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段简单的搏斗（1/1）
“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套路招式，提倡在实战中根据战况自由发挥。”
“灵活施展拳、脚、膝等各种立体技术，长短兼备，全面施展，以最终击倒或战胜对手为目的。”
“如果是追求搏击的绝对自由，普川同学考虑下自由搏击怎么样？”
“......”
落地窗前。
听完一番建议，普川奈看着站在对面抬起右手摆好格斗架势的男人眼角一抽。
她接话：“自由搏击？像吉本光志那样吗？”
“看来普川同学对各种技巧做了功课。”
“毕竟要学习的话，还是了解清楚每一项技巧内容比较好。”
“说的没错。”安室透赞同点头，“任何格斗方式，都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才会有效果。”
“有些人的条件反射与生俱来，但大部分技术，通过长期的训练，也可以达到本能反应的地步。”
“比如当对手出拳，不用思考拳脚就可以击倒对方。”
沙发旁的矮柜上，电子香薰持续冒着几缕灰烟。
安室透单手挥出右拳，伴随一阵破空声，薄烟由中心向外扩散，瞬间产生一阵小型气旋，缓缓流动包裹着麦色的手腕。
半空中，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呈现在两人中间。
收拳，黑皮男人笑的亲切。
“这方面我也一般，不过指导下普川同学这样的新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普川奈：……
「这是什么人间空气炮？！」
「她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学的会啊！！！」
·
几个回合后。
两人面面相觑。
安室透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对面神色尴尬的女孩。
竟然......
都躲过了。
“呐呐，我真的很怕死嘛......”
普川奈挠头。
「……救命」
「条件反射躲避什么的」
「原主还有这种天赋？？」
“普川同学真是......”
安室透难得有些语塞。
虽然他只用单手，力道和速度只使出平时的一半不到。
但是女孩的躲避敏捷度是他没想到的。
安室透试着再次朝对方挥出两拳。
每一下加快了些出拳速度，把握在能打到且不会真伤到小姑娘的范畴。
他又打空了。
普川奈侧闪躲过第一拳，脚下不动，单纯以上身的左右晃动进行躲闪。
接着上半身局部向后躲闪，第二拳擦着鼻尖而过。
分毫不差。
一切距离都刚刚好。
女孩站定抚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随即愤愤瞪向男人——
“安室先生怎么每下都朝着脸来啊！”
但凡她慢一秒，这不得肿成猪头。
“抱歉。”
安室透迅速将所有的锋利收敛，露出分毫不差的惊讶神情。
躲闪技技巧最常用的后仰和侧闪。
先侧闪再后仰，可以借对手直线攻击打空前冲的力量进行反击。
有些新手因为害怕对手打到自己，用的侧闪动作中又带上后仰，这样就失去了侧闪的意义，也错失了良好的反击机会。
攻击头部最容易引出人的本能恐惧反应。
而在这样的情形下，失误却没有出现在对方身上。
一方攻击，一方防守。
攻防互换。
几分钟后。
「好痛......」
普川奈泪花闪烁。
这人的手掌怎么这么硬？
一拳下去跟打在墙壁似的。
她凭借本能又是踢腿又是摆拳。
对方上半身左侧右闪，轻松躲避，丝毫不受还未痊愈左肩伤势影响。
修长的双腿仿佛长在地板上，纹丝不动。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再配上信手拈来的表情——
她忍不住跳起来锤他脑袋。
接着被迅速抽出口袋的右手挡下。
普川奈伸拳到嘴边，忧伤的吹了吹，试图缓解一下疼痛。
女孩的攻击技巧直来直往，毫无章法。
力道小，动作远不及防守躲闪。
一拳锤到掌心，如棉花一般，轻飘飘的。
对他来说挠痒都不够。
安室透在躲避的时候，眯着眼看似闲庭信步逗猫样的，余光仍在不断打量。
看身手不像装的。
委屈的神情也很真实。
「难道......」
「又是他想多了？」
·
安室透这段时间试探了很多回。
出于长期卧底本能，他会习惯性地猜疑一些事情。
比如黑麦威士忌的死，沉睡小五郎的推理秀，天才小学生的迷幻操作，秃头博士的发明——
再比如，一起案件中偶然认识的女高中生。
直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第一眼他就察觉。
这个女孩好像认识他。
那种初次见面的眼神躲避，背过身后视线聚焦什么的。
看上去很像平时咖啡店里的女学生见到他时候的状态。
不过对训练过演技的他来说，无论是神情还是说出来的话语。
全是破绽。
尤其是不经意间流露心虚的眼神，以及对上他的目光时眼底隐晦的怯意。
这是在惧怕什么？
害怕他吗？
安室透想到几种可能。
要么是天生敏感，对于过于耀眼的事物产生本能回避。
这类人群通过谎言和高冷，达到远离人群的目的，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不喜欢被人打扰。
要么对方可能真的见过他。
只是......
