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邢府过招（1/1）

“寺丞，寺丞，神都哪里有地下温泉？”木兮问。

老寺丞对神都洛阳的一草一木，一水一山知道得清清楚楚。对大理寺内的卷宗、文书、资料库同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地下温泉啊，神都有三处。”老寺丞张口道来，“皇宫里有一处，主要供皇室成员使用，邙山山脚下有一处，白马寺有一处。”

“春华酒楼附近呢？”木兮问。

“那里现在没有，不过《地下工事》这本书里提过，我去找找看。”寺丞说。

这时，容若走过来，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本书，里面记载了洛阳所有的地下结构。

木兮翻开书页，容若已经在里面做了标记，距离那座废宅不远处的确有一处小温泉。

“你怎么知道要找的是温泉？”木兮惊异望着容若。

“枯井下土质松软，易于开凿暗道，我想周围一定有水。这周围只有这一处最合适了。”容若大人指了指图上画圈的地方。

“这里，现在什么地方？”木兮问。

容若抬头看她一眼：“刑部尚书的府邸。”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半分钟。

这时，猫头鹰小秃飞来。

容若解开绑在它脚上的纸条：“尚未发现木雪村一家痕迹。搜查中。”

城南查遍了，木雪村一家离奇消失。想到这里，大理寺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木兮。

她更像一道谜了。

“走，去拜访刑部尚书邢大人的府邸。”容若招呼着木兮。

刚才那纸条，她踮着脚还是没看到。

“准备两盒梅花糕。”容若吩咐寺丞。

一路上，大理寺卿就提着这两盒包装精美还系着蝴蝶结的梅花糕，时不时搂起马车帘子，看几眼外面的杨柳街道……

哪里像是办案，更像拜访心仪异性。味甜貌美，晶莹剔透的点心多半是女子喜欢的。

梅花糕散发着清香甘甜的味道，时不时飘过，令人心旷神怡。

木兮凝视大理寺卿的脸，他真的不担心死期临头么？

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是有点怕。

刑部尚书邢大人府邸到了。门童通报。马夫拴车。

下车时，木兮看到大理寺卿忘记拿梅花糕了，心想就让他丢丢人吧，便没提醒。

“容若大人，这是有好消息亲自来告诉老夫了？”邢大人连客气话都省了。

和大理寺卿的玉树临风相比，同样是正三品的刑部尚书看上去老态龙钟，起码五十开外，两眼浮肿，眼袋水球般的下垂着。

“老爷，老爷，我们家贞贞命好苦好惨，现在连尸体都不能带回来好好安葬，我这个当娘的，真想跟着孩子一起下黄泉算了！”邢夫人一听说大理寺卿来了，顾不得妆容衣衫，急匆匆就过来了，没看到女儿运回来，就知道案子没破，失望地又鼻涕一把泪一把。

木兮体验过，见受害者家属挺难的。

但邢大人是嫌疑人就另当别论了。

大理寺卿耐心听完他们的哭诉。

“邢大人是真的想要找到杀害女儿的真凶，还是想要拿走我大理寺的实权？”容若盯着他，目不转睛，仿佛一眼穿透老狐狸的内心。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邢大人怒了！

“容若大人，您，您那是什么意思啊。”邢夫人反倒听出点意思。

“没什么。案子还在勘破中。今天来贵府是追寻线索来此勘察，还请行个方便。”容若顿了顿，“如若不行，我快马上奏公主，估摸着半个时辰后也行。”

这话，毋庸置疑。

“大人随意。”邢大人说。

“那就先从邢贞贞的闺房开始吧。”容若说。

“什么？我爱女故去，尸骨未寒，你一男子竟然要入她闺房。你这是然我女儿死后名节都不保啊！”邢大人又怒了！

“这部分由我们大理寺新任仵作木兮来完成。”容若将木兮摆在前面。

“邢大人请带路吧。”木兮淡然说。

邢大人疑惑地看着木兮，十三四岁的丫头，分明儿戏！戏耍老夫！

“容若大人，这未免过分了吧。”邢大人很不高兴。

容若笑而不语，看了眼木兮，仿佛在说：场子是要自己找回来的呦！

木兮上前一步，扫了眼大腹便便，浑身虚软、时不时咽口水刑部尚书。

“邢大人的消渴病没有好转吧。”木兮说。

刑部尚书一愣，这等秘事只有他和御医本人才知道，连妻子都不知，这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进门时听到下人说邢大人的尿液招了不少蚂蚁，大人若是用阴虚气热的方子怕是好不了。”木兮说。

“你有方子？”邢大人问完觉得着急失言了。这不坐实了自己的病嘛。但，被这个小仵作说准了。

“要是明晚之后，我们大理寺卿有幸没掉脑袋，我就告诉你。”木兮说，“现在，可以去检查邢贞贞的闺房了么？”

“仵作大人，我带您去。只要能找到凶手，我做啥都愿意！”邢夫人瞪了眼夫君，随后拉着木兮的手臂去往女儿的闺房里了。

一入闺房，历历在目，邢夫人立刻哽咽起来。

木兮检查了一遍，邢贞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善于绘画。

“平日里，贞贞小姐和谁走动多？关系亲近？”木兮问。

“贞贞自小就和她爹邢大人，形影不离，父女俩有说不完的话。她是奶妈带大，我一直身体不好，自小和我疏远些。” 邢夫人回答。

床头匣子里，木兮找到一张画，上面画着四十八个姑娘。

风姿摇曳，风情各异，个个都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这四十八个姑娘正是收尸房躺着的四十八个女孩。

其中一个是木兮。

惟妙惟肖的姿态和动作，可不是光凭想象就看出来的。邢贞贞见过所有受害者，这幅画佐证了这一点。也具备打更人在牢房里交代的，邢贞贞负责行骗的条件。

可是，邢贞贞是为谁服务呢？得扒一扒她的社交关系。

这时，邢贞贞的丫鬟被邢夫人叫过来了。

“平时的衣食起居都是丫鬟春桃伺候。”邢夫人说。

“她经常去哪？有特别喜欢的地方么？”木兮看了身体瑟瑟发抖的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