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性本善（1/1）

师徒二人离开金銮殿后，便乘车离去返回玄崖阁。

马车路过集市的时候，李玉突然想到什么便对着老师说：“老师，王勋之子王仁与弟子交情颇深，如此高中，弟子想要前去祝贺。”冯老点了点头说：“是该祝贺，去吧。”得到老师的同意后，李玉走下马车目送老师离开。

李玉左逛逛、右看看，心中无比兴奋，好像是自己高中一样。

在李玉前方不远处有一位老人牵着一名女童在游逛赶集。老人约有六十多岁，弓着个腰，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身上的衣服满是各种各样的修补；女童约有七八岁，系着个小辫子，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

“爷爷，我想要那个。”

稚嫩的声音从女童嘴里发出，传入老人耳中。老人低头看见女童正伸出手指着前方，顺着女童所指的方向便看到不远处有个小贩正在卖一些用稻草扎的草人、草马等玩意。老人一脸宠溺的看着女童说：“好，只要领领乖，爷爷给你买。”随后攥着女童的小手朝着商贩走去。

小贩正在编扎草人，瞧见一老一少驻足观赏，遂放下手中尚未完成的作品起身笑嘻嘻的说：“二位来看看，咱这都是刚编扎的，多好看啊，有草人、草马还有小燕子呢，你看看小燕子还会飞呢。”小贩取下挂在架子上用稻草编扎的小燕子在女童面前‘飞来飞去’，女童见状露出喜欢的眼神，小手拽了拽爷爷那满是补丁的衬衫。

老人看孙女喜欢这个东西，思考片刻后询问小贩：“老板，你这个草燕子多少钱啊？”小贩回答道：“咱这都是干净的稻草，价格也是童叟无欺，你说的这个燕子只需要五个铜板。”“啊？五个铜板啊？”老人听见一个稻草编扎的燕子竟要五个铜钱，大吃一惊。可低头看向正盯着燕子看的孙女，叹了一口气后，便从怀中掏出用碎布料包裹的钱财，老人低头清点着，一个铜板、两个铜板、三个铜板……

过了一会，老人将随身携带的钱财仔细得清点完毕，身上只有十三个铜板。今日是孙女七岁的生日，想着带孙女来大城市见见世面热闹热闹，便把家中珍藏已久的钱财都携带出来，虽然不多，可已是全部。老人看着小燕子陷入思索，若是买下这只燕子，那恐怕返回途中所需几天的干粮钱都不够了；可若是不买的话，孙女一定会很失望吧。自己只剩这一个孩子了。

女童察觉到爷爷纠结的表情，虽然自己很喜欢这只燕子，还是懂事的告诉爷爷说：“爷爷，领领觉得这只燕子不好看，领领不喜欢了，咱们走吧爷爷。”话虽如此，可一个七岁的孩子又怎会掩饰自己的谎言呢？一边告诉爷爷不喜欢燕子，一边又眼巴巴的看着燕子。老人咬了咬所剩无几的牙齿，一狠心，还是决定买下了这只燕子。大不了返回的那几日路程，自己不吃喝，让孙女吃饱就行。

女童心里有些失落，但见到爷爷买下了这只燕子送给自己，顿时高兴的抱住了爷爷的腿使劲的蹭了蹭，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惹人喜爱。老人见到孙女这般开心，皱巴巴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爷孙二人继续游玩。有了燕子之后，女童便不再提任何要求，即便是集市有许多贩卖冰糖葫芦和小吃包子一类的小贩，女童也是闭口不提。

李玉见到这二人，回想起自己幼年，那时候自己还是孩童，父亲还尚未有生计，自己和姐姐常常食不果腹，即便是如此饥肠辘辘，但仍是故作坚强的告诉父亲说自己身体小吃的并不多。可有一次实在饥饿难耐，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被父亲听到，父亲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物件后便离开家中，待父亲返回，手中便拎着许多平日买不起的烧鸡。后来才知道，父亲卖了母亲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即便是后来父亲找到了在铁匠谋生的工作，领到了工钱后，再也寻不到母亲送给父亲的定情信物了。为此，在深夜常常能看到父亲暗暗悲伤落泪。

李玉大步流星走到爷孙二人身旁，老人初见李玉自是不识，下意识的将孙女护在身后。李玉说：“老先生，晚辈初来乍到，在武都城也没有亲人可以投奔，此刻腹中饥饿难耐，烦请老先生能带着晚辈寻一家食肆吗？”

老人本就是热心肠，听到李玉和自己一样初来武都城，又听到李玉说到饥饿，老人感同身受。自己家徒四壁，又有孙女需要照顾，饥饿早已常年为伴。老人回想起刚才与孙女路过一家食肆，闻着挺香，便热心肠的带着李玉过去。到食肆门口后，老人指着食肆告诉了李玉后转身就要离开，李玉挡住老人的去路恭敬的说：“多亏老先生热心，不然晚辈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晚辈瞧见这时辰也快到午饭了，晚辈想邀请老先生一同进去吃饭，还望老先生赏脸。”李玉盛情邀请，奈何老人不愿进入。老人知道自己身上只有八个铜板，买些烧饼干粮给孙女充饥便可，食肆自己是消费不起的。老人虽是不愿，但孙女嗅到食肆里面传来的飘香后，小肚子开始时咕咕直叫，即便是嘴上没说，但是口水已经流了好多。不得已，只得跟着李玉进了食肆，寻了一处偏僻角落坐下。

李玉直奔柜台寻到小二，指向角落坐立不安的爷孙二人说：“伙计，看到那里的爷孙二人吗？你把你店里的拿手好菜上一些给他们，这里是一些银子，等会结完饭钱剩下的转交给他们即可。”小二顺着李玉所指的方向看到了爷孙二人说：“没问题，客官放心。”

过了一会，小二端着几道美味佳肴上了饭桌。老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平日里只见过官老爷这般阔绰，可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农民，哪有钱财吃这些东西啊！老人喊住了小二说：“东家，这些饭菜我们可没有点，你不能硬上啊！”就连一旁早已饥肠辘辘的女童看着从来没见过的佳肴也丝毫不敢动筷。小二安抚着二人说：“客官不必紧张，这些饭菜已经结过账了，就是那位公子，那，唉？人呢？刚才还在那呢？”小二正准备指着柜台旁的李玉，扭头发现已经不见踪迹。听到小二说已经被一位公子结过账了，老人顿时明白定然是刚才那位问食肆的年轻人，老人感叹，随后将烧鸡的两条鸡腿掰下来给孙女。一桌美食很快便被消灭殆尽。二人吃饱喝足之后准备离去，小二拦住二人说：“老先生，这是那位公子留给你的，你拿去吧。”

老人有些迟疑的接过沉甸甸的银两，想要寻找李玉答谢，可李玉早就不见踪影。老人对着孙女说：“今日遇见贵人了，日后定要积德行善！”说完便带着孙女尚领领离开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