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串联起的因果（1/1）

“嗦嗦嗦~”

“嗦嗦嗦~”

“就算洞穿了心脏，也居然还没死吗？真的很难称呼你为人…”

或者说，我的攻击被扭转了…

是谁，她吗？

这个女人还是不能够相信…

张祁摘下已经被烤黑的天狗面具，随意地扔在一旁，这个东西还是太过碍事。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团中不断传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草团中不断穿梭。

“有古怪？”

妖妖摸了摸下巴，透过她的眼睛，一个人形的身影明明就安静地仰倒在那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发出来？

“啪啪！”

妖妖轻轻拍了拍两下手，失去了能量供给，蓬勃的草团瞬间就干枯了下来，如同枯草，但仍然维持着基本的形态。

孱弱且稀少的法门，据说微草法门共有四十式，是所有法门里有最多印式的法门。

张祁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的妖妖，他同样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晦涩法门，就算法门再弱小，也有它存在的理由，要知道，光界的法门已经越来越少了，从创界战争开始，上百种法门争奇斗艳，到现在已经只剩廖廖半数。

最为强大也是印式最少的法门，就是所谓的浮屠法门，已经没人知道浮屠的名字究竟被赋予了多少个奇异的印式。

虽然坩碧城的消息被天师所掩盖，活下来的人也都闭口不谈，但这样只会越发证明张祁的猜想

叁之城“坩碧”，那里的的确确出现过一个颇为恐怖的印式，在一瞬间就杀掉了生命力极为恐怖的“龙”，现在的城市里仍然存在的血肉残党就是最好的佐证。

如果是这样一个前提，又忽然出现一个掌握诸多稀少法门的人，那这个人一定就有问题。

女性…

记载中，浮屠之三的“霓裳”，之九的“天玑”均为女性，难道说…

张祁的眼睛仍然盯着逐渐枯萎的草团，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天涯海角，生性多疑的性格让他对任何事情都会有端联系。

“嗦嗦嗦。”

……………………

“龙蛟的肌肉居然相性如此之好，没想到，真是有趣，连自身的免疫反应都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抑制了…”

“有趣，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啊…”

“朱雀”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昏死的白宏胜，旁边的仪器上不断变化着只有那个操着手术刀女人才能看懂的数据。

“刷刷刷~”

女人把玩着锋利的刀具，五个手指的速度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话说，他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这里是废墟的区域…难道我在门口扔的红十字还在亮？”

“朱雀”坐在椅子上，滑动着绕着白宏胜转了转，有些好奇地查看他的身体，能够看到一些明显爪痕和粘连的碎片。

看来你和我的“青龙”打了一架。

抓痕很浅，几乎没有毒素残留，依照这个人的强度，看来“青龙”的肉体已经开始衰败了，真可惜啊。

“相性是他的1.2倍，相当高的一个水准，随手捡来的家伙，居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女人勾起嘴角的一抹弧度，看着男人有些破碎的身体慢慢地操起了刀具。

“需要麻药吗？”

“……”

“……”

“呵呵，看来是不需要~”

“不过…”

“朱雀”看了看一旁正在缓缓蠕动的一盘龙蛟肉块。

算了。

这种麻烦的事情，就交给“白虎”和“玄武”去头疼吧…

女人微笑地一刀划开了白宏胜的皮肤，刀法之精准仿佛机器，她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实验，从她的实验室走出多少人造的怪物，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但这里是废墟区域，混乱，暴力，恐怖，只会是她最大的庇护。

一点不宜察觉的线头悄悄地从肉块中探出头来，犹如一个小黑点，不多时，在女人移回目光时又直接消失了。

……………………

“感觉如何，青~龙~”

“别那么叫我。”

白宏胜的声音有些冷淡。

“我杀了他…但是…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是坏人而你，是个好人。”

“我应该打不过他的。”白宏胜握了握拳头，一股轻盈的力量感瞬间涌现，与此相对的，是一股奇怪的瘙痒感。

“呵呵，你听说过，铁线虫这种生物吗？”

女人拉下口罩，把椅子旋转了过来，终于对上了白宏胜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我被寄生了…”

“正解，但不完全对。”

女人打了个响指，翘起一只腿又接着说。

“寄生体没有增强你的力量，反而起到了抑制的作用，在你的身上，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微弱平衡。”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铁线虫，而是一种污染后产生的怪物，随着它的成长，平衡会被打破，最为最弱的一方，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很幸运，它抑制了你的部分力量，不然你会在反噬下肉身逐渐崩溃，但很不幸，它在入侵你的大脑。”

“砰！”

随着一声闷响，白宏胜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瞬间放空。

“这是一道双刃剑，青龙~”

“如果你自己伤害自己，所受到的痛苦将会是百倍千倍，但在防御外敌时却能如同盔甲一般，当然，它会逐渐掏空你的身体。”

“是…是你干…的？！”

