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离别礼物（1/1）

“朝廷那边已经告假。你等我回来就好。我要处理一点私事。”大理寺卿拍着木兮肩膀。

一股不舍忽然涌入木兮心头。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受。

可以不走么？她想说，于公于私，却都开不了这个口。有些话，说了可能不如不说。毕竟，这只是自己一方面的感受。

幸好是黑夜，木兮转过身去，觉得自己要哭了。怎么就忽然有点悲伤呢。自己在火海里没有出路，在水里要被憋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悲伤，甚至前世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被迫解剖也没有这种悲伤！

为何在此刻？

私事，会是什么事呢，一定很重要。不会是婚配吧。

木兮想了想，他家祖上既然有金书铁券，恐怕战绩、功勋都很斐然，那娶妻生子这些多半是天子只配的多，他二十来岁，这个年代也到了婚配的年龄……

木兮想不到别的私事了，大理寺卿从来都是一个没有私事的人……

憋了一会，木兮还是没想到怎么间接的问问，他又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很不容易开口。

踌躇着，犹豫着……

最后还是憋了一口气，毫无悬念的直接问了：“大理寺卿是回去谈论婚嫁么？”

“什么，哈哈……”大理寺卿忽然大笑起来。

夜风中，他的笑声格外明朗清脆。

木兮不知道他笑啥，估摸着别是让自己说对了。如果是，哎，怅然失落啊。

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可心里有点希望他单身。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果然大理寺卿很高兴。”木兮附和着说。

笑声结束：“你希望是这样么？”

木兮：“我……哪有资格干涉大理寺卿的私生活呢。那到底是还是不是？纯属好奇。”

“我想听听仵作的分析。”大理寺卿说。

“你家族既然有免死金牌，那一定有不少上门提前之人，或者圣上亲自指定，用于联姻之类。所以你说私事是这方面的可能性很大。”木兮说。

大理寺卿又笑了：“还有其它可能么？”

木兮想了想：“家里有事，生老病死？”

“还有呢？”

“或是查找什么线索……毕竟大理寺有很多悬案嘛。不过那就不算私事了，也许是查找是某件私事的线索……”木兮继续说。

“你更希望是哪个？”大理寺卿问。

木兮低下头，然后猛然一抬：“最好不是去相亲！”

“放心，这样的事没法束缚我，我要娶的人只能是我想娶的，宁缺毋滥。”大理寺卿说，“是别的事，等处理好了再告诉你。”

“好。那我们去看棺材吧。”木兮忽然就放心了。

“等一下，你要嫁的人是什么样的？”大理寺卿一把拉住木兮问。

“给我很多钱花。”木兮脱口而出。

“什么！”大理寺卿惊讶了，“就没别的了？”

“长得好看点……”木兮补充。

“好像，这么说，白隐挺合适的……”大理寺卿说。

“最重要是我喜欢啊，大理寺卿，千金难买你的仵作喜欢……”木兮再次补充。

“这还差不多，记住你的心，也记住你的话，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大理寺卿说。

船划到海底沉棺附近。

阿捕他们已经在水下挖岩石，准备打捞了。

结绳打网，合力之下，将海底沉棺给捞上来了，出水的刹那，那朱红色仿佛辐射了整个水面，恍惚之间——满江红，红得灿烂淋漓。

等落到船上，又回归平常朱红色。边角连着岩石，没有破坏棺材整体性。隐隐约约地看到棺材上地花纹和幽冥船碎片是一样的。

“这个临别礼物好么？大理寺卿。”木兮得意问道。

“如果……”大理寺卿只说了一半，话又收回去了，但愿没有那种如果。

“什么？”木兮察觉到一点点异样。

“没什么……放心吧。”大理寺卿说。

“大人，现在开棺么？”阿捕着急地问。好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行！”木兮立刻说。她想到出土的兵马俑本来是彩色的，但暴露在空中氧化等作用渐渐失去了颜色。

棺材的保存也需要环境。内容物更是如此。

“先拉回大理寺，同时装一些这里的水回去，所有的桶都装满。”木兮说。 大理寺卿点头：“就按照仵作说的做。”

很快，移到了大理寺。

细细观察，棺材密封，严丝合缝到甚至看不到接头和隼卯的结构。它的颜色比刚才在船上又黯淡了许多。

大理寺卿已经拿着炭笔在一边将棺材四周的花纹画在纸上，没等画完，颜色渐渐消失。

“好可惜，就差一点。”阿捕急得团团转。

木兮淋上一点河水，那颜色又渐渐浮出来了，花纹也是，和水下一样生动。现在，阿捕终于知道来来回回取好几趟河水是多么值得了。

大理寺卿画完花纹。和幽冥船碎片做对比，一模一样。

“这棺材，可能来幽冥船上。”大理寺卿触摸了一下它的四角，都是铁，质地和幽冥船碎片一样。

“这么说，它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最接近幽冥船的东西了。”木兮说。

再让四个捕快抬起棺材，同时找了一个差不多大小和材质的棺材。两个一对比，明显水里的更沉。去除木头湿水的比重，还是重了不少。

“如果里面是一个人呢。”木兮说。这也是大理寺卿猜测的。木兮趟到棺材里，这样一对比，捕快们肩膀的感受力度就差不多了。

这里面躺着一个女人。或是身材矮小的男人。但朱红的棺木和花纹多半是和女人联系到一起的。

来自幽冥船的棺材和女人。

“大人，想怎么开馆呢？”寺丞这一次也看不懂了。

环境反差大，冒然打开，真怕里面的东西瞬间就风化氧化了，而这是打开古老棺材常见的事。

“冰窖。把河水放入冰窖里冻起来，再把棺材放进去了。最大程度模拟河中环境，这样便能降低破坏性，开棺就在冰窖里。”木兮说。

容若满意地看了眼木兮。其实大理寺这几年都没有遇到有用的人，这回可算是来了一个了，从这一点上，大理寺卿也真是愿意对她各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