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行刑(1/1)
布告发出的第三日,姜回便带着刘志高和安闲登上了城墙。
他们后面则是由衙役押着的杨光等人,罪犯一个个戴着黑色的头套,看不清面目。
就在押着罪犯的衙役刚出城门的时候,周围的一些百姓突然拔刀朝着那些衙役砍去。
那些衙役不是对手,竟然直接隐入人群跑路了。
一家豪华马车上,季无伤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闹景,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是也他没有看见那些被押着的罪犯瞬间扯下自己的头套,抽出藏在衣服的武器,朝着那些佯装成百姓的人杀去。
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功夫,那些人便已被全数缉拿。
“你们看!”
随着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只见真正的罪犯这才被压出来。
季无伤自然也听见了动静,看着被押出城的人,嘴角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等衙役将嗯都押到位置以后突然有一老妇人惊呼:“儿啊!你怎么被抓了!”
老妇人的话犹如一滴冷水滴进热油中,一时间无数哭喊声响起。
“我儿去做山匪都是被逼无奈啊!我们活不下去了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怎么知道我们的疾苦。”
“你们吃的穿的那样不是我们的税钱买的,我儿又不是主犯,怎么就到了该死的地步了。”
“是啊!要不是被税赋逼得吃不上饭,怎么会去做山匪。”
“他们就算有罪,也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逼得!”
……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义愤填膺的百姓都纷纷扭头看向站在城墙上的姜回。
姜回示意,立即有人拿了喇叭上来。
语气不善的问:“诸位乡亲,本官想问问,可有人知道朝廷收了多少种税目?”
没人搭话,姜回竖起两个手指:“两种,朝廷针对庶民只收了两种税,人口税和田税。”
“加起来一共多少钱,本官想你们心中有数。”
她话音一落,下面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不会吧!那我们交的税都是谁让交的?”
“是啊!交给谁了?”
“大人,可那些税就是交给了县令,交给了郡守府啊!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收了那么多税啊!”
“对啊!”
“对啊!”
……
“诸位,你们所言不假,但你们是否想过一州郡守为何有这样的权力,朝廷为何会给他们这样的权力。”
“那是因为仅凭田税和人口税那点钱粮不足以支撑大康的正常运转,但陛下仁慈不忍多收税目,便让各种郡守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增加适当的税目。”
“然而海州偏远,上任郡守为了中饱私囊,巧立税目,现已被抄家灭族。”
“诸位可知,以大康的人口和土地,就算每亩地只缴五斤粮食,也足够我们边疆的军士吃上好几年。”
“然而实际上每年的税粮还不够他们边关军士吃两年,边关更是常年缺粮,诸位可知为何!”
姜回说的声情并茂,痛心疾首,眼角都泛出了泪光,似又想起来在边关打仗还吃不饱的时候。
“诶,听说郡守大人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她说的肯定是真的。”
“你们说为何收上去的税粮这么少?我们可是交了三成收入。”
“远不止五斤啊!”
当即就有人大喊:“郡守大人,到底为何啊!”
姜回看了眼不远处的豪华马车,伸手一指,语气悲痛的说:“你们知道那样一家马车值多少钱么?”
“值一个县一年的田税。”
“然而车中的人,一年所交的税和在场的诸位一样,他们占据了大片的土地山林。”
“本官幼时打个柴都得绕着他们的林地走,而他们林地中上好的干柴腐烂在里面,无人问津。”
“我们食不果腹,他们家中得粮食多到发霉,却还要哄抬粮价,我们衣不蔽体,他们家中连擦屁股都用细棉布,可却还要压低麻的收购价格。”
“所以,乡亲们,我们为什么穷!是因为陛下不贤明么?不是!是因为政令严苛么?也不是!”
“是因为贪官污吏!是因为世家大族!他们占据了太多太多的财富,他们的粮食布匹多到发霉烂掉却依旧想从你们身上榨油!”
“而纵观那些贪官污吏,数得上来的,谁又不是出身世家大族呐?”
姜回一番话说得动情极了,语气甚至带上了哭腔,然后她话音一转。
继续说道:“刚刚那几位乡亲说他们是被逼无奈的,可你们看他们的体型,比本官都丰腴,一看就是吃的好的。”
“他们身上的衣服一个布丁都没有,还带着首饰,这哪里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模样。”
“他们罪不该死,那些被抢的人就该死吗?”
姜回的声音中带上了悲痛,被气得浑身颤抖。
底下的民众纷纷朝着刚刚喊话的人看去,果然如此,眼里露出了愤恨之色。
甚至有些急脾气的人,已经开始上手撕打,姜回见时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本官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对于那些犯罪行径较轻的,本官自然不会要他们的命,今日在这里的,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手里面有人命的。”
“你们觉得这样的不该杀吗?”
姜回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喊:“该杀!”
其余的民众也反应过来,振臂高呼:“该杀!”
等民众喊得差不多了,时辰也接近午时。
姜回又将杨光和那伙山匪的罪行宣读了一遍:“兹有海东县上任县令杨光,齐州人士,在位期间伤人性命三百一十四起,侵吞田产三千六百四十余亩,借祭祀之名敛财,奸杀幼女三十四人……”
虽然这些罪行民众早已知晓,但再听一遍依旧满心愤怒。
“判处杨光、林火等人斩刑,即刻执行,其父母妻儿皆判处死刑,三族之内所有亲眷流放漠州。”
她本以为,杨光那些亲族需要她跨州去抓,没想到康帝直接下旨让东州郡守动手了。
东州郡守齐白,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但能在季家的地盘上安安分分的做十多年郡守,要么是与季家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藏的太深,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目前该关心的。
午时已到,姜回放下手中的圣旨。
大喊:“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