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下（1/1）

一个鹰钩鼻男人打破了沉默，他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这会儿声音居然有些颤抖：“1号，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都随着他落在那个被称为1号的男人身上，那男人带着双黑手套，沉默地站在电脑前，他目光阴森的扫过那一张张安睡的脸，开口说：“李二那个蠢货。什么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认罪吧。”开口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本来就不高，到膝盖的白大褂更衬的她娇小。这女人面色戚戚，小声地说，“现在收手，可能还有办法。”

1号终于转过身来，围着他或站或坐的一群人受不住他的视线，纷纷低下头来，1号看了一圈，无声的扯了扯嘴角，“认罪？办法？咱们干的这事，有活路吗？各位，谁的手是干净的？谁没碰过这些孩子们？就算现在认罪，谁能跑得掉？警察会管你下手是轻还是重吗？”

众人沉默以对，先前开口那个女人抖得跟筛子似的，1号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终于移开视线，说：“把这些孩子控制起来，要不然我们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

李亚杰前前后后转了几圈，都没看出其他的问题，他正打算换间房间继续查，就见温暖和林鸿源双双走进房间，几个警察跟着进来，还押着门前那两个男人。

李亚杰跟林鸿源说：“所有房间里都应该有监控，让他们注意一下监控室的位置。你们俩——”

他站在两人面前，继续说：“坦白从宽这个道理我不用多说吧，你们的同伙呢？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去哪儿了？”

两人都一言不发，李亚杰冷笑，“不说是吧，鸿源，带走一个，上隔壁问，消息我们只需要一个人说，机会也就这一次。”

林鸿源正要带人走，突然听见了温暖的声音，“李队。”

她正站在那副挂了横幅的墙上，仰起头盯着那块红色的横幅，温暖屈指扣了扣墙，墙面发出空空的两声，“把这横幅取下来，这墙有问题。”

短发男人眼里闪出慌乱的光来，他狠狠地挣了挣，可惜双手被手铐扣在一起，他喊道：“我知道！按钮在花盆后面！”

林鸿源大步上前，他一只手挡着枝叶，另一只手探到背后摸索，再往前探的时候，食指摸到一块凸起，他用力一摁，角落那面墙竟然从横幅处缓缓下沉，露出个可容人进入的空间来，往里一看，还能看到往下延伸的楼梯。

李亚杰从腰胯处抽出一把枪来，他握着枪，慢慢往前下去，众人随他而入，林鸿源交代温暖：“温顾问，你就在这待着吧。”

温暖本想跟着下楼的脚步顿在原地，按她一贯的性格，谁也阻止不了她跟着下楼。但或许是哥哥疲惫的神色一下子跳出来，又或许是想到了顾寒远的话，她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话的停在了原地，面露担忧的望着那一点点露出来的楼梯。

楼梯有个转角，李亚杰一步步从楼梯走下，下面是个宽阔方正的空间，他在拐角处停了一停，然后疾步下楼，把枪一转，对着最前面那人的心脏，其余人接二连三的从楼梯跳下来，举枪把那一小撮人包围了。

这里虽然是地下，但是灯光明亮，几个警察却都露出震惊的神色来，只见地上摆着约十张可供人躺的床，床边都挂着个篮子，里头都是使用过的针管。北边靠墙一排放着几个冷柜，粗略一眼扫去全存着一管一管的液体。

西南角有一片摆着几台电脑，那一群人都缩在角落，九个小小的身体都被摆在那个角落，为首的那人抓着一个女孩挡在身前，一手持刀，横在小孩脆弱的脖颈上，他神色狠戾，大喊一声：“别过来，你们再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李亚杰盯着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说：“放下刀，你还有活路。”

1号狞笑了两声：“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划破这小孩的喉咙快！放下枪，放我们走，这里有十个小孩，够买我们几个的命了吗？”

李亚杰瞄准了1号躲在小孩身后露出来的脑袋，他说：“就算我放了你们，你们也跑不出A 市的。”

这男人眼神通红，李亚杰的话像是激怒了他，他手里的刀又压近了一点，女孩白皙的脖子上瞬间红了一线，他神似疯癫：“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子办案的吗！视人命为草芥！你既然不愿意答应，那我就先杀一个给你看看！”

李亚杰刚要说话，却被人抢了先，“开枪吧。”

说话的人却不是警察，而是那群人里的一个，这男人从一堆惶惶不安的人里抬起头，噙着一点点笑看向1号。

1号猛地侧头，“你在说什么？”

如果李亚杰去过德月资助中心，大概就能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那里的管理人员，齐亚泫。

他拍了拍手，响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回荡，齐亚泫说：“我说开枪吧，她死了，这些小孩都死了。他们跟喻家少爷一样的死法。”

1号眼里闪过惊恐的神色，又转为黏稠的憎恨，他咬牙切齿地说：“是你，是你杀了那个小孩，引来的警察，”他说着，把那个软绵绵的小孩往地上一扔，转头就刺向齐亚泫。

李亚杰狠狠一扣扳机，子弹飞一样射出，正中1号的后脑，与此同时，他也狠狠地往前一刺，旁边的人都惊叫着躲开，齐亚泫却不躲不闪，他甚至笑着闭上了眼。

齐亚泫脸上的笑没能持续多久，预想中的钝痛并没有从腹部传来，反而是他被大力一推。整个人歪向旁边的同时，齐亚泫猛地睁开眼，正好看到了那把锃亮的刀一寸一寸的刺入那个娇小的女人身体里，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一刻，他看到了生命流失的过程，这女人所有的气血都在这一瞬间凋落。

她身上的白大褂瞬间被鲜血染红，这刺痛了这刚刚还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的眼睛，他大喊一声，扑过去，“不，方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