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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远方(1/1)

记录32 【时间:未知】

睡到八点的玉砌被川楼拉了起来,在玉砌还未清醒的状态被挠了脸的川楼一点也不恼。

他给玉砌套上衣服,接着就要给玉砌换睡裤时——玉砌终于清醒了些。

他视线聚焦的往身下看,倒吸一口气,带着点儿恼怒按住了川楼的手。

“你真是……”玉砌想不出词,只好把被川楼扯到一半的睡裤提起来,站起身抬手就把川楼推出卧室。

“好歹给我一点隐私空间啊。”

川楼刚在门外站定,身后的房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川楼站在门外听着这句带着些底气不足的话,没再揭穿他,去厨房把刚煮好的早餐端出来。

自从川楼名正言顺的住进玉砌家后,玉砌时而打扫时而稍乱的家彻底升级成“谁进来了都会说声这跟高档五星酒店一样亮堂”的豪华版套房。

倒也不是家具更换或是装饰品换新。

而是川楼除去逗玉砌,处理多余公务,煮饭洗衣后的第一选择。

玉砌有时候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转头就见拿着拖把拖地的川楼,还会在心里感慨一句自己眼光真好,一箭双雕。

选的人特别到位——既是帅气养颜的恋人,又是帮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全能居家好男人。

现在,我们所谓被玉砌称为居家好男人的川楼同志正在检查家里的窗户和电闸。

他绕着家里走了一圈,除去玉砌还在换衣服的卧室没关,其他窗户都关好了。

玉砌拖拖拉拉的从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时,川楼已经坐在座位上读报了。

“几点的机票?”

“中午十二点。”

玉砌一边把放在桌子上的碗扒拉到自己面前,一边拿着勺子在碗里叉豆腐脑。

“那我们中午哪里吃饭?”

报纸上的新闻除去政治上的事件一篇接一篇以外剩余的篇幅是民生,低头看报的川楼带着金丝眼镜,屏去那自身而发的漠然外其实是很温文儒雅的。

“机场那边的伙食不好吃。”他从报纸上抬起头看向嘴里被食物塞的腮边鼓鼓的玉砌,“可以去楼下便利店买熟食。到时候去机场找微波炉加热。”

玉砌看了下时钟,已经快十点了。

“那确实没时间煮饭,不对。”他往客厅望,“那我行李呢?”

昨晚他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川楼怕明天累着玉砌,直接把他半拖半抱的塞到卧室的床上。

被强行按在床上的玉砌力气没川楼大,他想着等下自己常穿的内裤什么的私人物件都被川楼翻出来整理就觉得羞耻,抓起床上的黑色被子就往川楼头上套。

川楼单手拎住玉砌的右手手腕,弯腰倾身靠向对方,用右膝盖为支撑点支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按在床上。

玉砌被川楼突如其来的靠近所带来的力道稳不住身子,他本身就是跪在床上拿床单的,重心力被川楼这么一靠就不稳定,身子便往后仰。

手中的被子是玉砌从身后拿起来的,他本意是想用被子盖住川楼,但是见川楼就要走出去收拾行李,只好先把被子拉到自己头上在往前扑。

川楼见状怕玉砌摔了——于是,就变成重心不稳后仰的玉砌躺在被子上,被子被压在床上,川楼支撑在玉砌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玉砌见川楼逐渐向自己压迫就觉得不妙,想从他身下逃出,却被川楼按住了他想要起身的肩膀。

“你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小砌。”川楼低头擦着玉砌的脸颊,轻轻吹了口气。

最后的两个字被川楼那温润磁性的声音往下压,带着声轻笑,撩的玉砌有些受不住。

挣扎起身失败的玉砌如咸鱼一样大字型摊在床上,侧过头不想看见川楼的脸,抬手就被子蒙脸上,透过被子传出的音调有些发闷。

“才没有,是你多想了。”玉砌死死按住自己的被子,怕因为川楼的一句话就不争气脸红的脸被川楼看到。

川楼本来没打算逗玉砌的,他自己的行李也没整理完。但现在看到玉砌这副模样就觉得有趣。他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去勾玉砌脸上的黑色被单。

