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否(1/1)
从酣睡美梦中惊醒。
从床暖帐香的被窝里跳出。
夺路而逃。
如同灰狼进入羊羔圈子中,连哀嚎都不曾有过半声。
不过话好,有一位运气极好的壮年小伙,正在春梦当中逍遥快活,若即若离,就快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连连时候。
死了。
应当是死了,脸上还挂着笑意,脸颊通红犹意未尽。
不过其他看起来可就惨了。
双目流血疯癫发狂,口中哇哇乱叫,拿着菜刀对着空中胡乱挥砍。
墙角的老母,媳妇倒在血泊中。
一座四五百人村寨,最后活下的不到三十人。
如同上天垂怜,从烧焦木头中走出。
一场细密大雨又恰到好处的悄声而至,像是冲刷着石砖上的斑斑血迹。
陈姚在巷子尽头,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磨着那柄从瑶山带出来的牛尾刀。
手指摩挲刀刃,刚好就看见被人搀扶着逃出生天的老村长。
气得举起拐杖,对着陈姚怒声质问道:“这就你说的女鬼已除嘛!”
“不仅如此,还骗尽我村寨百姓钱财。”
陈姚淡淡说了句:“当初说的三七分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脸上气得煞白,脱口大骂。
不过却是扑通一声,双腿跪地。
开始娓娓道来。
那对姐妹女娃,外出采桑之际,被路过的新上任的州官瞧见,回去之后便是茶饭不思,日夜想念。
愿意金屋藏娇。
可两姐妹不愿,对门男娃又不在家,两姐妹便想要趁着夜色逃走。
被老夫带着人给拦下,放她姐妹俩逃走了容易,可我村寨上下几百口子姓名就没了啊!
姐妹性子刚烈,没想到第二天开门,竟然割腕自杀了,那晚的确是有一伙草寇过境。
州官无奈,只得作罢。
一年。
两年。
三年之后。
寨子里有人开始接二连三的惨死。
恰巧有一云游道长到了村寨,我们好生招待许下重金才帮我们压制那对姐妹女鬼。
才有了那座衣冠冢,寨子里的人,逢年过节都会去
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啊!
该死的州官大人啊!
潸然泪下。
“老夫只求你能放过这群小孩和我儿子。”
话音刚落,就举起脚边得碎石硬生生敲断一条的老村长,死死的咬住牙关,一击不行,再来一击。
石块崩碎,手臂处血肉模糊。
老村长的儿子跪地苦苦哀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雨水冲击。
手掌遮住双眼,好似感动得感激涕零,快要止不住声了。
“那那位道长呢!”
老村长知道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既然陈姚问出,恐怕就是知晓了几分内幕。
那个道长的确是仙风道骨,还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做完法事之后,寨子里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可到了收钱的日子,寨子里人东拼西凑好不容凑出来的两百两银子,
寨子里靠采茶为生,虽说质地上佳但山间茶地不大,只有几块薄地。这些银两是从牙齿缝里积攒下来的。
可那位道长竟然说,不是官银不要。
没有办法啊!
拍下年轻后生下山去钱庄兑换之后。
竟然又说是加铅,官锭银子年份不对,加铅加多了。
可纵他道法高深,也没敌过我们村寨祖传的茶叶。
临死前还说:“茶汤质朴,入口微涩点苦而后就是无穷回甘,清香直灌心肺,不愧是此地好茶啊!”
“我寻得就是此物,拿上五两十两的便不久计较那么多了。”
可他不知,我们村寨的茶叶,只需加上本地的山泉水,烧开放置过夜再加上冷水在其中,用冷水泡茶。
神仙也救不了。
认真听完这一些。
陈姚嘿笑一声,:“从头到尾你都没说对门那个男娃娃。”
反手扣住眼窝,作势一把扯掉。
“那你看我像不像。”
此言一出,顿时吓坏了老村长,唯一的知情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晓其中细节。
鬼知道当年那夜老村长独自一人去往两姐妹房间做了些什么。
如同半夜见鬼,连身旁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顾,起身挣扎。
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涌现在心头。
过路州官能够一睹姐妹芳容,流连其中,朝思暮想。
“谁让她俩不愿意给我儿子做媳妇。”
听闻此话的村长儿子,有些不认识般的惊愕的看着儿子。
自己的确从小,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从不敢,就算是在大街之上偶然擦肩而过,面对姐姐天性活泼的打招呼,也是涨的脸上通红。
好似一朵白莲花,从来不敢走近清扰。
将这份爱意深藏,从不敢与旁人表露。
可身为自己的儿子,父亲又怎会看不出啊!
村长儿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雨夜中,不知是哭是笑。
嘴中呢喃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都解释得痛了。”
“父亲啊!你……”
对着陈姚又说道:“到了现在这地步,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身形东倒西歪得不成样子。
陈姚极有眼见得递出手中的牛尾短刀。
像是下定了莫大决心,剔骨削肉。
晚来得子得老村长,无声得张大嘴巴,可见拉丝口水。
“恳请先生,放过我父亲。”
雨夜昏暗,扯起几道闪雷,一刹照亮众人,各显各人态。
村长儿子将那柄磨得铮亮的牛尾短刀,没入 小腹,横拉一刀。
面上却表现得并无痛苦,反而是表现如释重负的淡淡笑意。
雨水模糊视野,使得村中儿子看不清旁人嘴角, 甚至是自己父亲的面目都是模糊不清。
掏心掏肺般的流了一地,已是一副等死之态。
对着陈姚叩首,无声胜有声。
陈姚开始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们父子情深,感天动地。”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个啥样人。”
“或者说爹年过半百,雄心壮志。”
“不可诋毁我爹,”低沉有力怒吼。
陈姚凑近靠着村长儿子耳朵边悄悄说道:“你把当作父亲,可曾真正问过他是不是你爹。”
你爹不是你爹。
从未想过这些问题的村长之子。
失血过多导致脑袋昏沉的村长之子,仍是摇着头。
“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越听越惊心的老村长,今夜宛如见到心魔。
在这个年轻道士面前,如同透明一般存在的老村长。
如同亲眼见到厉鬼一样,手指在狱中颤颤巍巍的指着陈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