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送回闺房（1/1）
裴红玉追出去，自家门口，难道还有盗贼和刺客不成？
那人影极快。
裴红玉也不慢，始终没有逃出她的视线范围。绕过矮墙、檐角、池塘，一路紧紧跟着。可无论使出什么样的速度，就是抓不着他，也看不到他的正脸。
她快，他也跟着快，她放慢，他也跟着放慢。
饶了裴府一圈之后，那人脚踩檐角瑞兽凌空而去。
看他双手空空，裴红玉想反正也没丢啥，算了，便悻悻地回到木兮的房间里了。坐在椅子上，按照木兮要求的，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茶。
差不多茶尽的时候，木兮回来了。
裴红玉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也不好意思问，就乖乖坐在那等着。心里还是打鼓，就这么一会功夫，能查到啥呀。
她哪里知道木兮这段时间去了白公子和翡翠的卧房，还去了院子里，两处的植物都是她需要的。
木菊、香蜂草、百里香、香艾、天竺葵。
木兮取来这五种植物，一部分花茎捣碎让裴红玉随茶饮下，一部分就放在她周围，让她半躺在椅子上。
裴红玉一一照做。
“我觉得你对过去的记忆有丢失。现在我要给你催眠，你在梦里听到我的声音，要回答我的话，明白么？”木兮揉碎植物，周围散发着它们糅合到一起的气息，淡淡的香味弥散着……
裴红玉连连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有什么记不起来的。每次想到深处，头脑都是一片空白。
告知细节之后，裴红玉慢慢闭上眼睛。
木兮坐在她身边。
“把你的精神力集中在呼吸上，一呼一吸，然后想想周围的味道……”木兮一步步渗透。
“现在，想像你回到三年的那天，那是白天还是黑夜？你都能闻道哪些花的香味？那天家里做了什么菜？你穿了什么衣裳？什么样的鞋子？那天的天气是清风徐徐还是阳光明媚？”
木兮的声音成了裴红玉梦中方向的指引。
她已经回到那一天。
一大清早有阳光就照耀进来了，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功夫，父亲说自己进步不小，下人把父亲叫出去了，好像有什么事。自己继续练功。
丫鬟春儿匆匆经过，嘴上沾着点心，拦住一问才知道厨房里做了槐花糕，槐树飘香……
翡翠过来了，她说今天的槐花糕很好吃，还喂给自己一块。的确很甜。
两人就在槐树树洞前，她看书，她舞剑。
翡翠说：“将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红玉回答：“当然是功夫和智慧天下无双。你呢？”
翡翠笑笑：“我找个真心爱我的就好。”
……
木兮看到裴红玉嘴角笑了笑，她已经进入了状态。想到了那一天高兴的事。
“现在，走向你最深处的记忆，告诉我看到了什么……”木兮继续引导。
“中午了，吃过了饭，父亲还没有回来……树上的叶子落下来了……”裴红玉断断续续地说。
“家里有客人么？”木兮问。
“翡翠，翡翠拉着我去了去看锦鲤，我看到下人嘀嘀咕咕说说来了，还有丫鬟端着果盘走过去，那是父亲的书房……”裴红玉说。
锦鲤没有出来。
天色暗淡下来。
兄长过来了，他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很高兴的样子，难道是最近读书好，得到了父亲的赞扬？
兄长走过裴红玉身边，还哼着小曲，邀请她晚上月下小酌，看他写的新诗。
红玉说：“到时，我愿意舞剑助兴。”
兄长说，今夜还有贵客到场，是一个神秘公子，那公子精通琴棋书画，倒是裴家女婿的不二人选。
“可会功夫？”红玉问。
“若会功夫，还怎么被妹妹欺负呢。”裴公子笑笑。
红玉不知何人。回到闺房，挑了件白色衣衫，想着趁着月光，更加皎洁，加上自己苦心练就的剑舞，一定宛若仙子下凡。
淡妆浓抹，月上树梢。红玉去了花园。
兄长裴公子已经在这里和另一位公子小酌。
……
“他们在喝酒，桌上狼藉，已经喝了好一会了……”裴红玉断断续续地说。
“是谁？”木兮问。
“我哥，还有白公子，啊，是他，是白公子……在父亲书房的是他。”裴红玉回答。
“好，继续想，你去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闻道酒的香味了么……”木兮继续引导。
裴公子介绍：“这是白公子，奉族长之命来府上拜见父亲，父亲便让我等招呼，咦，翡翠怎么还不来？”
“翡翠下午槐花糕吃多了，放风筝又放得累，我叫她时，她已经睡着了……”红玉说。
“好，那就我们三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裴公子又饮一杯。他的目光始终在白公子身上流连忘返……
“不见翡翠，好生遗憾。”白公子说。
三人继续喝酒。
红玉觉得白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可惜了，不会功夫，到很喜欢与兄长谈诗论文，似乎那天下间的诗词歌赋他都知道……
“其实我最喜欢的时曹植，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轻云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白公子说。
“《洛神赋》当真是韵味回长，听说白公子祖上是北方？我想起：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裴公子依然目不转睛。
白公子眼睛微微下垂，两人继续饮酒。
“红玉妹妹，不若舞剑如何？”裴公子提醒。
裴红玉这时也醉意朦胧，脚踩碎步，手提花剑，身姿曼妙，在花丛中来回舞动，鬓抖擞龙蛇动……剑意已经出类拔萃，配上绝妙身姿，在这月色下，绝美无双……
几曲下来，裴红玉觉得头晕。醉眼朦胧中看到桌上的酒多了一壶又一户。两个公子也饮得醉意正中。
“白公子，我醉了，烦请扶红玉回房。”裴公子不知从哪采了一朵大红的花插在妹妹衣襟上，低头一闻，好香的味道。
“遵命，裴兄。”白公子扶着红玉，“你的闺房在哪边？”
“这边……”
绕过小路，弯月时而隐进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