“那为什么要用被子蒙住你的脸?”川楼轻轻勾了勾玉砌脸上的被子,被子被玉砌压着纹丝不动,甚至更贴近玉砌的脸。

勾被子的手加重力气,川楼真的怕一个不小心这身体复原体力也没他好的玉砌“啪叽”闷死在被子里。

“把被子拿开好不好?”川楼低声的哄,“你不拿开我怎么知道——”

他语气微顿,勾被子的手转而捏了捏玉砌没被被子遮住的红色耳垂,“你脸是不是红了,嗯?”

玉砌是一点都不明白怎么自己遮住了脸还能被川楼看见脸红?

难道是因为他说的那一句话?

这也太神了吧。

觉得自己丢脸丢的无以复加的玉砌努力连带着被子滚成了蚕蛹,试图往另一边下床收行李。

他还是对收行李念念不忘。

川楼见玉砌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作罢,在玉砌从自己制造的蚕蛹里面出来时,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你慢慢玩。”川楼看着24岁还这么活泼乱跳的玉砌,感觉自己此时看玉砌的心态从看爱人转变成了看孩子。

他强行压住自己心底莫名油然而生的、老父亲般、看到自己孩子健健康康活泼乱跳、而产生欣慰的情绪,低咳了一下,“我去收拾行李了。”

玉砌一只脚被被子卡住,正在强行往上扯。见川楼把主卧的门都关上,心想自己行李已落入敌魔之手,再无回抗之力。

随后就倒在川楼睡的床上,为自己的个人隐私默哀几秒钟。

倒也不是不愿意给川楼看自己的私人物件,就是两人刚在一起多少有点儿尴尬。

对,有点儿不习惯。

躺在床上的玉砌胡思乱想了一会,也闹累了。等川楼收拾完行李过来,玉砌已经睡着了。

回想结束,玉砌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有些咬牙切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川楼,语调平淡:“我想熟悉一下我自己行李箱里面的衣物摆放。”

川楼把手中的报纸折了几折,见玉砌早餐吃完就起身收拾碗筷。

“到A镇在看也来的及。”他无视一直瞪着自己的玉砌,把他面前的碗拿到手上走进厨房,“现实打开了整理好会费点时间。”

玉砌再次对照了下时间,估算完确定川楼说的无误,只好做罢。

从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份意面,两人风尘仆仆赶往机场。

距离登机前还有几分钟,川楼才把手机放下,转头看向一旁吃面的玉砌。

包装盒里面的面所剩无几,玉砌抽了几张纸擦了下桌面后,筷子随着包装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刚刚看什么呢?”玉砌吃饭的时候没怎么看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身侧玻璃窗外来往的人群。偶尔会留意到川楼一直打着字,看起来像和谁聊天。

对方发来的消息被川楼划掉,随即手机屏幕切换到了主页面。川楼抬头笑笑:“没什么,有些疑问咨询别人罢了,走吧。”

机场的播音循环了两遍登机提示,玉砌拖着川楼贴心整理好的行李箱,通过安检后进了飞机。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对着自己的座位号,站定在右侧的其中一排,抬手就把行李箱放到了上边行李架上。

川楼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与玉砌的行李箱相贴。他把大衣搭在手上,坐到玉砌身边。

“你先睡一会,等下还要中转。”

快到午觉时间,玉砌此时也有些困了,他含糊的回应一声,没过多久就沉入黑暗里。

川楼坐到位置上后不久,把电脑包放在桌子上没动。他此时还在想刚刚手机上与田久的聊天内容,思绪停在田久的寥寥几句话上,心情复杂。

记录33【时间:未知】

“我初二不全在学校,他不在我们班我也不是很清楚状况。”

“初三他的状态或许不错吧,没有什么印象他有什么情绪不稳定的时候。”

“九,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怀疑初三治疗这个时间有问题?”

