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认她当妈（1/1）
回声四起。仿佛那些烧成灰的纸人在重复这句话。
灰散，成了一朵朵梅花，在空中飘啊飘，仿佛寻找自己的该去的方向，最后飘到冰棺前面。漫天盘旋，而后一一落下。
落到木兮手背上，大红的梅花竟然有一种的冰凉气息，随后融化。
“梅花飞，神邸归……”
一边的奶妈不知何时已经穿上和大祭司一个系列的衣裳，在冰棺面前一边低唱，一边跳舞。
声音空灵，犹如来自遥远天际。
霎时间，更多的梅花花瓣扑面而来，在空中犹如龙卷风般飞舞交织。
木兮眨眨眼睛，恍恍惚惚看到了梅花深处有灵魂般的一缕人影走过来，走入冰棺……在一眨眼，嗅到容茶的清香味道时，人影不见了，只有梅花似雪，漫天飞舞。
古祭的梅花来自冥梅树，大祭司将它用曼陀罗液体泡制也能产生幻象。木兮这样想着推断。
当所有梅花落定。冰棺里的复妍似乎动了一下。
时候到了，木兮打开已经钻好的三个小洞，分别用麦秆插进去，连同自己净化过的空气，去除杂质，留下的纯氧较多，更匹配复妍的无菌环境。
最大限度无缝衔接之后，冰棺内外，慢慢交换气息。
所有眼睛都紧盯着冰棺。半个时辰之后，复妍手指动了动。
“神经末梢最先起反应。”木兮脱口而出。其他人不明觉厉。
又过了半个时辰，复妍手臂、腿部都有了活动迹象，唯独头部没有。
“要是她没醒过来，你也得死。”大祭司继续给木兮施压。他的声音，明显体力透支。
人在无奈时，除了祷告就是威胁。木兮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就算醒过来，没有我的调理辅助，她也只能活一会！你以为一个沉睡十来年的人，醒来就能生龙活虎么？想让她活得久，你最好把我当上宾伺候着！再听到一句不顺耳的话，我就破罐子破摔！”
木兮说完，就立刻摔破了一个充满纯阴之气的罐子！
这一举动，把大祭司给吓着了。
这要是真收了这样的徒弟，哪还管得了，到最后自己不得给她做牛做马呀！
大祭司和三个祭司在边上吃着果脯蜜饯，紧急补充体能。
他真的有点害怕。
看木兮的眼神和刚接触时完全不同了。被别人反客为主是最郁闷的事了！
都怪自己一时脑袋进水，引狼入室！
估摸着时间，气体交换基本完成。木兮又打开冰棺的一面，让空气中的自然气息流入更多，一刻钟之后，邢复妍眼皮眨了眨。
再一会，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木兮。
不知道为啥，看着看着，突然就流出眼泪了。
“母亲。” 邢复妍始终盯着木兮，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落在冰棺上，立刻泛起一层白霜。
才十四五，就被人叫妈。木兮初步判断，邢复妍可能神志不清，或者梅花所导致的幻觉？
病人刚醒来，不应该有太大情绪波动。木兮只好被迫营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给她检查一下瞳孔，口腔，都没有异常现象。
“母亲，别离开我。妍儿怕。”邢复妍拉着木兮的衣角，不放开，一脸天真无邪。这时她仅能动的手指了。
木兮没允许，奶妈和大祭司只能干激动，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吓到复妍。奶妈作为复妍的亲大姨，自然是了解复妍母亲，幽冥船使女的模样，这么一看木兮，到有三分相似了。
“妍儿，乖。”木兮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着以前看过的电视里亲妈都是这样哄小女孩的。
“母亲，妍儿怕怕，要抱。”复妍撅着小嘴。
“妍儿，你几岁啦？”木兮问。
“妍儿五岁，母亲竟然不记得妍儿岁龄，妍儿生气了。”复妍又崛起小嘴。
糟糕！
木兮心道：这是智商没有跟上躯体的增长，还停留在刚进入冰棺那时候！那是十五年前了！
木兮只好俯下身子，给她抱抱。这一抱，手臂活动开了。腿脚也有劲了。
“母亲，饿饿。”复妍说。
“来，这有果脯，还有蜜饯。”大祭司赶忙递上，对待昔日仰慕之人的女儿，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
“刚醒来能吃这个么？你想噎死她！赶紧煮粥去！”木兮狠狠骂了大祭司。
“啊，对对对，我这就去。”大祭司屁颠屁颠地去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果然爽快啊。
“娘对我最好。”复妍笑嘻嘻地说。
木兮报以微笑。
木兮扶着复妍起来，适应坐姿，腿部肌肉按摩，躯体肌肉松弛，好一会之后，才能确保自己坐着不会倒下。
粥的香味飘过来。
大姨妈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口一口吹了之后喂到复妍嘴边。
木兮让她先喝几口水，疏通消化道，再进食。
吃了东西，木兮扶着她试着站起来，再练习走路，肌肉的运动记忆需要在不断重复的实践中去唤醒。
“啊——”
忽然传来一声恐怖叫声。
原来，复妍在冰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她怎么着大了，明明才五岁！
大姨妈和大祭司抓住机会，赶紧各种解释。
一时间舌灿莲花，唾沫漫天。
复妍耐心听完，最后扯着木兮的衣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母亲，我想听你说，我只相信你说的。”
“你睡了一觉，有点长，十五年。现在醒了，往后别睡这么长了。”木兮轻描淡写。
“可是，我好老啊，你会嫌弃我么？”复妍委屈般闻道。
木兮……她真不想当妈。
“妍儿，你听我说，我才是你真正的大姨妈。她不是。她就是个仵作。误打误撞赶上了，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要是你亲妈知道了，一定死不瞑目。”大姨妈唠叨上了。
“啊……头疼……”复妍一下子依在木兮肩膀上，抓着她，生怕她跑掉。
大姨妈立刻闭嘴不敢再刺激了。
“妍儿，你还记得睡觉前的事么，比如船票？”大祭司问。
复妍想了又想，然后摇摇头：“什么是船票？”
“那你记得睡前发生了什么？”大姨妈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