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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合适,也不合适(1/1)

汝阴城,地处北境西北,也是整个大梁最为西北处,与青峡关,上阳城,天拒城四城相望,是北境边境的第一道防线。

汝阴城不似其他三城,平时面对的都是些西蛮,匈奴,鲜卑等众多部落的小打小闹,这汝阴城面对的,是整个北境边防最为忌惮的天勒部族。

原本这汝阴城隶属春秋战国中的西夏,可奈何这西夏皇帝昏庸无道,天子守不住国门,便只能割城以让,最后便将这汝阴城割给了西北草原的天勒部族,以换取两国之间战事平息。

割城让地,换取了西夏十余年的苟延残喘,在此期间,西夏皇帝依旧夜夜笙歌,荒淫无道,丝毫没有养精蓄锐收回汝阴城之心。

而汝阴城中的西夏百姓,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外族占据,本族人便就没了生存的权力,整个汝阴城的百姓都成了天勒部族的奴隶。

奴隶,便是连牲口都不如的东西,汝阴城中的男子,不是做着各种苦力,就是干着最为低等的活,吃不饱,穿不暖是再常见不过。

而汝阴城中的女子,年老色衰的,便就留在各个部族做着下人的活,最好也不过是换个温饱,至于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则多数都被部族中的大小统领掳走了去。

时运好的,能被娶进部族做个小妾,算得上是衣食无忧,时运不好的,被人玩弄一番后便丢出了府门,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是死是活,那便全凭掳走之人的意思了。

硕大的汝阴城,不过割让于天勒部族半年,便再也没了往日的繁华,大街上破烂不堪,尸横遍野,天狗食月,地狗食人,城内的一些猎犬狗畜啃食着街边丢出的少女尸首的情形并不算少见。

对于这等惨烈之状,西夏皇帝是充耳不闻,依旧是整日沉迷在酒色之中,对此,朝中上下是一片怨声载道,其中最为愤慨的便是西夏护国大将军余子靖。

割地赔款,向来是历朝历代最为不齿之事,这不仅是辱天子无能,更是辱整个朝堂无能,流于后史,便只能化作后人永远的笑柄。

前朝便有一“千古一帝”,面对国破家亡,选择割城赔款,以求换取自身安宁,可人性本就是贪婪的,一城割完又一城,到最后,反倒只剩下了一个都城,最终是难逃灭国之运。

而那一国皇室虽是保存了下来,如今更是成了一方世族,可却也是为其他世家所不齿,日常相见,也难逃被奚落嘲讽一番。

再加上余子靖本就是出生于汝阴城,如今身为王朝的护国大将军,自己的本家都要让人收了去,这让他如何能接受?若真坐以待毙,又怎能让手下将士服众?

于是,他便多次上书,请命让自己率领大军于天勒部族决一死战,即便败了,至少也能落得个忠心护国的清白名声。

可他没想到,这龙椅上的掌权者实在是怕死的很,非但不许他出兵,更是连下十二道圣旨,不仅收了他的兵符,更是不许其踏出将军府半步,

无奈,余子靖只能饱含热泪与恨意,看着汝阴城落入他敌之手。

后来,袁冲率领的大梁铁骑马踏西北,这最后一刀,便就指向了西夏,这时,那西夏皇帝终究慌了神,又是连下十二道圣旨,请求余子靖领兵降敌。

可余子靖早已是心灰意冷,拒门不出,就算是皇帝亲临也是无济于事,无奈,这皇帝便只能将目光转向在余子靖的长子身上,希望他能率军平敌。

而余子靖听闻,一阵暴怒,更是扬言,若他敢去,从此便再也不是余家中人,自古人间天子为大,可这一次,终究是家法胜了国法。

没了护国大将军的西夏,在面对大梁铁骑时是不堪一击,不出三天,整个西夏告破,那西夏皇帝更是被袁冲一刀斩了去。

人算不如天算,畏畏缩缩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落得个灭国之君的帽子。

入驻西夏都城的当天,袁冲便赶去了将军府,想着见上一见这西夏的护国大将军,毕竟,若余子靖那时真领命抗敌,只怕他们二人此时还在战场之上厮杀,于此下来,受苦的最终也是百姓。

对于袁冲的威名,余子靖也是早已听说,对其领军之能也是佩服不已,这位年纪轻轻便能将整个春秋杀得人仰马翻的先锋将军,当有不世之才。

所以听说袁冲前来拜访,再加上二人如今也没了敌对的立场,余子靖热情地将其请进府内,二人一番商谈,对彼此都是颇有敬意。

可当袁冲问起余子靖为何拒不出府御敌时,却只落得了一阵无言,随后,余子靖悲叹一声,说起了缘由,袁冲听后也是颇为动容。

自古亡国之根本,从来都不是在于朝堂上那些一天只知道党结林羽的文武大臣,而是在于龙椅上的一国之君,至于史书上那些写着什么宦官、后宫乱政,不过都是些掩盖掌权者无能的借口。