“为什么?”

川楼顿了会才回答田久的话。

“因为我初一和小砌交往过。”

“时间对不上号。”

田久没有立刻回复川楼,而是像是问了谁的话,过了一会才回复。

“但玉砌初三那次暑假去医院住了一阵子。”

“我和我女朋友都记得他当时去医院了,不可能记错。”

“不信你自己去问问玉砌。”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问玉砌他父母,他父母好像……不是很让玉砌谈恋爱。”

“同性之间的。”

……

Caleb:“你怎么知道?”

田久:“我听玉砌说的。”

田久:“他那次只说父母不会同意他谈。我一开始以为是男女,直到我那天在登山的时候见到了你。”

田久:“你没回来前玉砌有时就跟我讲你的事。”

田久:“他当时的样子看上去很避讳提同性,不知道是父母对这个的态度问题还是怕我反感。”

田久:“我还以为你会隐藏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条消息刚刚被川楼从通知栏上划掉,现在它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屏幕上。

川楼在手机关机前回复道:“这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田久看到消息有些讶异的挑挑眉,过了一会才回复川楼:“你确定玉砌会接受把你俩关系公开?”

一连续中转下机找目的地问路中,真正到了A镇已经是快晚上。

玉砌站在船的甲板上看不远处的雪山,风大的把他的脸吹红。

“我靠,真的好冷。”

不远处的雪山在已是傍晚的情况下看的不真切。船下的海水深蓝,随着船经过而溅起层层叠叠的小浪花。

玉砌穿着长袖衣服外面围着一圈围巾,他带着路上商店里的棉织帽子,站在外边看了一会冰山景色就回到了屋内。

推门进去瞬间暖和了许多,他笑着给川楼指自己冻得有些通红的耳朵。

“我们早上还在夏季,现在就在过冬。”

南方的九月秋天不冷,有时还很热。

“真快啊我感觉。”玉砌有些意犹未尽,这是他第一次出国,“我一路睡着睡着就路过一个亚洲了。”

川楼笑着递给他一杯暖手的咖啡,“明早要是坐船可能看到鲸鱼。”

“是吗,那我刚刚都没看到。”玉砌兴奋的瞪大双眼,忽然想到明早已经在镇里了,就有些失落。

“那你现在再出去看看?”川楼也不知道鲸鱼什么时候会出现,这里没有解说鲸鱼的专家。

“好。”身体回暖很快,他再一次推开门走了出去。

川楼跟在他后面,低垂着眉眼,轻轻勾着唇角听玉砌讲着路途看到的风景,和看到的建筑。

他是第一次见证到西方与东方建筑风格的差异,连路边屋子的窗台上摆放着的一盆花都能描述半天。

玉砌走到刚才望风的位置看,刚才没说多久话,天色却已经暗的看不清。

“估计是看不到了。”玉砌说着话,面前浮起薄薄的雾气,“什么时候到小镇?”

“晚上先到挪威。”川楼把手从兜里伸出来,整理下玉砌被风刮乱的围巾,“A镇虽然在瑞典但在边界,从挪威过去更快。”

玉砌把脸埋进围巾,突然张开手抱住站在他身前的川楼。

“川楼,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川楼被玉砌扑的后退了一步,他低头问:“怎么说?”

“因为我出一趟远门什么都不用关心。”玉砌从川楼怀里抬起脸,勾着唇笑,“所有需要操心的事都由你解决。”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对我这么好呢?”

川楼轻轻笑了声:“那你现在发现也不迟。”

玉砌一路以来一直以为是直接到小镇的,所以看到川楼提前订了宾馆有些讶异。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订好宾馆的?”

“和你朋友吃饭的那一天。”

“……你怎么确定我会选这个景点?”

“猜的。”川楼没有过多解释,低头查看刚开机里手机传来的消息。

田久的红点被压在其他消息下方,川楼回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才看到他发的这条消息。

他的目光顿在消息上几秒,打开输入法回道:

“总有一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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