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姜澈的身份（1/1）

沈清漪从陆沅口中得知，陆沅、张筱等一众从农村来城里被杨府招工的姑娘都被骗着签了卖身契。

听从杨府的安排的人就被分派到了杨府各个商铺，赌场、酒楼、青楼等地，不听从安排的就被关在柴房挨饿挨打。

周子靖留下照顾陆沅，沈清漪离开后院心情略微沉重。

如今看来，事情的关键就在杨家，若是能救出张筱，或者让王野开口，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王野绝不是自愿当这替死鬼，一定有什么把柄在杨娇手上。

那么她就要去告诉王野，这个替死鬼当的不值得，毕竟杨娇都亲口说了，不认识王野。

刚准备去关押室，迎面沈清漪便在长廊上看见了一穿着白衣的男子。

他身材修长，背脊挺得很直，白色的衣摆随着风轻轻摇晃，神色自若，气质翩然，一身贵气之下眉宇间还带了几分书卷气与浩然正气。

“谢少卿？”沈清漪认出了来人，神色略显惊讶。

谢辞年，大理寺另一位少卿。

谢辞年对上沈清漪的眼眸，牵起嘴角微微一笑，对着她弯腰作揖，“许久未见，沈少卿。”

沈清漪走近谢辞年，她没有想到谢辞年会回来的这么快，于是着急问：“我让子靖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昨日日落时分收到，今日上午查清楚了三件事中的两件，吃过午饭便快马加鞭从蓉城赶回锦城复沈少卿之命。”谢辞年不紧不慢地回答。

“谢少卿不必折煞我。”沈清漪微微颔首，“我们二人平级，何来复命之说？”

谢辞年眉眼微微弯了弯。

“谢少卿方才说查清楚了两件事？”沈清漪问。

谢辞年徐徐回应：“说来凑巧，陈秀竹的父母一直待在蓉城找女儿，我看见了夫妻二人张贴的寻人告示便找到了他们，这是第一件事。”

“我通过蓉城官府查到王野家中有一个妹妹名唤王瑛。”谢辞年看着沈清漪的眼睛继续说，“去寻王瑛的时发现王瑛被几个壮汉限制了自由，于是将其救出带回了锦城，王瑛现在在偏院，我已派人看护，这是第二件事。”

“陈秀竹的父母也带回锦城了吗？”沈清漪问。

“自然。”谢辞年微微一笑，眼里透着自信的光芒，“我已让人带陈秀竹的父母去停尸房辨认。”

沈清漪闻言，松了口气。

“第三件事不必查，空降任职大理寺卿的人，我认识。”谢辞年说起姜澈，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你认识姜澈？”沈清漪惊诧。

“旧相识。”谢辞年回答，他也不拐弯抹角，继续道，“姜澈本名宋澈。”

宋？大成朝的皇姓！

沈清漪神色恍然了一瞬，“如今皇亲贵胄，我从未听过有人叫宋澈。”

“正常。”谢辞年慢慢接话，“宋澈年幼多病，一直被寄养在宫外，未在宫中生活。十年前兵变之时，宋澈还未封王，摄政王把持朝堂后想给宋澈封王，但被朝中大臣反对。”

沈清漪思忖，一个摄政王给自己同辈分的皇子封王，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而宋澈因为是摄政王的弟弟，被朝中一派排挤，因从未在宫中生活过被宫中人针对。宋澈便索性随了母姓改名为姜澈，离开了锦城。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谢辞年说完，正视沈清漪，“姜澈的背景就是这些，这是你让我查的第三件事。”

沈清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颔首道谢：“辛苦谢少卿。”

“虽是分内之事，但也的确耽误了我回家探亲的时间。”谢辞年倒也不客套。

沈清漪怔了一瞬后莞尔：“谢少卿下月休沐把这耽误的时间补上便是。”

“补双倍。”谢辞年轻轻勾起了嘴角。

沈清漪愕然一刹那，心里小声说了句：狡诈的狐狸。

“好。”沈清漪无奈允了谢辞年的要求，谁让谢辞年是大理寺的消息通。

“沈少卿方才是想出去做什么？”谢辞年又想到什么问。

“提审王野。”沈清漪说。

“把王瑛带上？”谢辞年问。

沈清漪点头。

二人默契地达成共识，接着准备去到偏院带上王瑛去见王野。

哪知二人刚走过长廊，迎面走来的是姜澈，他手里牵着麻绳，绳子另一端帮着一个男人。

“还敢乱动？”姜澈警告了一声，手里拿着麻绳，绳子一端捆在一个男人手腕上，他的脸颊有些淤青，一边眉毛是明显的断眉。

沈清漪一眼就认出了姜澈绑来的人，“姜公子，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姜澈回过神，“他啊？我在钱庄取钱的时候撞见的。我一瞧见他这断眉，就知道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现在该叫你宋澈，还是姜澈？”谢辞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澈，有点扯开话题的意思，又有点叙旧的意思。

姜澈这才注意到沈清漪旁的谢辞年，他神色没有一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会遇见谢辞年一般。

“当然叫姜澈，宋澈这个名字在十年前我就不用了。”姜澈无所谓一般耸耸肩。

二人视线相对，不约而同一笑。

沈清漪此时已经靠近断眉男子，眼睛紧紧盯着他，用着审讯的语气：“你叫什么名字？昨日为何要在公告板前徘徊？”

“大成朝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许在公告板前来回看了吗？”男人狡辩。

“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知晓，若你现在如实招供，还能从轻处罚。”沈清漪正视他。

男人神色慌张了一瞬间，视线左右乱飘，但还是嘴硬地没有说话。

这时一小吏匆匆过来，在沈清漪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清漪眼眸微微眯起，她紧紧盯着男人，严肃道：“是你杀了陈秀竹。”

断眉男子瞬间慌乱，“我没有！我没有！”

沈清漪微微垂下眸子，“来人！把这人带下去，关起来。”

一声令下，在院中巡逻的守卫扣住了断眉男人。

“我不是！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是我！”断眉男人高声喊着冤枉。

沈清漪不予理会。

“沈少卿还是一如既往善于攻心。”谢辞年微微侧着头看沈清漪。

沈清漪不语。

“刚才那人不是凶手吧。”姜澈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我要是凶手，在知道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直接跑路了，哪儿还能一直在城里游荡。”

“我知道他不是。”沈清漪说，“但他知道内情，把他关一阵，等他熬不住，再审就什么都说了。”

"那现在我们去干啥？"姜澈不明就里地看了眼沈清漪。

“去审王野。”沈清漪眼神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