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 章 见一面(1/1)
“如你所愿。”
萧索扶着月归荧坐下,“夫人看好了,折殇是怎么引出生灵的,我要替你把它唤出来。”
“唤出?”难道他的赤道又精进了吗?
“是。”他慢慢试探着松开,月归荧已经恢复了一些体能,“夫人,请看好了。”
萧索的眼神在邢云和叶面的方位停了停,邢云会意带着月归荧回了观战台。
木渊把玉柘的遗体交托给无宿处理,随后将玉岑带回夷阳剑山的位置。
“玉岑,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只要你在就是对她最大的告慰。”
玉岑下意识卧在他的怀中,“可是公子,这次不是傀儡术,她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木渊难得这般迁就一个人,想要抱住她的手停在了空中,手心温柔抚了抚她的后背。
月归荧为玉斛恩包扎好之后,看到了木渊温柔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
邢云同样注意到了那边亲近的两人,还有月归荧忧喜参半的神情,“少夫人,您觉得,我们阁主能否赢下这场剑决?”
“为何这么说?”难道是因为裘名古还剩了什么后招?
玉斛恩缓了口气,护住伤口,吃力地说,“丫头啊,当然是我那小徒弟了,他刚突破十七式,实力虽有精进,但越是强势的赤道越是难以掌控,尤其这个时候赤道已经落入了折殇古剑之上,力量会更强。”
月归荧见他说话都在极力抑制疼痛,“老先生,你有伤在身,安心坐着就好,要不然我们就回去养着。”
在这儿坐着也不是个事啊。
“丫头,我这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别看容与的实力是江湖后辈中的佼佼者,但在他这样的老江湖面前还是得多小心。”
邢云也在一旁附和,“少夫人,老阁主功力深厚,不必担心。”
“那好吧。”月归荧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萧索的赤道如此凶险,为何还要修习这样的剑术?”
难道只是因为能够更加强大吗?
“我想我那徒弟应该与你道过内情,他是因为他的母亲。”
月归荧托住下颌,若有所思,“是说过不错,但其中的意义不明,赤道与南坟有关,他母亲又在哪里,可是这么浅显的事情我却看不出一个必要为之的理由。”
“因为……”
可是场上的情形却大有不同,此时裘名古已经招架不住。
萧索的赤道也只是在折殇古剑的剑鞘周围,隐隐透着暗红的剑气,准确来说那只是赤道第三式的威力。
就算裘名古是蛊师,但那也是剑派的蛊师,按理来讲不会如此轻易被一个小辈占了上风才是,怎么这会儿就受不住了?
裘名古嘴角挂了血痕,但表面上确实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少城主,对付我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竟然用了赤道九式,当真是抬举。”
萧索用的是第三式的剑斩,实际上还加上了第九式,在外人眼里萧索只用了三成功力。
只有裘名古这个承受者清楚,他在暗度陈仓。
“是吗?”萧索可不这么认为,终于折殇出鞘,顿时天地失色。
红蓝联结的光影交错,笼罩着整个擂台,裘名古被这可怕的剑气包围,随时都会被飓风撕碎。
萧索剑在手中不停地震动,脚下生风,朝裘名古的方向挥动,剑气凝聚成为有形的利器,杀出了一条路。
萧索手里的剑越来越不安分,仿佛有一股拉力,将他的速度提得更快,剑身生出一道炽热的光芒。
众人下意识闭上眼睛。
月归荧睁开双眼,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此人正是擂台之上的萧索。
“没事吧?”萧索打量着她。
“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月归荧拉着他,上下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什么伤。
她只是坐在这里都有一股炙热之感,更别说身在其中的两个剑客。
“咳咳……”玉斛恩干咳了两声,“丫头,别再啰嗦了,我的小师侄刚解决完那个麻烦,看起来累的不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老先生,你也是。”
萧索把他托付给了邢云,“邢云,师叔就劳烦你了。”
“是,阁主客气。”
月归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方才还一口一个小徒弟地叫着,这怎么在萧索面前就改口了?
