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时来运转（1/1）

铁牛挑着一担肉，赤身裸体走在风雪中，感受着雪落下的声音，淅淅沥沥。

金珠看着铁牛的模样又惊又喜。惊人的是铁牛在寒冷天气里，一样铁铮铮，一样顶天立地。

喜的是为了让她吃上肉，他如此拼命。

所幸天空下着雪，邻居看到铁牛的模样，只是探探头，并没走出屋看。

村里妇女站在门口，并不避讳把异样的目光投给铁牛。她们议论纷纷，嘻哈发笑。

有的说：“也难为他媳妇了，怪不得每晚他家像在拆屋顶一样。”

有的说：“怪不得他媳妇当初啥也不要嫁过来，原来是看中那三斤肉。”

“如果换作是你，你愿意吗？”有人问。

“怎么不愿意，倒贴也愿意。”另一个人说。

妇女们只管议论，只管笑。明婶也看到铁牛挑着猪肉回来。她笑着对明叔说：“你看看你侄儿，不得了，同样吃五谷杂粮，你就瘦焉焉。”

“我不撕烂你的嘴，不关心侄儿感不感冒，倒关心起其他事来了。”明叔说。

“他有媳妇关心，我们旁人干嘛瞎操心。为了吃肉，他也不爱惜自己了。”明婶说。

原来铁牛打赌的事早就有赶回来告诉各家各户了，如果不是雨夹雪，大家定在村口迎接铁牛回来。

金珠帮铁牛抹干身上的雪水，金珠暖滑的手触碰到铁牛时，铁牛才感到一阵寒冷。

“我做碗姜汤给你喝。”金珠说。

待要烧水时，才发现家里连片生姜也没有，少不得到明婶家拿几块。

铁牛放下猪肉，心情还在亢奋中。他看着自己挑回来的战利品，笑得合不拢嘴。

金珠来到明婶家，明婶正准备说做点姜汤给铁牛喝。她把一些老姜递给金珠，并说姜还是老的辣。

金珠拿到姜，转身便跑回去。

明婶也想跟着过来，可是金珠却转身对她说：“婶子，请回吧，铁牛还没穿衣服呢。”

明婶听到金珠制止的语气，心里好不爽，好像她过去为了看铁牛一样。

姜汤煮好，金珠又发现家里没红糖，少不得又跑到明婶家要。

明婶没好气跟她说没有。偏偏金珠又问，没红糖给点白糖也可以。

“你以为我家开糖铺了？什么糖都有。”明婶说。

“婶子，大过年你怎么没糖呢，你不是在斗气吗。

刚才我一时嘴快，不让你过来。你也不想想谁愿意把老公给别人瞧呢。”金珠说。

“你说啥话！”明婶哭笑不得。“我过去是想帮你烧火，谁稀罕看你老公。

他还是我侄儿呢，你说话也九不搭十的，张嘴就来。”明婶说着说着心里着实来气。

“他为了吃上肉也够拼了。我刚才看到门口那些人。把眼睛都看直了。婶子我倒没怎么留意你，想必你也没少看。”金珠说。

明叔听不得她俩说话，笑着把红糖递给金珠，叫她赶紧拿回去煮姜汤，慢了怕铁牛感冒。

明婶骂明叔少装好人。明叔则笑着奚落她：“刚才被人戳穿了吧。”

“呸，我没死老公呢，少看我没见过男人。”明婶说。

“都快过年了，你干嘛诅咒我。”明叔问。

“就是快过年了，才诅咒你不得好死。”明婶骂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快收回你的诅咒。我还想长命百岁呢。”明叔说。

“你长命百岁我可度日如年，刚才被金珠那蹄子欺负，你也不帮我说一句。”明婶说。

“我能说什么呢，你们妇女之间的事，跟我们男人有什么关系。”明叔说。

“刚才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的事。你好歹说句‘你家男人有的，我也不缺，而且也不差’，我不就挽回一些面子了。”明婶说。

“这还要说吗，明摆着。你自己也心里有数。”明叔说。

“数是有数，但是没底，你几斤几两也不掂量，好意思说出口。”明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叔说。

“你怎么跟铁牛比呢，人家是头牛，你顶多是条虫。”明婶笑着说。

“哎呀呀，今天大开眼界了，不把我放眼里了。”明叔说着跑上去撕明婶的嘴。明婶笑得直不起腰。

铁牛喝下红糖汤，身体暖和和的，才感受到外面冷。

金珠让他钻进被窝里歇一会。铁牛说心里太亢奋，哪里睡得着。

金珠说谁让你睡，只想让你在被窝里捂捂。

“以后再不许你做这种事情了，我宁愿天天只吃白米饭。”金珠说。

“陈世荣那孬种，以为我不敢脱。他现在不知有多后悔了吧。”铁牛笑着说。

“他只是损失了半头猪肉，而你全身被人看精光了，以后穿金装银装也像没穿似的。我可吃大亏了。”金珠说。

“看的是我，你怎么吃亏呢？”铁牛问。

“你还说，现在人人都说我是为了你那几斤肉才嫁过来的。

以前别人只是说我被爱情冲昏头脑，如今恐怕他们说我嫁过来是因为嘴馋了。”金珠说着甚是委屈。

“别听他们瞎说，我就喜欢你这只馋嘴猫。咱过咱们的日子，跟他们不相干。”铁牛安慰金珠。

“刚才婶子还想跑过来呢，我说你还没穿衣服就别来了。”金珠说。

“你忒多心的，婶子从小看着我长大，她只是过来看看我感冒没有。”铁牛说着拉金珠钻进被窝里。

“我看她别有用心。你去吃饭她就笑脸相迎，我去时黑口黑脸。”金珠越说越委屈。

“以后你别干这种事了，我只想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别人看一眼你，我都觉得要把你分出去万分之一。”

“宝贝，以后我就听你的好不好。”铁牛说着，亲吻金珠红嘟嘟的嘴唇。

“刚才你从村口走回来，那群婆娘眼勾勾看着你，都要把你吃了。”金珠说。

“她们大抵也有老公，不至于吧。”铁牛说。

“你们男人还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面的，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别人老婆永远是最好的。

同样道理，在女人眼里，别人的老公也是最好的。”金珠说。

“哇，我的老婆还会推理呢，我得亲一口。”铁牛笑着又亲了一下金珠的脸蛋。

两人有心无心说着话，不知不觉被窝热哄哄的。铁牛干脆被子掀开，两人赤诚相见，金珠羞红了脸。

“这天怎么还不黑呢。”金珠温柔地说。

“现在才晌午呢。”

铁牛说着已爬到金珠身上。金珠说还是把被子盖上吧，把头盖住，像在黑夜里才过瘾呢。

铁牛说，媳妇想怎样便怎样。他们说着掀被盖住头，却露出四只脚。四只脚交缠在一起，一会儿相亲相爱，一会相爱相杀，像极两对小冤家。

铁牛此刻非常满足和亢奋，家里有米有肉，还有漂亮的媳妇，和温暖的被窝。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以后必定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