白宏胜缓过劲来，喘着粗气说道，不知道还好，自知道之后便仿佛身上有无数线虫在爬，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我是为了救你使用了部分龙蛟的肌肉，明白吗？但是这线虫，换个说法你应该明白，一个线虫而已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它只是在保护粮食，但不会刻意保护粮食。”

“白警官，不如你去生活着普通人的区域看看，你或许会明白…”

“我们的…生活…”

“我不相信…”

“呵呵，这当然是你的自由…白警官~”

“朱雀”转了转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为什么要救我？”

“一个看到红十字走进来的人，我有什么理由扔掉他呢？”

女人摊了摊手，就又转过身去了。

………………………

屠杀，怪物，寄生，苟且，暴力，沙粒，废墟，一切都在平民区鳞次栉比。

奢靡，强大，黑帮，毒品，美酒，金钱，科技，在“百战”的统治区域内，已经彻底和平民区划开界限。

白宏胜握紧了拳头，却再不能像平时那样肆意伸张，他的力量可以对任何人出手，却唯独不会伸向弱者。

砍不断，烧不死，冻不住。

各种印式白宏胜都尝试过。

杀不死，没法杀，肉体强度已经接近天级。

黑色的线虫穿破后脑，裸露在空气中的铁线如同天线，挥舞起被寄生者最后的舞曲。

线虫串接神经，能间接放大对它有利的任何情绪，以达到控制的效果，被寄生的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只是感到饥饿和茫然。

就在自称“朱雀”的女人所指的方向，是一片平民区，生活的废弃物肆意的排放在这里，滂臭的气味和粘稠的液体被随意丢弃倾倒，一切都指向奢靡的“百战”。

你们的…生活？

就是给他们画上这种悲剧吗？！

……………………

“嗖嗖嗖！”

无数漆黑的铁鞭在空气中肆意抽动，抽打空气的尖锐声音让在场的两人都皱起眉来。

“炎焱六式。”

张祁手掌翻动，红色的能量顺着手势的牵引慢慢成型，抢先出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利的。

“辛炎！”

噼啪作响的火焰如同火龙果一般，燃烧的如同一个火球，却又能让人看清其上的细节，火属性能量的不完全释放，让大部分都保持这种形态，就是炎焱法门独到的地方。

“走！”

张祁振臂一扔，火焰的轨迹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到了白宏胜倒在的地方。

“刺啦刺啦。”

火苗燃烧，如同干柴一样发出爆裂的声音，一团抽动的黑线映入眼帘，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风轻云淡的妖妖也是。

她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种原生种。

那么答案就很显然了，这是一种人造的怪物。

黑线自双手的手臂上钻出，蛮横地撕破了部分皮肤，一时间血液都控制不住的外溢，下方的小触手一伸一缩，如同吸食一般。

他没有死。

妖妖轻轻跳了下来，摆了一个简单的印式起手势，她要除掉这个怪物。

没错，她救了张祁，但相对的，她也没有让张祁杀掉白宏胜，微弱的气息尚存，但他没有真正死去。

在她的调整下，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避开了离合火的打击，往心脏边偏移了一点距离。

是肺部吗？看起来被彻底击穿了…

“刺啦刺啦…”

辛炎火熄灭，但黑线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察觉到宿主的虚弱，冒出的黑线正在离开宿主，连带着的部分血管外翻，场面一度血腥。

白色颗粒状的虫卵肆意排泄，它们会继续压榨这具身体残余的生命力。

……………………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杀你？”

“……”

“我希望你的话和刚才被关住时一样多，在这样的场景下，你却无言了吗？”

“……”

“你的身体自己清楚，寄生已经彻底蔓延，我可以帮你保持清醒，但是相对的，我要你留在‘百战’，作为新的‘青龙’。”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我？”

“你和我很像，知道吗？很像以前的我…”

白宏胜转过身，已经不想再看到身后的这幅光景，他所捍卫的，他所认同的，他所为之坚守过的一切，都在一字一句中逐渐崩塌。

他回过身，是一双有些默然的黄金瞳孔，那曾是自己所向往的一类人。

而在他的身后。

是壹之城“梵天”，叁之城“坩碧”，肆之城“无限”，三座超级城市的垃圾排泄口，几乎所有的垃圾，都随意的丢弃到了这里，铁线就是这么一种诞生于其中的怪物。

初始之城“石头门”也因此沙化，作为文明的消耗品，它在历史中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却在如今以物质的形态重新亮相，并再次牺牲于光界。

“百战”保护了各地不被五大城市认可的各色人物，建立起一个混乱的地下，在光界的光芒下，发展着自己的黑暗。

…………………

“他们是自愿的吗？”

“不是。”

“那是被胁迫的？”

“也不是。”

“…”

“白…呵呵，我都忘了，‘青龙’大人，一个势力的运转，需要一定的强权，这是在保障大部分人的众多选择中，最好的一个。”

“那那些剩下的人呢…”

“一切悲剧都是作者的能力不足，好人都被当完了，这里是‘百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百战’。”

“也许，你说得对…”

“……”

“……”

“也许，我说的不对…”

“……”

“……”