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窝囊废（1/1）

“你也敢配称我爹！”邢大人恼火。少见地恼火。一把掐住老瘸子的脖子，将他微薄的身躯拎了起来。

老瘸子一条腿在空中晃荡着，气血上头，满脸涨红，分分钟就要断气的样子。两人都是怒目相视，四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多年不见，甚至素不相识，却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邢大人还是掌握分寸的，差不多的时候把老瘸子放下了。老瘸子在一边弯腰咳嗽。

“休想四处给人当便宜爹。”邢大人还是恼火，爹，这个字眼，在他看来就自带火气。

“你小时候让你抓蚯蚓喂鸭子，结果你挖蚯蚓的时候把小鸭子的头给砍掉了。你最喜欢吃你娘做的小炸鱼，鱼鳞炸得酥酥脆脆。你还喜欢吃白水煮豆子拌饭能吃两碗……”老瘸子说得件件事，每件都对。

这些细节除了亲娘只有亲爹知道。

再看老瘸子，邢大人完全想不起来。亲爹离开自己时完全不是这样子，而是意气风发。他现在一定是幽冥船上的大人物。

“你上过幽冥船？”邢大人继续怒目相对，甚至听到那些细节之后眼神更加愤怒。

“当然。”幽冥船是老瘸子最大的资本。上去过，下来过，还活着。

“你见过我爹？否则怎么听来这么些趣事！”邢大人绝不相信眼前人就是他苦苦寻找近一生的爹，这样一个窝囊废，也配？！

他的亲爹，一定是幽冥船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定是这样，才配得上自己多年的苦苦追寻，不惜一切代价的追寻！

“你爹我就是在幽冥船最底层黑暗的船舱里，每日每夜地给炉子添木柴，烧啊烧，船好划啊划，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潮湿的船舱，都没见过船上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我的一条腿也成了柴火烧掉了，和船舱里干活的其他人一样，这就是你的亲爹！我吃得的生虫子的馒头，长绿毛的剩饭剩菜，我每天挨打，只求着能活下去，别饿死，这就是我在幽冥船的生活！”老瘸子一一道来。

“为了能让你过上好生活，我在那拼了老命！你却敢对我不敬！”老瘸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公。他的儿子不应该如此风光的做过刑部尚书，应该是街边捡破烂的，要饭的，比自己还差，那才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那么成功！相比之下，自己连一点点尊严都没了，都没了！

老瘸子一巴掌要打过去，发泄这些年所有憋着的恨意。

邢大人岂能让他得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拧到背后，缓缓地将它压断，享受着他的疼痛和挣扎。

“疯老头子，竟敢冒充我爹。我爹也是你这样的人配的？窝囊废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墙壁撞死了，免得给人添麻烦。活着就是耻辱，浪费粮食。”邢大人把他手臂弄断之后，又把他狠狠一顿揍，鼻子眼睛血肉模糊，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就在邢大人再次靠近要结束老瘸子性命的时候，老瘸子背后拿出一把小刀捅进了邢大人的胸膛里。

“你早该死了！在我上船前就改变你溺死！不，在你生出来的时候就死掉！”老瘸子说完倒在地上，一滩血迹，明显失血过多。

邢大人一点刀伤不疼不痒，按住伤口。

等他们罗里吧嗦对峙完，木兮给邢夜和阿虎使眼色。两人早已等得迫不及待，一起上去和邢大人打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呵呵。”阿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

多熟悉的声音！邢大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的两个干儿子！爹找了你们好久了！”邢大人大笑，笑中带着轻蔑。臭豆腐也敢把自己当盘菜端上桌子！

“你为什么杀了我全家？”阿虎明知故问。就是想当面问个清楚明白。想听他亲口说。

“哈哈，你全家命如草芥，就像蝼蚁，让我杀了是他们的幸运，你们才有今天！你们竟然没死，呵呵，也快了。”邢大人继续鄙夷地笑着。

阿虎满眼红色血丝，立刻上涌，现在他想亲手解决了他，一了百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都不想了。狠招过手时，却被邢夜拦住了。

“你能忍，我不能！”阿虎对邢夜也怒目相视了，这个时候阻拦自己的都是仇人。这个仇，必须得报！

邢夜不想牵连木兮。邢大人若是死在这，没说的。可死在自己和阿虎手中，势必牵连到木兮，甚至大理寺。那就洗不白了。

邢夜看着邢大人。这一点，他也算计到了吧。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比二虎子冷静，一直都是，所以我其实更得意你，但他更衷心，就是更蠢的意思，而你会思考。”邢大人不知为啥，总是在笑。自从老瘸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开始，他就总在笑。

邢夜知道怎么刺激他：“我父母死了，至少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们。而你呢，你的一生就像个笑话，杀了两个亲生女儿就为了上船，找到所谓的亲爹，你以为是船上的大人物，却想不到是一个要饭瘸腿的，可有可无的角色，你还杀了他，重要的是他也恨你，这辈子都没有人爱过你，所以你的一辈子成了笑话……”

杀人诛心。

邢大人听后胸口一阵阵猛烈疼痛，刚才被死瘸子弄伤的腹部流血又多了，好在自己的新跟班的差不多恢复了。

“你的前半生是可笑的，后半生是被通缉的。我和阿虎虽然前半生痛苦，我们知道了真相，后半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且做的都是好吃，惩奸除恶，除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所以我们会亲手把你送进大理寺的大牢里，让你把牢底坐穿！”邢夜继续说。

阿虎听了这番话，也理智起来。

两人动手，很快拿下邢大人。

“鬼洞里敢动我的人，谁也不行。”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传进来，从来没听过这个陌生的声音。

“是、是白鹤堂长老无常！”蛤蟆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