二人说到最后,余子靖已是老泪纵横,如今家国已破,这汝阴城却还在天勒部族手中,一想到城中的父老乡亲饱受外族欺辱,余子靖更是悲愤交加。

袁冲身为大梁先锋大将,虽被世人唤作“杀神”,可这也是望着天下一统的必经之路,面对寻常百姓,袁冲向来是爱护的很,这也是为何他后来尽管手握重兵,却无半点反叛之意的原因。

要不说袁冲是开先河的人物,面对余子靖心中所憾,袁冲直接将兵权交于了这位国破不在的护国大将军,自己则甘愿为副将,助其收复汝阴城。

余子靖没想到眼前这先锋将军竟如此大胆,兵马放权,这是何等的魄力,更何况还是交于一个原本应是战场相见的敌人,可这就是袁冲,向来是没规矩的主,怎么想,便怎么做。

余子靖最终也是不辱护国大将军的威名,不到一日,便破了汝阴城,不过现在想来,或许也是天勒部族不愿守城的缘故,毕竟这汝阴城本就不是他们部族所属,如今丢了或者还回去,倒也不可惜。

二人率着众军进城,可眼前的景象,让一众经历过战场拼杀的将士都是不寒而栗。

只见主轴的街道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繁华,街边的楼商店铺皆是破烂不堪,一路走去,墙角饿得骨瘦如柴,满身泥垢的乞丐比比皆是,城里的狼犬狗畜不断撕咬着街边无人理会的尸体,獠牙间满是鲜血,见到人来,非但不慌,反而龇牙咧嘴,作低吠状。

城内百姓见有大军入城,瞬间就散没了人影,他们已无力分辨军甲制式,以为又是来抓奴隶的天勒部族,他们怕了,未灭的硝烟,秃鹫啃食的腐尸似乎就是他们的结局,他们没办法,只有逃,尽管,从未逃出过这座城。

余子靖颤颤巍巍地下马,跪倒在地,一声悲怆,响彻整个汝阴城,这是他的罪孽,是他护国大将军的失职,是他作为汝阴人士最沉重的耻辱。

一马踏平川,自此西北十二州尽数归顺大梁,余子靖也就此入驻北境军中,驻守汝阴城。

十五万汝阴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万,汝阴城成了一座鬼城,据说破城十年后,仍有数十万孤魂野鬼不肯离城,夜夜哀嚎。

对此,先皇不得不让龙虎山掌教天师亲赴汝阴,设罗天大醮,醮位更是达到骇人听闻的三万八千六百个,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期间天勒部族还想着将汝阴城收回自己囊中,两次派兵前来叫阵。

第一次,来众八万,被余子靖灭了三万有余,北境军折损一万,第二次,来众十五万,被初出茅庐的陈昭辅先是一枪挑了领军的统领,然后率领北境铁骑冲杀,十五万天勒铁骑,被灭了八万有余,而北境铁骑却只折损两万。

自此一战,“紫衣兵仙”陈昭辅名声大震,于北境军中军威鲜有人敌,余子靖瞧见这少年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再加上自己年事已高,便上书袁冲,让其做了汝阴城驻军,自己则做了个副将。

陈昭辅也是在这汝阴城中,屡立军功,一路高升,做到了这北境前军统治,由此至今,还不到三十岁,比起年少袁冲,也是不遑多让。

汝阴城军营,只见一身着紫甲紫袍的年轻将军立于瞭望塔前,看着塔下操练的众多士兵,相貌说不上有多俊朗,却是十分有形,加上一身战甲,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

由于北境面对的强敌多是些外族,而那些外族人大多是膀大腰圆、力大无穷之辈,为能与之对拼,这北境军也多是选些高大威猛的西北汉子。

所以,与青州,贺州等各州军队相比,这北境军光是从气势上便要足上不少,即使各军混插在一起,也能很快辨认出,这也是为何北境铁骑能无敌于世的原因。

操练的口号响彻云霄,与其他手持北境横刀的北境铁骑不同,眼前这一众,看着手中的样式,练得应该是长枪。

对于北境铁骑使横刀,这是袁冲多年马上冲杀有所感悟才决定的,铁骑重杀伐,气势大于技巧,若是用剑,则气势便要弱上不少,而刀可砍,可刺,可挑,可抹,于战场之上变化要比剑来得更加容易。

