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再次冲阵（1/1）

一脸刀疤的曹忠清将抢来的锁子甲套好，背着一把步弓，将箭插仔细整理一遍，确定里面装的都是重箭后，将一把缺了口的顺刀扛在身上。

“老子要当主子！”

随后曹忠清拿起顺刀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队友。

啐了口浓痰，恶狠狠道：

“这·他妈也能冲阵？”

这位一心渴望当主子的叛军，当然不把同类放在眼里。

曹忠清原先是昆明打行，短兵长枪都会使，弓箭也射得。杨荣祸害云南的时，斩杀了两个明军夜不收，投降土司，也算是纳了投名状。

这位昆明打行，全身上下除了膝盖，其他地方都很硬，一身硬功夫打倒三五个战兵不是问题，这也是他立志做主子的资本。

冲阵农民从处于明军长枪兵的正前方，山冈周围地形狭小，一千多人的阵列摆开便能占据整个正面，除非有人能爬到陡峭如削的峭壁上，否则双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侧翼会受到进攻。

曹忠清眯缝着眼睛，投降土司以后，他跟着李文正一路烧杀抢掠，其它土司根本不堪一击，有时候甚至不需要雍罕的军队动手，城中布置的内应细作便能攻克城池。

虽然前几日在山坳处遭受明军夜袭，但曹忠清认为，那不过是明将高国春的精锐家丁，总数也不过百人而已，已被土司主力全部杀光。

刚才目睹明军长枪兵击溃前锋，曹忠清心中颇有些惶恐，不过他相信只要战兵和亲兵一起出手，杀光这伙长枪兵当不在话下。

那些炮灰前面出现一队队身穿红甲的士兵，这支雍罕最精锐的武力，现在正举起步弓对山脚的鸟铳手抛射。

三百多名强悍的红甲兵很快抛射完几千支轻箭，明军战壕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簇，一些探出头射击的鸟铳手被箭射中面门，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见身边有人受伤，一些鸟铳手没有了原先的士气，纷纷蹲下躲在战壕里。

曹忠清充满艳羡的望着那些从身边走过的红甲兵，目睹他们压制住明军鸟铳手，用不太熟练的土司语大声叫道：

“英勇！杀光这些明国人！”

一名身材粗壮、手持大斧的红甲兵从前面撤下来，瞟曹忠清一眼，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曹忠清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又眉开眼笑的给红甲主子让开道路。

待红甲精锐全部撤下，轮到炮灰冲阵，曹忠清和其他弓手一样，从袖中摸出铁扳指，套在拇指上，然后拉动弓弦调整扳指位置。

一千多人的炮灰组成混乱的阵列，小心翼翼朝长枪兵方阵接近，曹忠清心情复杂，他不断调整扳指位置，暗暗下定决心，等会儿一定要多射死几个明军士兵。

距离长枪兵不到一百步时，对面锋利的枪头后面，忽然也出现些弓箭手，看铠甲军服像是乡勇。

“区区南方的乡勇也敢和我们对射？”

曹忠清心里疑惑，这时乡勇弓手已经开始向他们这边发箭，一些没有披甲的炮灰被轻箭射中，倒在地上惨叫。

这支射箭的乡勇是副将高定手下的精锐，一百多人本是从各营抽调上来的精兵，他们刚刚参与夜袭镶蓝旗大营，又有刘招孙重金抚恤，士气自然和山脚那些只会发射鸟铳的铳手不能同日而语。

很快又有炮灰被轻箭射中，没有铠甲的情况下，箭支对这些步兵威胁很大。

炮灰这边，也有人扬起步弓，对着长枪兵方阵斜向抛射，这些炮灰箭术本来就参差不齐，风势又忽然加大，轻飘飘的轻箭在空中到处乱飞，落在明军阵中的数量并不多。

尽管如此，长枪兵方阵还是有人被击中，远远传出几声惨叫。

就这样对射了几波，炮灰不是顺风向的乡勇弓箭手对手。这时候，山脚下沉默许久的鸟铳手再次射击，大营上空，箭支铅弹往来不绝。

但是炮灰利用人数优势，抛射轻箭，不断逼近明军阵地。

这种菜鸡互啄没有维持太长时间，炮灰与铳手的作战意志都不坚强。相比之下，鸟铳手的作战意志更弱，当对射出现伤亡后，这些惜命的南军铳手连忙再次缩进战壕，一些胆大的铳手填充完毕，不敢露头，只是胡乱对前面发射一枪。

这样一来，前面进攻的压力就完全抛给了长枪兵后面数量不到一百的同袍弓手身上。

雍罕冷冷望着逼近长枪兵战阵的炮灰，这次进攻暴露出火铳手混乱的组织能力，不过没能看清明军真实实力。

长枪兵身后必然还有明军家丁督阵，上次夜袭出现的马兵，给雍罕留下深刻印象，开战到现在，这支马兵还没有出现，这让雍罕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一名前线督战的前线将领回来禀告战况，雍罕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将领，冷冷道：

“让炮灰不要射箭，省些力气冲阵，长枪兵有甲，轻箭很难杀伤！”

那将领点点头，怒气冲冲道：

“昨日顺风时，就该全军出动，一举灭了这伙明军。李文正却拖到今日，现在风向不对，将士们骑射威力不能得到施展，反倒是对面这伙鸟铳兵，居高临下，总是用火铳偷袭咱们！可恶的很！等攻下前面阵地，奴才请尽杀鸟铳手！”

雍罕心中也是恼怒，昨日明明可以攻击，两元的忠犬李文正却一直从中作梗，还说要先去找良渊。

“先攻下再说，不管风向，今日下刀子也要杀光这群明军！胆敢夜袭大营，生擒高国春，还有夜袭敌将，将其千刀万剐不可！”

雍罕神色凝重，他想到要做盾车，昨日和营帐里的将领争执不下，就耽误了。

今日再做盾车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伙明军将周围树木悉数砍伐干净，良渊很快就要南下，若让他看见如此窘迫，就不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大王思索一番，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各将领留下二十骑兵，剩余步兵全部冲阵！持厚盾重斧，冲破这支长枪兵，让骑兵冲锋，杀光那些讨厌的明军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