除了咖啡店服务员的身份，他能和女高中生能有什么交集？
无论是组织卧底，还是公安厅警察。
都不是对方所能接触的。
再加上东京湾偶遇，偏偏是在他难得受伤后联系不上风间裕也的时候。
是巧合？
安室透从来不相信巧合。
一切的巧合都是精细的设计。
也从来不存在意外，一切意外都是刻意的安排。
这就不免让他继续猜想下去。
于是他多了些以前没经历过的生活体验。
往常大多时候早早起床，为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轻轻地在半空中碰个杯，低下头喃喃道: “那我要开动了。”
一个人安静地享用完早餐，再到家附近晨练。
日复一日，直到最近。
哪怕早就发现对方一脸抗拒，还是非常不绅士的住进别人家。
每回见小女孩隐晦的嫌弃神情在看到他做的饭菜后两眼放光的瞬间变化，安室透不禁想起托付给风间照顾的安室哈罗。
那双见到食物清澈晶亮的眸子——
一模一样啊。
此外，由于对方看上去并不打算收拾次卧给他住，他每晚只能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这就让安室透体验到另一种经历。
数不清第几回，大半夜的，他敏锐地被身边动静惊醒。
睁开眼，穿着睡衣的女孩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乌长的眼睫低敛，睡得香甜。
安室透抬手撩起额间淡金色碎发，无声叹息。
梦游症这类人群他也是第一回相处，只了解一些相关的理论知识。
患者在梦游的时候控制不了自身，所以没有办法自己醒来，这是一种神经错乱。
在发病过程中，唤醒病人可能会加重病人意识模糊，也可能加重病人的定向障碍，产生新的问题。
于是他小心将人抱到卧室床上，顺带把门关好，回到沙发继续休息。
人还没睡一会，胸口一沉。
......要命。
白天一定要提醒她按时吃药。
伤口受到二次伤害的某人无奈之下抬手托住女孩的脑袋，将支撑点换到右臂下的空位。
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顺手摸了摸头，又轻轻揉了揉头发。
女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感受到不适，稍稍又往他的方向挪了点。
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紧紧贴着他的右侧，像是找到了什么踏实的依靠，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昏睡的脸上恬静而安宁。
……这家伙。
金发男人勾了勾唇，将身上的毯子将人包裹严实。
「连反应都和哈罗一样」
「可别感冒了」
算下对方清晨大致醒来的时间，在闹钟响起前，安室透将人提前抱回卧室。
拉好毯子，他蹲下身，平视仍然在熟睡中的女孩。
看上去......警惕心近乎为零。
「不过……」
「真是这样吗？」
安室透回想起前两天风间裕也的来电——
「装摄像头的人抓住了，受害人需要配合警方做好笔录。」
「果然和降谷先生猜想的一样，是定时来检修电气的工作人员趁户主没注意偷偷装的。」
「偷窥狂什么的，受害者不止这一户。」
「目标群体以独居女性为主。」
「不过对方只承认酒柜边和电视上的摄像头是他装的，洗手间里的他表示完全不知情。」
「设备品牌和另外两个不一样，我追查了下型号，和卖家确认了购买者信息......」
「购买时间在一年半前，购买人与户主侄女姓名一致......」
「购买人，名叫普川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