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谁是凶手（1/1）

“死了？！”

三张口几乎异口同声，六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大理寺卿。

“井公子，昨天戌时之后你都在哪，做什么了？”大理寺卿继续问。

“戌、戌时，我、我……”井公子支支吾吾。

父母的双眼紧紧瞪着他。官人来问话，现在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哎！我去找念柒了。白天就约好晚上去找她，她会从窗户跑出来跟我见面。昨晚父亲看我看得紧，我去得晚，还踹了两个茶叶蛋，等到她家窗下的时候，学了几声猫叫，她也没出来，猫叫是我们的暗号。后来我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她出来，就以为她生气了，或者是等我等得不耐烦睡着了，我就回去了……再没看到。”井公子从实招来。

“你们经常这样见面？”大理寺卿问。

井公子羞愧难当地点点头。压根不敢看父亲青红皂白的脸。

“孽畜！井家的不孝子！”井父暴跳如雷。一家未来的命运都压在他身上，他却不知轻重，花着金贵的时间去风花雪月，井父恨铁不成钢！抽起桌上柳条也不顾及外人面，一顿暴打。

“爹，求你别打了，孩儿以后不敢了！反正她也死了！孩儿保证以后用心读书，不考取功名誓不娶妻！”井公子跪在地上抱着井父大腿。

一边的木兮心中冷笑：念柒，这就是你以心相许的男子……你若还活着，想必比死了心还凉吧。

大理寺卿又询问井父和井母昨晚戌时的去处。

他们两人早早在卧房睡觉，可以互相作证。

“让你叔收拾你！”井父扔掉抽断的柳条，转向大理寺卿，“大人，那王念柒的死和我们无关。您也听到了，昨晚她是咋死的？”

“被人杀的。”大理寺卿说。

“杀、杀的？那肯定是招惹上了谁。那王婆经常给人说媒，也有不少说不成的，难免有人怀恨在心，对她女儿下手。再就是王念柒经常帮着王婆跑来跑去，你说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成天抛头露面的，那是好姑娘该干的事么？说不定勾搭上哪个男的……”井父一股脑将揣测全都当成真事说出来。

“他爹，你也别这么说，人都死了，人死为大。我看王姑娘挺本分的……”井母在一边小声嘀咕。

“你会看个啥，儿子都看不住！”井父唾了一口，又瞪了一眼多嘴的她。

“对了，大人，王婆是后妈！”井父一拍脑门，终于又想起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

“你侄子下葬了么？”木兮问。

“还没呢。过两日。咋了？”井父说。

……

离开井家，周围邻居都说昨晚没看到井父母出来，倒是又一个邻居看到井公子回来了。和井公子自述返回时间一致。

“我想去一下井家村，核实一下他们说的。”木兮说。

大理寺卿望着木兮，心想，要是裴红玉有一半木兮的脑袋，大理寺也不会这么吃紧。

“过来。”大理寺卿说。

木兮不明所以，还是靠近他一步。

大理寺卿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臂、肩胛骨、腰骨等地方，约等于等于全身摸了一个遍，虽然都是骨头凸起处……

“我不累，不用按摩。”木兮说。

“想学点功夫么？”大理寺卿收回手问。

“难道我天生骨骼清奇，适合各种绝学，别人学一年，我一个月就会？”木兮才不信这种说法。

“戏文里的，你也信？”大理寺卿笑笑，“功夫这东西也是一点一点积累的，没有捷径可走，你若想学，我可教你。”

“我还是不学了吧。志不在此。”木兮补脑了一下扎马步、打沙包、寒暑春夏跑五公里……立刻放弃。

“幸好。”大理寺卿说。

“？”

“你骨骼天生不适合练武。”大理寺卿说。

“那你还要教我？”木兮说。

“若你想学，我便愿意。”大理寺卿说。

“我还是靠刀取胜吧。”木兮举起验尸刀，笑呵呵看着它，有它在，这天下就无往而不胜。

在这个世界，能认清自己的人，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真的不多。

木兮，是一个。

木兮，木兮，山有木兮木有枝。

容若笑了。这一生到现在，极少、极少笑得这样会心。算起来，几次会心之笑都和木兮有关。

回到王婆家。

木浅浅的木柴烧得差不多了。她横一道竖一道的大花脸，毫不在意，愣是不让任何人碰，就亲自在火堆旁看着。

按照木兮的要求，烧成了细长细长的样子，黑乎乎的，一碰一手黑。

“木兮，木兮，你看是不是这样？”木浅浅一脸兴奋地过来。

她此刻的样子，蓬头垢面一脸黑灰，可在木兮看来，确是非常非常的美。

“对，对！你可真是天才！”木兮接过来，打量着。

木柴经过火烧和火控，现在已经变成一条条的碳条了。

炭笔的出行就这样出来了。

木兮将其中一个打磨成铅笔粗细，留下一寸写字用的，剩下的用麻布缠上，防断也防手染色。

阳光下，大理寺卿坐在简陋的凳子上，桌前铺着宣纸，炭笔就在纸上。血液凝固的凶器阳光下格外闪亮，木兮让大理寺卿看清楚末端指纹线路，然后一笔一笔画下来。

大理寺卿颇有兴致地拿起削尖的炭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他看得仔细，落笔慢。

木兮打算去一趟井家村。

大理寺卿让最给力最激灵的捕快阿捕跟着一起去。

“阿捕，你的目的就是保护木兮安全。一切听从她安排。不可有丝毫差池。”大理寺卿特意叮嘱。

“阿捕领命。”

王婆家，别人不敢打扰大理寺卿。

“大人……请喝水。”木浅浅见大理寺卿嗓子有点紧，赶紧清洗杯子，倒来一杯温水。

大理寺卿见是木兮的朋友，便接过来。

“大人，我像打扰您一下，您看我适不适合学点武术什么的？”木浅浅不够好意思地问。

“噢？你为何由此想法？”大理寺卿问。

“那我就能保护木兮了！”木浅浅挺起胸膛。

大理寺卿点点头，继续画画。

让身边的捕快给木浅浅测一下骨骼是否适合习武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