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见⑹（1/1）
夜色降临，窗外霓虹闪烁。
三人小桌围坐，静静等待上菜。
饶辰阳是如坐针毡，看梁禹自顾自地玩手机，思量再三，极小声地试探着喊了程易江一声。
“易江，那啥，别介意哈……”
程易江抬眸，淡淡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他停顿一秒，“虽然我都不介意。”
对面二人诧异对视。
梁禹没懂，追根问底：“你是说你并不介意我们给知年和帅小伙创造相识机会？”
饶辰阳则最关心自己“嘴笨”的问题：“也不介意我说了一句省冠军？”
程易江微垂眸：
“不介意。我并不能限制她通过什么渠道认识什么人，也不能限制她自己的朋友圈，就算没有你们这个举动，也保不准她的生活里有其他‘帅小伙’；况且她这么优秀，应该是让她来决定要不要选择我。
“至于省冠军，只是个名号，她的水平也很不错，今天我确实输了，她能感受到。”
似乎是想到什么好事，程易江的表情意外地柔和，看得对面二人连连摇头。
饶辰阳犀利点评：“输了，确实输了，不止今天。”
梁禹喝了口水，言简意赅：“结婚请我。”
程易江听罢，神色不自然地将视线放向窗外，忽的又想起什么。
“你的脚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事，正常扭了一下而已，就是行动不太方便。”
“这么说十多天之后省里羽毛球联赛你不能去。”
“……伤心，幸好有梁禹陪我。”
“我陪你？”
“是啊，局长说在名额有限的情况下争取让大家都有参与，所以去年去过的今年就待在家吧！”
“今年联赛定在玄华市诶！那里的元户湖很有名我还准备去看看呢……”
“你等等，我去网上找些照片现在就给你看……”
“……”
“不过我们俩守在这也挺好，万一易江去了，又正巧碰上大案子，不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呸呸呸，哪有那么多大案子，这些天收到的案子虽然是小事比较琐碎，不过总比杀人放火什么的好。”
“在理。”
“有一说一，我还是有点遗憾。”
“不就是个元户湖？放暑假哥带你去玩个尽兴！”
“你带我去然后我付钱？”
“还是你了解我！”
“……”
这拌嘴的间隙，菜也上全了，三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度过了几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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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今天是十二号，上午出发，下午报到，明天上午开始比赛，后天下午结束颁奖。
因为六人是这样分配的：二队是程易江，韩溯从和林知年三人，三队一人，四队两人，所以林知年一到高铁站就寻找着自己队人的踪影。
她看见了程易江，不过他身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风衣，看起来成熟稳重，二人正在交谈；韩溯从身边也坐着两个四队的男生。
无奈，她自己找了个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一人坐下，开始翻看秩序册。
联赛安排主要是团体对抗赛，采用五场三胜制，第一场男子单打，第二场女子单打，第三场男子双打，第四场混合双打。
估计是刑侦的女生不多，所以并没有设置女子双打。
很像公费小旅游，有点爽。
林知年暗暗激动，虽然之前也有出去比赛过，但现在社会身份不同，心情也有些许微妙。
“你好？”
林知年抬头，面前一个短发女生正推着行李箱微俯身朝她打招呼。
她有印象，好像是三队的同事，按照赛制，除了那四个男生，确实还差一个女生。
“你好呀，坐！”
林知年拍拍身侧空位。
女生微微一笑，点头致谢。
“我是二队的林知年，你呢？”
“三队，唐意。”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林知年能感觉到唐意是高冷那一挂的，并不愿意与人过分热情地交谈。她也识相，没有喋喋不休继续说话，安安静静地收起秩序册，打开番茄继续看书。
到时间之后，大家按照各自拿到的车票坐到固定的位置，林知年看见自己是靠窗，旁边坐的还是程易江，瞬间感觉安心不少。
她坐定，看了一眼时间调了个闹钟，浅浅看了几眼窗外一闪而过的一路风景，就戴上耳塞，侧头抱胸把眼睛闭了起来。
程易江本来在看秩序册，感受到身边人身子不断倾斜过来，动作轻柔地收起册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把肩送过去。直到感觉到她的头倚到了自己肩上，他才轻轻扶着她的头以找到最舒服的枕姿，不自觉地笑起来。
韩溯从和四队的一个小伙子聊的火热，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程易江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看着窗外。
到金名站的时候，林知年似乎因为梦境不安地动了动身，程易江小心地拍拍她的肩安抚，看她又安静下来才放心，却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这里。
他一转头，便见一个刚上车的年轻男人紧紧盯着身侧的林知年，眼里一瞬间闪过不少情绪：欣喜，惊讶，眷恋，愧疚，不甘……末了，视线转向程易江的时候还不掩敌意。
上面统一买的票，这车厢里大部分都是去玄华市参加联赛的人，按照这个逻辑，再加上这个男人的反应猜想，他估计是林知年的那个前男友。
程易江蹙眉，把林知年身上盖的外套往上拉了拉。奈何那个男生视线太炽热，纵然已经坐下，还是侧着头不时看两眼这里。程易江不按套路出牌，迎着他的目光毫不回避。
林知年迷迷糊糊醒的时候感觉脖子发酸，揉了揉眼睛便看见程易江正关切地看着她。
等等，她好像是从他肩上起来的？
“谢谢啊……”
她不敢看他眼睛，不自然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没事。”他转头，“刚刚那位似乎想和你打招呼。”
林知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瞥见迅速回避她眼神的祁祉。
……
唉，她知道祁祉羽毛球也不错，已经做好了会相遇的准备，但真遇到的这一刻，还是感觉心情复杂。
她一直觉得，真正的放下不是删掉所有的联系方式绝口不提，也不是为了和他比较谁过得更好而故意去做出一些证明的事情，而是能在再次相见的时候，淡然地打个招呼，然后各自走各自原本的路。
“……大学同学而已。”
林知年思量再三，还是拒绝了“前男友”的说法，细想祁祉曾经的所作所为，也不符合她想象中男朋友的标准。
程易江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