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一张面具走天下（1/1）
忽然喜欢鬼市，就喜欢它的鱼龙混杂，有一种超然的安全感。果然最不安全的地方才最安全。
这两个男人，越聊越欢喜，时不时传来笑声，在风里，而小院子里，还挺舒服的，夹杂着梅花的香味……这里，就像江湖中一个栖身的地方，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关起门来，其实还挺好的，可以逃避所有烦恼。
出门的时候，一张面具走天下。
喝的差不多了，邢夜和蛤蟆都知道适可而止，七八分醉意上头。蛤蟆赶紧收拾桌碗瓢盆，让邢夜大人陪木兮聊天去。
“阿夜，你收一下，我跟蛤蟆说点事。”木兮说。
“好。”邢夜利索答应，就接手过来。
“走，咱们进去。”木兮说。
进屋之后，蛤蟆立刻跪下：“妖女大人，别，别赶我走，我真的啥都能做。您要是赶我走了，我就没地方呆着了，鬼市之外更是呆不下去，我，我没有身份，才来这鬼市的，外面，我就是个死人。”
木兮扶着蛤蟆起来：“你不辜负我，我就永远不会辜负你。”
“其实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木兮接着说。
蛤蟆泪奔涌而出，生怕她不要自己了。
“要是哭了，就没办法给你的脸动刀了。今晚就开始吧，你也早点有崭新的面孔。我这几天都会在在这。难得心里清净。”木兮说。其实给死人动过无数次了，活人嘛，还是首次，但开刀和缝合技术都差不多……
“好好，好好。”蛤蟆赶忙抹掉眼泪，对天发誓，“蛤蟆我这一生誓死追随妖女大人，永远做妖女大人的随从，管家，永不背叛。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在鬼市，誓言是会实现的，这里的人敬畏誓言。白鹤堂时，蛤蟆没有发过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现在，心甘情愿。也许就是为了等一个心甘情愿吧。
“蛤蟆，不用，我信你。”木兮淡然回答。然后开始准备手术工具，让蛤蟆躺下，擦干脸颊。自己准备了热水，毛巾，火，验尸刀，针线，药剂，棉布……
给蛤蟆喂了麻醉药，他昏昏沉沉睡下去了。木兮在他脸上画来画去，还是觉得椭圆形脸更适合他，于是开了眼睛，鼻子，修正嘴唇，脸颊等部位。这可比验尸繁琐多了，验尸多少不用在乎太多，这个不一样，成品需要美感，需要艺术感。蛤蟆虽然只有半张脸，可另外半张脸眼睛鼻子嘴其实都是有的，只是你粘连在一起了。
木兮一点点破开，然后让皮肤各归其位，顺便调整形状。足足忙了两个时辰，汗水不知湿透了多少次衣裳了。邢夜忙完家长里短就进来给木兮当下手。最后终于，手术完成，整张脸缠上了白布。邢夜熬了药，等蛤蟆醒了，先让他喝药……
过了三天，木兮拆下白布，药也换成别的了，从防止感染到促进伤口愈合。蛤蟆一步步走到镜子前，真有些害怕，本来就讨厌自己的样子，基本不照镜子，这次，他无法想象。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更加面目全非的样子，无论妖女大人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自己的内心是不会变的，永远充满了敬意和惧意！
颤颤巍巍走到镜子前面。
木兮拆下白布，让他缓缓睁开眼睛。蛤蟆努力闭着，其实不敢睁开，不想看到自己的丑陋模样，虽然是男人，可也介意这一点的。哎，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于是蛤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愣住了……
那是谁？
镜子里的人是谁？不能说粉雕玉琢，但看上去绝对是中上等的一张脸啊！蛤蟆笑，他也笑，哭他也哭……蛤蟆手舞足蹈做各种动作，生怕那个人不是自己！
“妖女大人，阿夜大人，我……那是我么？”
“可不就是你。”木兮和邢夜异口同声！
“我，我……那是我！！”
“对，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了，往后余生，这都是你。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哭，因为皮肤还没有完全愈合，也不要大笑，要过一个月，才完全可以。还有记得按时吃药。”木兮嘱咐。
蛤蟆连连点头，他要买十个镜子，全部放到自己的房间里，睁眼闭眼，时时刻刻都要看到自己的新样子。太喜欢了，无以言表！
“我重生了，我重生了……”蛤蟆摸着自己的脸，有点语无伦次。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激动过。激动之余，没有忘记给妖女大人磕头致谢。
木兮让他起来，以后自己人，不必如此，他就是蛤蟆大人……
木兮也给蛤蟆的面具换了样子，虽然还是蛤蟆，可新面具明显充满了王者风度，那是蛤蟆中的王者，不是寻常的蛤蟆啊！
“从今日开始，就是崭新的开始了，蛤蟆大人，你是梅花古宅的大管家，蛤蟆大管家！”木兮赐予她新的面具，上面还有两个红色流苏。
“我会珍惜！”蛤蟆接过来，心里异常激动。鬼市，他爱死了这个地方！几日之间，竟然犹如做梦一般，平步青云是如此之快……
……
“什么时候学易容？”阿夜问。
“第一次，试探着来的。”木兮笑笑，“怎么，阿夜也想换一张脸？”
“如果你需要练习品，那也就愿意。”阿夜低下头。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原本就是你的样子。”木兮笑笑。
这时候，远远听到铃铛声，眼看着，团主带着两个人走过来了。
“她真的有八十九岁了么？”阿夜说完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话多了，以前不是这样，怎么鬼市就会这样，显得不专业了。
顷刻间，团主已经走近了。
“我可是带了礼物来的。”小团住说完将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推过来，“送给你，当个见面礼，院子里需要看家护院，打打杀杀，逛街拎包的，都不在话下。”
“我怕养不起，不必了……”木兮就知道她来者非善。
“不会，他们一个叫一，一个叫二，我训练多年很听话，而且自带粮票，放心。”团主绕着木兮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