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楂传020（1/1）

那天，毛楂子险些搭上了性命，他再次走上了死运，满腹经纶，却落榜了，被钟朝阳调包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欧阳财，他一举荣登榜首。

毛楂子离开京城后，在返家途中，一路上可没少吃苦头。天寒地冻，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尽管他省吃俭用，也难以维持回家的开销了，因为，他所带的盘缠是点点滴滴快用尽了。

幸好，他还机灵，在京城时为了保命，又白送了些银两。眼看着回家时银子不够，只有顾着肚子，一日只能吃一餐。只有辛苦一双脚板子。从京城到凤阳镇，那么远的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到家，少说也要走上个把月的时间。

他为了不让家人惦记，他忍饥挨饿，日夜兼程地往家里赶。终于在一个半月后的一天中午，他谢天谢地，终于回到了凤阳镇。

毛楂子，以往从京城考试回家，按以往行径他一般搭车到湖口下车，再从湖口上大船走的是水路，自然是先到凤阳镇虎山脚下大河码头的。可是身上没钱了，如今不行，他也闹不清东西南北了。一路走一路问来，进了凤阳镇之后人都累趴下了。这天，他走到凤阳镇热闹的地方，却是东街广场。

他双脚已经如灌铅样沉重，坐在广场边上休息一会。他看见广场来来往往的行人，各种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休息了一筒烟工夫，他慢慢地站起来，举头一望，正好瞧见了方铁牛与黄花菜嬉皮笑脸地往鸳鸯茶楼里走去。

毛楂子以为是看错人了，又仔细地瞧了一会，才确定是他俩。

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怎么这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离奇怪事，都让我碰着了呢？毛楂子，真是晦气、晦气啊！人一旦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怪不得落榜了？

就在毛楂子发愣之时，迎面走来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此叫叫方不韦。当方不韦走到他的身旁问道，毛楂哥，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这么狼狈，身上有一股汗臭味。对了，你在这儿嘀咕啥呢？

毛楂子才知道是他同窗学友方不韦，随之转而笑着说，哈哈，是你啊，老同学，不韦老弟。对了，现在，在哪里发财呀？穿着如此奢华？

方不韦挠挠头，望着他说，毛楂哥，你在笑话我吧！这年头，发财的事哪轮到我方不韦呀！我无所作为，哪像你，前程似锦，满腹经纶的，你只要时来运转才有希望发财呢！

毛楂子哭笑不得地说，方老弟，你这样讲，我毛楂子便是无地自容了。

方不韦走近几步凑近他说，刚才，你在嘀咕啥呢？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毛楂子想说又不想说，结果还是说了出来，唉！我丈人家的管事方铁牛，还有那个……

没等他说完，方不韦便把话接了过去，知道了，哈哈，是你丈人家那位叫黄花菜的七太太对不？

毛楂子问道，方老弟，你也看见他们是吗？

方不韦只好摇摇头说，我猜的，你一讲那个方铁牛，我猜准是方铁牛身边的肯定是她！

毛楂子疑惑不解地问道，哦？难道他们的事你早晓得？

方不韦轻轻一笑，方不韦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这事，就你们是蒙着，还有你岳父大人也蒙在鼓里。他俩一天换一处，凤阳镇的茶楼酒馆，都让他们给吃遍了，好多人都晓得呢！差不多满城风雨了。

毛楂子说，那我岳父大人他也真是的，这可是败名声的丑事，他怎么就不晓得呢？

你岳父大人，他呀！身边有了个八太太冯桂花，十六岁，细皮嫩肉，哪顾得上这事啊！看来，你毛楂子不久便得抱小舅子啰！

毛楂子把头摇了几下他说，方老弟，让你见笑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真是惭愧、惭愧啊！走吧，别说此事了。我们边说边走吧。

他俩肩并肩地沿着东大街往西而行。方不韦越来越发现毛楂子身上脏兮兮的，挺关心地问道，毛楂兄，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多少天没有换衣服？

毛楂子又把头摇了摇，略带玩笑地说，你不要说了，我这身上的泥土啊，加上身上汗臭味可是在京城给买来的呢！

方不韦不解地问道，啊？难道这是真的，是不是毛楂兄这次又落榜了不成？

不仅是落榜，还差点落魂呢！如果不是用银两买了这些泥土，恐怕你毛楂兄今天就回不来啰！更见不到方老弟了。

有这么严重，是不是在路遇上啥事了？劫匪、还是强盗？

毛楂子摇着头说，世乱纷纷，意料之外，不怪，不怪哟！

方不韦深表同情地说，毛楂兄，我方不韦虽说没进过考场，但也常常听有人说，京城那里尔虞我诈的事多的多。调包的，替考的，走关系直接换名的都有。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的哪是他们那些有钱有势人的对手啊！

毛楂子气愤地说道，这世道，如今我算是看透了，遍地都是些丑事、怪事，真是让人恶心，天下乌鸦一般黑。

此时，方不韦胡为听了他的话，有点儿不赞同地谈起了自己的见解。

毛楂兄，你以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可能是书看得多吧？学问深，书礼熟，这我相信。但是，对这世道，你却是弄不懂也看不透的。告诉你吧，这大千世界呀，就是由美丑真假、善恶黑白给拼凑起来的，历朝历代不都是如此吗？你看不惯，也得看呢！作为你的同窗知己，方不韦我在此一劝。劝你今后别再为这些事烦心了，还是省点心的好。再说，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多得是呢！此路行不通，就走别的道。总之，天无绝人之路，多动脑子，为自己寻条生存之道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毛楂子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他瞥了方不韦一眼点着头说，不韦兄，你说的在理、在理，方老弟还真是见多识广，我毛楂子茅塞顿开，往后，还望老弟你多多关照。

方不韦又挺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这呀，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都是一些街谈巷议之言。你毛楂兄，满腹文章，才高八斗，方不韦我自愧不如，为之钦佩啊！

方老弟，毛楂哥也就是多读些无用之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毛楂子唉声叹气地说。

他们边说边聊，向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