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禁制（1/1）

两个儿子，古大和古二比平时吃饭更加规矩了，生怕在木兮面前表现得不够礼貌，留下坏印象，甚至脸还一红一红的，不敢正眼看木兮。

只有阿茶姑娘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即将到来的婚事，一脸喜气洋洋：“哎，人要是有缘分，挡也挡不住，你看我和崔公子就是，多少年不见却一见如故，就好像他在等我，我也在等他似的，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我们会在一起，少时谁会想到这么多呢。对了姐夫啥时候回来呀，好久没回来了，我还要和姐夫说说这件喜事呢。”

“私塾先生说吃饭的时候要安静，要是说话容易咬到腮帮子或舌头。”古大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事小姨磨磨唧唧有一个多月了，翻来覆去，还是她的缘分是多么深，多么幸福……

“你这小乌鸦嘴！”阿茶生气瞪了一眼古大，却被古夫人模样狠狠压下去。仿佛提醒她注意尊卑，毕竟这事在古府，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来自古老师！

饭后，两个儿子各自习武、温习功课去了。那阿茶迫不及待地去和崔公子约会去了，欢呼雀跃如同一只小麻雀。

古夫人又坐在院子里惆怅起来。木兮被安排到客房，她可睡不着，两夜正是听人讲心里话的时候，便出来走走，拿出了绾青曾经给自己的兰花茶。

“夫人，要不试试茶叶，老家的东西。”木兮说。

夫人点点头，打发了丫鬟，亲自泡茶。

“你很懂得礼仪，不是大户人间也是小家碧玉，这茶也不是寻常茶叶。”古夫人叹了口气，泡好了倒了两杯。

“我家道中落。”木兮笑笑，“人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想的太多也没用。”

古夫人似有所思。

“以你的姿容找个好人家嫁了不难，往后也有了依靠，相夫教子也能安稳一辈子。”夫人说。

她怎么知道木兮想求得的从来不是这种安稳。

“谢谢夫人的善意。”木兮说，“夫人是不看好崔公子还是不看好阿茶姑娘和他的婚事？夫人似有不悦。”

木兮继续打探人家的隐私，努力充当一个合格的知心妹妹。

“哎，有些事一言难尽……”夫人的惆怅更深了。这让木兮立刻捕捉到，自己说的那两点都不是她的惆怅所在。

“夫人的两位公子将来必所有作为。”木兮看向他们练剑的影子，今晚他们格外卖力，就在木兮不远处，一个个动作标准到位。

“但愿如你所言，希望他们都能过上想过的生活。”夫人说。

想过的生活，难道夫人现在的生活是不想要的么？木兮继续往外套话，决定先卖一下同情：“一个男子想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是相对容易的，对女子来说却太难了，这世界对女子的包容性太低了。别说很多职业都是男子从事女子不能，就连婚姻，合离书之类的也是男人做主，似乎我们女子只是依附于大树的藤曼，说不定那天就因为没有养分干涸而死也没有人在意……”

木兮的话正中夫人下怀，两人喝完茶后，夫人又觉得意犹未尽，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两儿子睡觉去了，可阿茶还没还有回来，夫人便拿出了一些清酒和木兮小酌起来，这酒，酒精度低，小酌不会醉，只会微醺。

“有时候觉得活着很无趣，不少事不能如愿以偿，你说长大了也会这样么……”木兮继续引导古夫人。

“长大了就更会这样。所以你在你年轻的时候，如果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一定要去做，否则长大了就更没有机会了，女人更是如此……”古夫人继续喝酒，不知不觉眼泪渗出来了。

“两个孩子你更喜欢哪个？”木兮问。

古夫人笑笑：“自己的，都喜欢。如果二选一，就第一个吧。”

“像你这个年纪多好，可以毫无顾忌的喜欢一个人……”古夫人继续说，抚摸着自己的玉镯，似乎在思念着什么。

好么，木兮心想。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有打不破的禁制。在情感里，从来没有毫无顾忌。

“有时候时间不对，人物不对，地点不对，反正最后就没有在一起，或者不会在一起……”木兮叹息着。

古夫人听着，仿佛找到了救赎自己的知己一样：“你小小年纪，怎么像活了几十年的人一样。”

“崔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木兮问。

“啊，他啊……”古夫人愣了一下。这时候，阿茶带着崔公子来到古府了！

“姐，你还记得他吧！”阿茶挽着崔公子，一点也不像出阁前大家闺秀的腼腆模样。

崔公子可没有想的年轻，到和古夫人年纪相当。和阿茶站在一起，更像是萝莉和大叔。

“我可是喜欢崔公子好多年了，如今心愿实现，可真是太好了。”阿茶黏黏糊糊。

崔公子很不自在地看着古夫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最后说了句：“古夫人好。”

古夫人冷冷一笑。

阿茶赶紧弄了新的茶，几个人坐下来闲聊，木兮也在这里，场面一度尴尬无语。基本都是阿茶再说如喜欢崔公子，如何和他有缘，如何重逢之类，以及嫁妆，婚后生儿育女之类没羞没臊的话。

“这些成亲后再说比较好。阿茶。”古夫人听不下去了。

“反正我已经是崔公子的人了。”阿茶脸一红，依偎在崔公子身边。却没注意崔公子一直在看着古夫人，眼神沉静，沉静中又有一些非常的东西。

“小要饭的怎么也在这，还不去端茶倒水？偷听别人说话，你害臊不害臊啊？”阿茶很不自在。

“你未婚先行房事，在大唐律法来讲，就已经不贞洁了，按律法来说不配办婚礼。”木兮想了想回了这么一句。

气得阿茶差点掀桌子。倒是把古夫人逗笑了。

“我要早些休息了。”古夫人起身。

“送送你回屋吧。”木兮扶着她一起往回走。

……

“那人谁啊？”崔公子看着她们得背影惆怅问道。

“我姐刚捡来一个逃荒得，没大没小，明天我就把她扔出去，晦气。”阿茶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