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不收女徒弟（1/1）

“什么人啊，真没品德，还考什么仵作。”男子朝着木兮挤在考生中的背影发泄了几句。

“公子，跟那样的人不必介意，将来他们也就是打杂扫地的。”老仆人马屁赶紧奉上。

“对，还有端马桶！”男子补充。

……

木兮就像在考试等候点转悠。

又有人过来搭话。

“小姐姐是来考试的，还是来陪兄长的？”一个相貌白皙的男生带着小厮过来问。

“我自己。”木兮说。

“去年考试可难了，就通过了三个。我这有真题，十两银子就行，小姐姐来一个试试，将来也好在家里扬眉吐气。”白皙男生小声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你自己留着吧。”木兮走过去了。

也有考生抱着竹简临阵磨枪，也有考生双手合十祈求金榜题名，也有考生跟木兮一样，站在那干等。

这时候，大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主考官，身后站着两个副考官。

“所有考生占到左边，陪同人员在站右边。”主考官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绛紫色官服，文质彬彬，儒雅又严厉。

考生们和陪考们立刻分开了。

放眼望去，考生不到四十人。这四十人都是各个衙门推荐的，也有自己报名的，不过要通过一级级的小考，才考到现在，能晋级最大官方考试。

“陪同人员请立刻离开。”主考官宣布。

这下子人群中沸腾了——

“为啥？”

“年年都能陪着，今年为啥不能？”

“就是，我们走了，他们饿了，渴了怎么办？”

……

“这些人将来是朝廷的仵作，甚至是朝廷的命官，接管的是大唐的未来！不是养在花园里的娇柔花朵，如果冷暖饥渴自己都解决不了，都忍受不了，过着以来张口，饭来张口的生活，那他们就不配成为我大唐可以依靠的未来！”主考官严肃说道。台下鸦雀无声了。

“仵作考试，不只是考验技术，还有人品、人格、道德、体能、心理，以上就是今年考试的新规则。”主考官说。

台下又沸腾了——

“都没提前说。”

“都没准备好。”

“哪有这样考试的。”

主考官清了清嗓子：“这是朝廷今年的安排，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有不服的，大可以靠着你们的后门关系去弹劾我。我知道年年来考试的考生不少和朝中大员沾亲带故。但，只要我古今一当主考官一天，我就会秉持公道，绝不徇私！我就会为大唐选择最优秀的全方位的人才！他们才是整个国家的栋梁！”

台下又一次鸦雀无声。

古今一。木兮念叨着这个名字。

“古老师没有官职，但在仵作验尸方面独树一帜，是大唐第一仵作，年轻时断过不少大案子呢。是圣上钦点第一仵作。现在专门选拔有资质的仵作学徒。他眼光独到，选出来的人被派在全国各地，大有作为，也可以说，他的门生满天下。不过要想当他的门生，特别不容易。送礼不行，后门不行，除非有真本事！这也是大唐清廉的代表。”一个声音从后面徐徐传来，回头一看，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正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古老师。

“这么听来不错。”木兮说。

“能成为他真正的学生，是我的理想。”少年目光中充满执着。

“祝你如愿以偿。”木兮结束对话。

“这很难，但我会努力。希望你也得偿所愿。”少年回答。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古老师。

木兮觉得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有点匮乏。只知道大概走向。很多有故事的人并未被写进历史。

“自然厉害，古老师每三年才收一次弟子。今年的是收徒日，竞争格外大。”木兮前面的一个男生回过头来，看着木兮和少年，“在下仵作世家范阳卢氏，两位好。不瞒两位，也是冲着当古老师的学生来的，虽然我们会成为竞争对手，但将来说不定也是朋友，是同僚。”

“古老师真的这么厉害……”木兮望着他，只觉得他有父亲年纪和严肃，却没有父亲般的慈爱和可亲。

都没提兰侍郎和容若提一句，连寺丞也没说过。

两人对木兮无语。这见识……

来参加考试的，哪有不知道古老师的！哪个真心想当仵作的人，不是冲着古老师来的。

这情况就跟一大堆学生都想报他的研究生似的……

“不过就算你成绩再好，也没希望成为古老师的学生。”范阳卢氏补充一句。

“为什么？”木兮不明白了。

“因为古老师从不收女学生。” 范阳卢氏说。

“对，到有这个规矩。”少年说。

两人都是男儿身，没把这条规矩放心上。看到木兮才想起来。

“为什么，他刚才还讲公平公正什么的，怎么就男女不平等了呢。”木兮问。

“据说，都是据说啊，听听就好，不可信以为真，就说收过一个女徒弟，女徒弟也很聪慧，很有成就，老师辛辛苦苦培养了三年！本来可以在仵作事业上大有作为，可是后来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嫁给他了，成亲之后从此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什么仵作事业了，专心生娃了……老师大受打击，从此不收女弟子。再有天赋的也不要。看到女仵作，就伤心。”范阳卢氏说，“听说那女徒弟的相公也在朝中为官，两人相见，古老师跟看到仇人似的，从不说一句话，只是怒目相视……”

木兮哭笑不得。

“那两个副考官怎么样？”木兮继续打听。要补课的内容不少。

“这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范阳卢氏说。

“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一般主考官和副考官取向上都会各有方向，不一致。这样才能保罗万象。”少年说。

“范阳卢氏推荐函不止一封吧。”木兮问。

“见笑，见笑，占了家族便宜，三个名额。”范阳卢氏回答。

“那你呢？”木兮转向少年。

“我……才是真的见笑，我是从小地方一点一点考过来的，没有推荐函。”少年并未因此显得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