香汗自然隐隐飘出，随风飘散，似有似无，略带撩人。
除了金锦夕瑶体力不佳，其他几位谁也不是个服输的性格，起身再次和宁启对战。金锦夕瑶在旁观战，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金锦问夕瑶：“五师姐太帅了！是不是？”
夕瑶点头，眼神略带羡慕看着如雪恢复本体，露出真身向宁启发动攻击。
一头银狼，银白色的毛在空中化为云雾，幻化成多道幻影，同时扑向宁启。像银狼这样的神兽，本体攻击强大，速度极快，战斗中优势很大，而且外型长得也很漂亮。夕瑶和金锦这样本体弱小毫无优势的，在旁只有叹气的份。
除金锦外，夕瑶最乐意和如雪呆一起。如雪长相比寻常女仙更英气些，举止间有男人的豪迈，但又不会粗鲁，鼻梁高挺，神采四溢，英姿飒爽。夕瑶对如雪有种崇拜的感觉，觉得自己的身子那是太不争气了，夕瑶多次以如雪为模板修炼，收效甚微，花仙的身子骨实在太弱，只能放弃。
眼看如雪不敌，离落叫道：“四师兄，我可要去帮师姐了，如何？”
宁启自信回话：“放马过来。”
离落恢复崇明鸟真身，与如雪搭着协同作战，三人战成一团。白虎是个速度极快又皮厚力强的物种，如雪离落两人合作也没占到半点优势。
比试点到为止，见白雪离落败，凡一起身拱手：“四师兄，多指教。”
师兄弟几人，除宁启外，凡一的实力最强。龙族是个古老强大的神族，黑龙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龙吟伴虎啸、虎卧随龙跳，龙争虎斗好不精彩，连上神芷夕和苍合脸上露出欣慰，同时在旁指点徒弟。
“堂哥加油！”金锦在旁呐喊助威。金锦和凡一，同为龙族。
两盏茶后，宁启胜。凡一大口喘气，虽然落败，脸上神情不卑不亢。
“四师兄，你好厉害！”金锦迎上前递了手帕，语气一片讨好赞扬。
宁启打趣：“哦？我刚刚听着，你可没帮我加油。”
金锦微笑回对：“那是我知道四师兄你一定会胜，自然是不用加油的。”
“就你嘴甜，什么都是你有理。”宁启嘴角一勾，拍了拍他的脑袋。宁启身材高大，比金锦高出一头。
师兄弟六人集齐站立，上神苍合开口：“这次宁启晋封上仙，白虎族大宴天下。你们收拾一下，宁启，你先下山回家，七日后为师携带你的师弟门一起去白虎族为你庆贺。”
众仙短暂送别宁启，金锦看着师兄走时背影神态有些落寞。
夕瑶轻声安慰：“不舍四师兄啊？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
“我才没有不舍呢。”
“师兄平日对你最上心，你不舍也不奇怪的。”
“他是天天管着我。”
“四师兄是上仙了，以后说不定管不着了。”
通常修成上仙以后算是学业有成，极少有人会继续留在师门的。仙界会封其官职，或自立门户，或者回归家族，像宁启是白虎族的大王子，肯定是要回白虎族的。
金锦平日里叽叽喳喳，此时难得沉默。
夕瑶看金锦不开心，找了一个话题问道：“你给四师兄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还没想好，你呢？”金锦总是觉得送的不够如意。
“我送这个新炼制的萦香定神丸，如何？”
六百年来，夕瑶炼丹技术大有长进，这个药丸里加了灵泽花蜜配合夕瑶的仙力，可以安神，解除如混乱、迷魂、中毒状态的一种仙丹。
金锦摸了摸头：“甚好，我的礼物还没想好。”
“四师兄平日最宠你，你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就因为师兄对我很好，才想送给特别的。”
夕瑶微乐：“慢慢想，你不总说自己是锦鲤天生好运吗？总是可以想到的。”
金锦听完眼神一亮，他知道送什么了，这个礼物一定永远都能陪着宁启，宁启也一点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