至于为何不用前朝武圣那般的关刀,则是因为这铁骑冲杀,多是摆长阵,关刀挥舞起来多有不便,再加上这关刀练起来也是颇为困难,远没有横刀来得实在。

但除此之外,北境铁骑中却有一支铁骑既不用横刀,也不用关刀,用的反而是长枪,这便是那“紫衣铁骑”,按照陈昭辅的说法,这长枪虽与那关刀一样,不利于挥舞,可这是因为摆长阵的缘故,若是变阵,此弊端便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这“紫衣铁骑”冲杀的阵势不似其他铁骑那般是长阵,而是那箭头状的三角之阵,此阵不会与人相贴近,手中长枪便可无所限制,此阵法九人为一组,四周皆可相顾,“紫衣铁骑”也是凭借此阵法,才在北境军中打出了名堂。

再看正在操练的一众,只见每人身前都立有一木桩,碗口粗,木桩高度可以调节,每人手里握着一白蜡杆做的长枪,长一丈有余,此枪只为平日里操练所作,战场上冲杀便是更为短的铁杆银枪了。

只见一众北境士兵单手握住枪身末端,然后运用手臂和腰身之力将枪头从地上抬至木桩高度,并且还要坚持一炷香,此技法,练的便是腰身和手臂之力,以此将枪刺出,才能达到破甲之效。

曾言“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术的修炼比起其他兵器来说要难上许多,不过好在这汝阴城因为有“紫衣兵仙”陈昭辅的缘故,鲜有人敢来袭扰造次,这也给众多“紫衣铁骑”有了练枪的时机。

“昭辅,北境城来信了。”随着话音,便瞧见一眉须有些微白,头上也是隐约银丝密布的老者走上了瞭望塔,朝着那身穿紫甲紫袍的年轻将军说道。

陈昭辅回身看去,轻笑一声:“余伯,这些事交给其他人来做就行,您又何必亲自跑上这一趟?”

能让不苟言笑的陈昭辅如此轻言细语说话的,当今世上除了王妃,便就只有眼前这与自己生活了十余载的余子靖,余老将军了。

“无碍,这等军政大事,还是老夫亲自来送要放心的多。”余子靖摆了摆手,笑说道。

他与陈昭辅相处十余载,从之前自己悉心教导,到如今陈昭辅早已能独当一面,他是看在眼里,自豪在心里,再加上自己儿子余景业也在紫衣铁骑之中,二人之间早已不是之前那般的军职关系,反而更像是亲如家人。

陈昭辅看着手中余子靖递过来的信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股耐人寻味的表情。

“咱们这小世子,从栖霞山收了三千人马,唤作北字营,派到北境城去了,余伯,你说这袁北庭想做什么?”

余子靖沉默了片刻,说道:“咱这小世子,老夫也未曾接触过,不知其秉性,实在是难以言说,不过如今这上阳城和天拒城,再加上青峡关皆是有敌在前,王爷又不在城内,这北境城加上全城守卫不过两万人,小世子如今派三千重骑回北境,莫不是想守卫北境城?”

“可这只有三千重骑,若真是有人妄想夺北境城,这三千重骑实在是杯水车薪,再说,这北境城地处北境中央,无论从何处来犯,皆是要破北境边防,如此一来,若说小世子是为了防敌,实在是说不太通。”

陈昭辅听着,冷笑一声道:“袁北庭这是在做给我看呢。”

“哦?为何?”

“三千铁骑,放在何处都是股不小的力量,唯独放在这北境城,却什么都不是,若来敌能到这北境城下,这三千铁骑,又何用?”

“袁北庭自小不在府内,不在军中,无军职,便就没有兵权,如今这三千铁骑,便是要告知我,他是有兵权之人,北字营不似袁雪颜的雪龙骑,这三千人不属于北境军编制,而只属于袁北庭一人。”

“世子无军职,若想领军,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拿到世子兵符,如今看来,王爷是将这世子兵符交于那小子了。”

“那莫非,王爷是想这小世子......”听着陈昭辅的话,余子靖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八九不离十,我之前曾回北境王府问过王爷关于这继任北境王之事,王爷却是给我打着马虎眼,现在想来,这创世的一门双世子,也是在为此留的后手了。”

“可依照如今看来,无论是领军才能亦或军中之威,都是大世子更胜一筹,为何王爷却是将这世子兵符交于了小世子?”

“这就无从知晓了,王爷向来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主,如今这番不寻常,想必是有他的理由,若是袁萧瑟坐上这北境的王位,这北境还能过上些安乐的日子,但若是袁北庭这小子,那便真的不可想象。”

陈昭辅回想起于北境王府初见袁北庭时的场景,如此时段过去了,依旧是眉头紧皱,他出生军伍,对于袁北庭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着实是厌恶的很,所以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北境交于他手,当真是无异于亲手将其推入火坑。

余子靖听着陈昭辅的分析,不再说话,他原本就不关心这等无关之事,谁做北境王对他来说都没个差别,只要别波及到汝阴城便好。

陈昭辅望着底下正操练起劲的紫衣铁骑,一阵恍惚,然后回头笑问道:“余叔,若是我做北境王,如何?”

余子靖此时已经背着手下了塔楼去,听见陈昭辅问起,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合适,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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