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公的故事（1/1）

老头，老头，我回来了，赶紧过来帮忙咯。

张涛喊了几声，木屋内还是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猪叫食声。张涛挠了挠头，嘀咕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喂猪呢！无理由呀！”

张涛索性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平时老头和老妈也不会同时喂猪。

随着越靠近猪圈那哼哼的猪叫声就越激烈，吵得耳朵嗡嗡的。原本刚来的张涛最讨厌这猪叫声，可来了一年之后，也渐渐习以为常，耳朵也不再嗡嗡响。

等张涛靠近时，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在弯着腰拿着一根棍子在大油铁桶里搅拌着，旁边的小黄狗蹲在边上吐着舌头，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在忙活着。

张涛对着那瘦小的肩膀拍了拍，那人好似被吓了一跳似的，赶紧转过身来，当看到是张涛之后，高兴滴笑了笑，用手臂上的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张涛也同意会了一笑，自觉地拎起一个小塑料桶，将大铁桶里面的猪食一小桶一小桶往各个猪圈的猪槽内倒，忙活了一小时左右，所有的猪再也不叫了，只有传出哼哧哼哧的吃食声。

“老妈，到下面帮我将三轮车推上来呗！”

张涛的母亲微微一笑道，“先休息一会儿，在去吧！”

张涛想了想，也是，忙活了一小时，也挺累的，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随意找了一张小凳子坐着，装做随意地问道，“老妈，听说老头子要让我去当兵，是不是真的？”

原本张母微笑的脸庞立马沉寂了下来，弩动着嘴唇，可是没有后话。

张涛一看母亲这样，就知道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也没有说什么，站了起来道，“老妈，我休息好了，一起将那三轮车推上来，我自个上不来，那坡虽然小，可都是黄土路，滑。”

张涛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张涛也无发，内心挺不是滋味的。

张涛从小就在外公家长大，到了读小学的时候才回老家就读的。那时候每到夏天，外公都会教我游泳，每次看到外公浑身上下那么多伤痕，刚开始内心很害怕 ，每当游泳过后，在休息的时候外公经常跟他讲打仗的故事，说他如何杀鬼子，如何走长征，如何打朝鲜，又如何打反动派，每次听起来都浑身热血沸腾手舞足蹈，外公都会指着自己的每一道伤口跟我说是在哪次战役当中被什么武器伤到的。

有时候外公讲着讲着就会嚎嚎大哭，那爬满疤痕的脸庞上，被那泪水给打湿，嘴里啷啷着谁为了救他而死，又有谁为了替他挡刀子子弹等，而我只能抱着外公说道，“外公不哭外公不哭。”

记得十岁那年，母亲为了还在读书的我，在老家陪伴着，有一天舅舅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母亲对对着我说道，“阿涛，你向学校请一下假，我们去你外公家。”当时的母亲脸色很不好，可以说是苍白的，一副哭丧着脸，虽然我年纪还小，可以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当到了外公家，我看着外公躺在床上，满脸苍白，毫无血色，那满脸的伤疤看起来更加生动，好似一条条蜈蚣似的要活过来一样。

一声微弱的声音对着我喊道，“涛、涛、过来，过来。”

而我眼睛开始不争气地开始噙满了泪水，在眼眶内直打转。脚上好似灌满铅似的，无法移动，任凭那虚弱的呼喊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舅舅看我站在那里不动，连忙走了过来将我抱了过去，我任凭舅舅抱着过去。

我的手触碰到外公的脸庞，那手好像摸到一块没有任何温度的东西一样，是那么的冷。

我几次张了张嘴巴，结果传出来的是哭声，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外公抬了抬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庞，可能没有力气的原因，每次都没有成功。

我赶快将自己的手拉住外公那满是皱纹的手，当我的手碰触到外公的手时候，那感觉又像摸到冰块一样，是那么的冷。

我拉着外公的手摸在自己的脸庞上，最终还是喊了出来道，“外公，你怎么啦？”

而外公微微一笑道，“涛，外公要去找我那些战友去了，你别伤心，也别难过，以后要好好听话，要是可以，也当兵去，好男儿要当兵才能锻炼自己，为国家做贡献外公才会高兴，好吗？”

我只能无声地点着头，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而外公看到我点头之后，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眼睛越睁越大，嘴里念念有词地道，“铁蛋、狗子、黄牛，兄弟来找你们去了，等等我呀……”

最后，外公的手从我的脸庞上滑了下来，摔在床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杀气，最后还是外婆将外公的眼睛用手给摸合上。

外公临死都自带杀气，将我吓得坐在了地上，碰了一个屁股墩，要不是外婆将我抱走，我都不敢动弹。

当外婆帮外公闭上眼之后，哭喊声开始大了起来，当时好多人来送外公，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只知道是外公的那些还活着的战友和他带的兵。

当处理完外公的丧事之后，我问了一下舅舅，到底外公是因为何事才会走的，当时舅舅就跟我说过，是因为太多内外伤，又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旧疾才爆发的原因。

其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真不知道一位老红军要有多大的毅力，才会受那么多的伤还能活着，要是没有忘记，外公身上至死还有好多弹片和子弹头卡在身体里面，按照当时的科技是无法手术出来的。从我记事起，外公的腰从来就没有直起来过，是因为他的后背龙骨还有三颗弹头卡在里面，当时要是手术拿出来，那将永远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军人，是崇高的，是荣耀的，是坚强的也因为外公，我从小就有一个从军梦，只是，母亲和外婆不想让我去当兵，怕会打仗，怕跟外公的战友一样，永远回不来。

可一个国家的国防哪里能没有一支强军，落后就要挨打，不强就要挨打，如果每个人都一样的思想，那如何国富民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