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满（1/1）

秦鸢说的每一个字，江凛都不想听，他哑着喉咙问她：“我只问你一句，从头至尾，你爱过我吗？”

秦鸢沉默了。她知道，只要回答他一句，没有，江凛就会彻底死心，坠入深渊。但她说不出口，一是她没法对江凛那么残忍；二是她没法对自己撒这个谎。

她不仅爱过，还深爱着。江凛，也许会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爱情。但她是个胆小鬼，年纪还太小的时候，就见证了父母所谓爱情的支离破碎，不想步母亲的后尘。

秦鸢不说话，江凛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盯着她。一分一秒，都像是在等待被凌迟。最后，还是江凛先绷不住了。

“爱过也好，没爱过也罢。秦鸢，你赢了。”

江凛拉开会议室的门，背对着秦鸢，声音恢复冷静：“用来改造的房间，我会拍照发你，其他你直接跟我经纪人对接。秦鸢，祝你跟你的新男友，长长久久。”

门砰地一声关上，秦鸢再也绷不住了，两行泪滑落。助理带着咖啡回来的时候，秦鸢还失神般坐着。

助理还是没忍住八卦：“鸢姐，你是不是认识凛神啊？”

秦鸢回过神来：“嗯，高中校友。”

助理：“可我看江凛凶巴巴的样子，好像你欠他几千万似的。”

秦鸢被逗笑：“也许我以前真跟他借了钱没还？好啦，继续工作。”

那边的江凛，没跟李达打招呼，就直接进了车库开车离开。把自己关进地下乐室，关了手机。

李达挨个给工作人员送完咖啡，才发现江凛不见了。匆匆忙忙赶到江凛家，地下室反锁着，电话关机。他气得吐血：“真是上辈子作孽，怎么摊上这么个祖宗。”

好在第二天，江凛恢复了正常，工作、吃饭、运动、写歌，一切照旧。但李达知道，这样的正常，只是表面的正常。他知道，江凛房里的灯，是整夜整夜地亮着。再这么下去，身体就垮了，迟早要倒在台上。

李达跟着江凛整十年，江凛成了顶流，他也成了一线经纪人。他对于江凛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工作伙伴，更像是哥哥对弟弟的感情。他不能看着江凛再这么坠下去了。

于是，在跟Cue工作室沟通改造流程的时候，李达第一次自作主张，开车带秦鸢到了江凛的住处，郊区一栋隐秘的别墅。美其名曰，江凛对这次改造很上心，也比较挑剔，还是实地看过比较好。这是李达第一次带女人来江凛的家，他也是豁出去了，他赌江凛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在路上的时候，李达故意把话题往江凛身上引：“秦小姐跟江凛是高中校友？”

秦鸢看透他的心思，一针见血：“李总想说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李达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直来直去，一点弯子都不愿意绕。“我知道你的名字很久了，每次演唱会结束，江凛都会把自己灌醉，然后一遍又一遍在各个搜索引擎上搜你的名字，中文的、英文的，我一直想知道，秦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让江凛爱得连命都不要。”

“十年，终于见到了，你确实漂亮，甚至可以说艳压整个娱乐圈的那种。但你也确实够冷血的。”

听到江凛醉着酒一遍遍搜索自己的名字，秦鸢心里一颤，但表情还极力克制着如同往常。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刚出国那会儿学业压力特别大，每次焦虑到睡不着觉，她也会搜江凛的动态。她是看着江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但江凛，这十年，一点她的音讯都搜不到。

李达瞥了一眼秦鸢，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于是认命般接着说：“看来秦小姐对江凛是真的毫不关心。算我恳请你，江凛上次见过你之后，好几夜没睡过了，再这么下去，又得进医院。就算你对他毫无兴趣，也帮我劝劝他吧，身体是自己的。”

秦鸢缓缓开口：“他是个成年人，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我只能说，我会试试的。”

两人到了江凛的门口，李达按了好久的门铃，里面的人才出来开门。拉开门，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慵懒的家居服，明显消瘦了的五官。江凛的脸，生的极好看，就算是如此消沉，也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看到门外的秦鸢，江凛眼睛瞬间一亮，又立刻挪开视线，不想让人看到他下意识的变化。烦躁地理了理搭在额前的碎发，瞪了李达一眼，随后开口：“进来吧。”

李达心想，在我面前就别装冷酷了，明明就巴不得见到人家。以前要是自己领个女人站在家门口，别说进去了，这祖宗能跟我冷战上好几个月。

见秦鸢被领了进去，李达也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立刻开口：“秦小姐，我就不进去了，公司还有不少事要处理，等量完房间尺寸，沟通完改造事项，让他送你回家。”说完就替他们关上了门，火速逃离危险现场。

秦鸢还没来得及接话，李达就消失了。

江凛看她愣在原地，抬手戳了下她的肩：“走啊，不是要看房子？”

秦鸢无奈跟在他身后，说：“想改造哪间？别的嘉宾一般都是改造客厅或者卧室，不过卧室比较私密。”

江凛瞥了她一眼说道：“地下室。”

秦鸢无语，得，他说了算。

然而，跟着上了电梯，江凛却按下3楼的按钮，秦鸢没忍住发问：你家地下室在三楼？

江凛看她又呆又认真的眼神，突然很想揉揉她的头，但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住了。只是压了压声线：先去卧室换衣服。秦鸢更无语了：“那我其实可以在一楼等你”

江凛：“我得看着你，这是我家第一次进女人，万一你在我家装摄像头怎么办？”

秦鸢沉默，只得跟着他进了卧室。谁知道，一进卧室，江凛就直接上手脱了卫衣，一截白皙精瘦的腰直接闯入秦鸢的眼帘，都不由她拒绝，秦鸢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江凛，闭上了眼。

江凛似是铁了心要戏弄秦鸢一番：“躲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有了男朋友，放不开了？”

秦鸢也不甘示弱：“对呀，有男朋友当然要避嫌了。江先生要是有女朋友，也会把别的女人往家里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