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二人离开之后,玉斛恩将希望的眼神放在邢云身上,“小伙子,什么时候也给师父带一个小徒媳回来啊。”
邢云手里的折扇微开,扇面靠着额头,“师~父,这种事急不来的。”
“我知道,你又说随缘,是不是?与其每次都用这个理由堵我,还不如早早定下来,小老头儿还不想插手呢。”他招了招手,“行了行了,我们回去吧。”
“是,师父。”
现场只留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裘名古永远留在了擂台之上,他的血液还在流淌,呼吸却早已停止,他的双眼瞪着遥远的天际,脸上横七竖八的刀伤,他被自己的红色血液淹没在了这里。
擂台中的剑气凝雾完全散开之后,台上还多了一具尸体。
没人知道她是何时冲上去的,曾经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红衣城主,生命陨落时,竟然这般悄无声息。
她的死只是红衣城主消逝了,但是她自己却无人问津,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月归荧坐在萧索旁边,并肩看着云海外的落霞。
她问:“你知道什么地方最美吗?”
“夫人请说。”萧索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月归荧瞪眼,“你认真点儿,不准逗我,快猜猜,对了我就给你一件礼物如何?”
萧索抓住话题,“除了夫人我可没有想要的。”
“可以。”月归荧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只要你能答上来。”她微微侧脸,尽量躲避萧索炙热的眼神。
“要不,还是夫人说吧。”听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萧索总觉得自己在欺负月归荧是怎么回事?
月归荧摇摇头,拽着他不放手,“不行,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
“你把谜底都透露给我了,我直接说,有些胜之不武。”
“你……少公子,你是谦逊呢、还是不想因为刚才的无心之言应允?”
“为何?”萧索拗不过,还是拖延着。
“就是想听你和我想的,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萧索沉默了一会儿,在月归荧以为他不会来口的时候,萧索缓缓说了出来,“有风雨的地方。因为那次你来到了身边。”
“你说那天晚上分明打雷了,怎么萧公子一点事儿都没有?”
萧索对于这个想法竟然无从说起,“夫人要我怎么回答?若是当时真的挨了雷劈,谁会来救你呢?”
“那有什么?说不定我们不会不在这个世上,也会在另一个地方相遇呢。”
月归荧想起来那时的情形,还有点小小的疑惑在心头,“话说,你当时为何会救我?”
“你当时说不想欠人情,那究竟是什么?”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么短的时辰。哪里有时间给出人情。
“那是你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有人为了我而造杀戮。”
月归荧整个人倒在他怀里,“所以后来看见我耳背后的赤月,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是因此才没有杀我吧。”
萧索没有否认,“不错,的确如此,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还有一个理由是你父亲。”
“是因为他告诉你,用我的血可以救你母亲吗?”
萧索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口。
月归荧抬眼看他,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他到底欠你什么?”
“他前头永远玩不清,但是这和你没有关系。”曾经的曾经,因为这件事好几次都把她拒之门外。
也遇到的很多很不适合她该遭遇的危险。
对于这个人他有过失去,也是因为有了失去,所以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月归荧半晌应了声,“嗯,那你叔母呢?”既然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了,看来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
萧索这么顾忌告诉自己,肯定对他们之间的影响不小,为了更遥远的以后,月归荧暗自打定了主意,她一定会自己找到此事的症结的。
“你都看见了。”
擂台之上的那具尸体,萧索没有声张,月归荧能发现,定然是一直在留意那个地方。
“对于她的死,你怎么看起来并无在意之心。”
“觉得我无情?”
“不是。”月归荧看出来他们之间有问题,虽说两个是铸剑城的掌权人,但一个是正主。一个是继承者。
终究是不同的。
不过他们看着不像是权力之争,更像是私仇。
“我只是感到遗憾,她到最后竟然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放心,她自有她的归宿。”
“南坟吗?”
“对,南坟。我会征求长老的同意,将她葬进铸剑城祖墓。”
月归荧不由得一阵心酸,“这、就是一个剑客最后的落定之所吗?”
萧索见她有些闷闷不乐,“在想什么?”
“阁主,月庄主有事相邀。”
二人世界被打破,月归荧听见是自家父亲,看向萧索的神情有些费解,“你和父亲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还邀请谈事?她还没见过两人单独约在一起的时候呢。
“以后慢慢告诉你。”萧索扶她坐起来,“我先去,你要是回去了就去找我。”
“好。”
萧索告别月归荧,和邢云去见剑月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